时光长河静静流淌。
无尽的星空,显化出被伟岸神力糅合的两界轮回,它们失去了界限之分,而今逐渐趋于稳定。
当然,如果忽略掉石昊与毁灭世界的激烈对抗的话,也许整个局面,勉强算的上是平静。
林峰与未来法身的战斗,渐入尾声。
有两大轮回烘炉加持在身,使得力量完全不输于未来法身的林峰,更是凭借着轮回烙印,免遭同步伤害的反馈,从而立在了不败之地。
这场战斗,从林峰融合过去法身,掌控了自身轮回之道后,就已然没有了悬念。
未来法身遍体鳞伤,能量几乎消耗殆尽。
他已是记不清与林峰战斗了多久。
无上的帝道力量碰撞,触犯了无数次因果禁忌,也让时光岁月,在他们所处的轮回加速流逝。
这股力量实在是太过于霸道了。
霸道到尽管周边的事物,依旧以极慢的速度运行,但他和林峰的战斗时长,却至少是在以万为单位的倍数快进,他们所处的区域没有发生改变,但交战的双方本身却干涉到了时光。
当绝对的力量出现,并打破了所处世间能够承受的极限,总会发生些违反常理的事。
这是一个玄之又玄的现象。
当然,不管是对于一路经历了不知多少史诗大战的林峰而言,还是受到了以叶凡为代表的后世三人组帮助的石昊而言,也都见怪不怪了。
这世界就是这么荒唐。
岁月斗转,加速流逝,纵然是深不可测的未来法身,在这样无休止的被动挨打中,也快被耗死了。
可战斗仍在继续,双方都没有任何想要停歇的念头。
这一战即便结局一定,但彼此间积累的仇怨,已然是不死不休。
直至未来法身最后一丝力量耗尽,林峰才主动停住了手,前者或许还想战到死,但已经没有这个力气了。
他甚至都难以支撑侵入一方轮回后的状态,肉身开始在虚幻与现实间转换,像即将熄灭的烛火,在剧烈的摇曳中忽明忽暗,虽然还在释放着微弱光,但谁都看得出来,它已然油尽灯枯。
二人在相隔了茫茫星空的两端,默默相望。
林峰看到了未来法身眼中迸发的异样色彩,未来法身看到了林峰微微蹙起的眉头。
彼此间都藏着秘密。
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哪怕是这个“自己”的真实性还尚不能确定。
林峰很清楚,那是无奈与不甘的眸光,之前自己也曾有过同样的表现。
甚至于说,他敏锐察觉到未来法身的眼中,还掺杂了些许的解脱。
“为自己将死的结局而感到解脱?”林峰内心泛起涟漪。
他丝毫不担心未来法身会逃离,于情,后者拥有着仙帝的骄傲,战败狼狈而逃不是他的风格。于理,后者与他身处同一轮回之中,失去了对轮回的掌控,他逃也没地方逃了。
为了杀死林峰,未来法身先前便打破了两界轮回,切断了与属于他本身所处轮回的联系。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相当于是把隔开二人的轮回壁障打穿,使之结合在了一起,从而可以无视因果禁忌的反噬,对林峰实行抹杀,不用付出太大的代价,同样的,无法再掌控轮回之力的他,也已经没办法再回到原地,生死不由己。
他的布局,他的策划,那一切的阴谋与愿想,堪称是完美。
只可惜,最终还是他棋差一招,忽略了过去法身这个关键变数,最终让绝境的林峰涅槃破局。
而今败局已定,退路已无,他结局唯有任人宰割,自食其果。
“原来……蜉蝣真能撼翻大树。”
未来法身的声音很淡然,淡然得不像是个即将面临败亡命运的人:“是我小看了你,动手罢,结束这一切。”
林峰闻言,却摇了摇头,站在原地,露出思索之色。
“怎么?你莫不是担心杀了我,作为过去的你,也将会不复存在?”
未来法身漠然一笑,又面无表情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既然先前执掌轮回的我,敢于杀你而不怕承担因果轮回的效应,那么现在执掌轮回的你,也无需担忧杀死我后你会消失。”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有些问题我隐约掌握些许的思路,但仍需要事实真相的验证。”
林峰开口,神情前所未有地认真:“既然有轮回的存在,那么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其中一个发生重大变故,甚至是死亡,另一个为什么可以完全不受影响?
你知道的,我也是明白的,用我们母星的理论来说,这行为本身就涉及到一个经典的悖论。即便因果和禁忌,都是束缚这种悖论现象发生的‘规则’。
可是,当我们的力量足以超脱‘规则’,让存在与虚幻的冲突重现,所谓的悖论就又出现了,且你根本无法完美地解释前因后果。”
“就像之前,你若真杀了我,就等同于杀死了自己的过去。抹灭了过去,未来的你,又是如何出现的呢?常理来说,没有过去,即没有未来的前提条件,未来是不可能会有的。
要么消失,要么被取代为另一种存在,在我看来,悖论出现后,有也且只有这两种可能会发生。但按照你先前的表现与所言,这两种可能居然都被推翻了。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了代表过去的我,作为未来的你,依旧能存在,且不受任何负面影响!”
未来法身默默听完,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语气却变得有些不自然:“你觉得很奇怪么?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无聊,也很幼稚,我也没心情回答你,快动手,杀了我!”
“如果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我会考虑放了你。”林峰突然道。
“什么?!”未来法身愣住了,这句话,这个条件,林峰无异于是给他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惯性思维让他清醒,不由地发出冷笑道:“你是觉得我必然会接受你的条件,并乞求你的‘考虑’能往最好的方向发展?呵,现在轮到你看不起我了吗?”
“不,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在可怜你,更不是在压榨你的剩余价值。
林峰的语气很平静:“我只是想和你做一桩,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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