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听说我退了机票的吴佩鸣和吴佩礼赶到了我家。
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解释,奶奶就一通说,把那两人都给说服了。
我知道吴佩鸣是担心我的安危,若我执意要去,他自然舍命相陪。但是,我若能不去,他自然会更高兴。
而吴佩礼是为了感谢我说服吴佩鸣回魂,要履行他的承诺,才同意陪我下斗的。若是能不去,他自然是不愿再去涉险一次的。更何况,如今他知道了吴佩鸣丢失一魂,实在不适宜再去这种阴地,心中越发不愿去了。
所以其实这两个人能被奶奶轻易说服,也完全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好吧,既然奶奶现在管我管得严,我也的确是自己不争气,没好好把本事给学会。如今,被留在家中,再好好修习修习也是应该。
不过,下午那团黑雾的真身就要来登门造访,索要小瓷瓶了。爷爷去了铺子里看店,就留奶奶和我在家中,恐怕是难以对付得了一个青壮男人的吧。
“不如你们两个留下吧,下午有个冤家要打上门来,你们留下保护我们吧!”我直言不讳地请求着吴家兄弟的帮忙。
吴佩鸣一听有冤家要找上门来寻事,立马急了,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简单地将昨晚的事同这两兄弟说了一遍。
吴家兄弟倒是很有兴趣留下看看一个会离魂的人是怎样的。
吴佩礼甚至想向那人请教下,离了的魂要如何回魂。
他这么一说,就连一旁的奶奶都赞许同意。
奶奶说,伏鬼一门虽收徒极少,但门中的本事确实非凡,或许真有教人回魂的法子,不过就是要看吴佩鸣的机缘了。
吴佩鸣倒是毫不在意,他说:“我都丢了一魂这么久了,不都好好的嘛。那人若愿教我,我自然感激。若是不愿意教,我觉得也没必要去求人家了。”
“这怎么行!”吴佩礼和奶奶异口同声道。
奶奶劝吴佩鸣,说他现在好好的只不过是危机还没有触发,一旦出事起来,恐怕后果很严重。若真能有高人相助,为了他自己,还是值得低身下气地去求一求人的。
吴佩礼也在一旁帮腔,他说若是吴佩鸣抹不开面,那就让他这个当哥哥的替他去求。
吴佩礼是真的紧张吴佩鸣,奶奶也是真的关心吴佩鸣。
唯独我,没有开口。
我倒不是不关心吴佩鸣,只是我不觉得那团只会嘴炮乱轰的黑雾能有这个本事帮到吴佩鸣回魂,所以并没有开口劝吴佩鸣什么。
吴佩鸣见奶奶和吴佩礼都这么坚持,似乎也是懒得与他们犟了,便只是笑笑,不再作声。
中午,吴佩鸣下的厨,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奶奶满意地果腹后,又把我悄悄地拉到一边说:“囡囡啊,侬什么都不会做,就应该找这样一个什么都会做的暖男。会顾家,又能照顾侬,这样才叫有福气,侬懂不懂啊?
奶奶近来想撮合我和吴佩鸣的心思是愈来愈强烈,虽然她早就知道我对吴佩鸣不来电,但是在奶奶的眼里,吴佩鸣算得上是一个理想的外孙女婿人选。
他大了我几岁,年岁上,挺合适。又知道我之前宝宝的事,知根知底,也不嫌弃,还特别照顾我,奶奶很是放心。
而且吴佩鸣在奶奶眼里也挺上进,来了上海没多久,已经把鉴定估价师资格考出来了,还在拍卖行找到份稳定的工作。以他的实力,混个几年工作经验,再往上评定职称是很容易的,前途可以说是挺光明的。
只是,人再好,不来电,始终是不来电。我明白奶奶的意思,奶奶也明白我的心思,所以我也懒得再同她辩驳,她想没事戳我两句,就由着她戳吧。
或许某一天,我自己都不再期盼什么爱情,准备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结婚的时候,没准真会考虑吴佩鸣的。
我帮着吴佩鸣刚把中午的碗筷洗完,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猜应该是那个自称伏鬼师的黑雾真身到了,给吴家两兄弟使了个眼色。他们两人便如临大敌地陪着奶奶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则快步走去开门。
可是当门一开的时候,我傻了眼了。
那个站在门外的高瘦个男人不就是何用吗?
自从他被同事强行拖回自己的时空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甚至不知道我有了他的两个宝宝,更不知道我们的宝宝又没了。
我一时情难自控,激动地一把冲上去抱住了他。
我喃喃道:“你终于……终于回来啦!”
“哎,哎,什么情况,这么热情的吗?我昨晚并不觉得你很欢迎我啊!”何用这么说着,便使劲想掰开我抱住他的双手。
但是我这么难得再见到他,当中又经历了这么多他给我带来的痛苦和委屈,我正想同他好好诉说诉说呢,怎么肯就此放手呢?
而他似乎是完全蒙圈状态,确实也是想扯开我,但并没有下死劲。最终是从我背后走上来的吴佩鸣,将我从他身上扯开了。
吴佩鸣用力地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身边,脸色极不好看地问我:“他是谁?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他就是何用啊!”我开心地竟忘了顾忌吴佩鸣的感受,直接脱口而出了。
“你认识我?还是查过我了?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昨晚我可并不觉得你对我很友好啊!”何用再度提到了昨晚。
他为什么老要提昨晚呢?昨晚他就来了?他见到我了?
吴佩鸣的眼神有些失落,我看见了,心突然有点小抽搐了一下,我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可能确实对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于是我收敛了一点,客气地请何用先进来,然后关了房门,跟着吴佩鸣往沙发的方向走。
何用也跟着我们一起走了过来,看见奶奶坐在沙发上,便开口道:“奶奶啊,我依约来了,请你把那两个小瓷瓶交给我吧。”
小瓷瓶?!他难道就是昨晚的那团黑雾吗?
这怎么可能?
他是何用啊,我怎么可能认错他,不会的!
“何用,你难道不是何用吗?我不会认错的,你怎么可能是昨天那团讨厌的黑雾?难道昨天你是故意在捉弄我吗?”我急得直接冲上去抓住何用的衣领就质问他。
何用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是啊,我是何用啊。但我也是昨天那团离魂的黑雾啊,我们不是说好今天下午见的吗?我可没有捉弄你!我就是来取回那两夫妻的魂魄的。”
“何用是谁?”奶奶质问我。
奶奶并没有见过何用,虽然他知道一点我和何用的事情,但是我从来也没在她的面前提过何用的名字,所以对她而言,“何用”这两个字是很陌生的。
我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奶奶的话,难道要告诉她,这个就是我宝宝的爸爸吗?那奶奶会怎么对待他呢?
我难以想象。
很有可能是冲进厨房,然后回来对何用说:“菜刀欢迎你”。
何用见我没答奶奶的话,他便问我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们认识吗?我怎么没印象啊!”
何用这话一说,我像是被人彻底打了一闷棍。
我,他居然敢说不认识?
这下我都用冲进厨房,准备回来给他高歌一曲“菜刀欢迎你”的冲动了。
“你个混蛋!”我倒是还没去厨房提菜刀,旁边的吴佩鸣已经怒火中烧地叫骂着,给了何用一拳。
何用毫无防备,实实在在地被打中。
他这下完全懵圈了,大叫:“什么情况啊!”
奶奶不是傻子,知道这里面有事,也吼道:“都给我坐下,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谁给我解释解释。”
吴佩鸣似乎想开口,但是转眼看了看我,终于还是给我留了点面子,没有说。
奶奶见他看向我,自然转而问我道:“子茶,侬讲,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我看着何用有点小羞恼,都这样了,他不可能是在和我开玩笑。他一定是不想理我,但若他不想理我了,难道我还说出他是我宝宝的爸爸来吗?那我的面子还要不要啦?
于是我低头默然无语。
何用见我不做声,见奶奶又是如此质问我的样子,他突然自己推断道:“你们该不是做戏给我看吧?还叫来了两个帮手,就是不想把戴建平俩夫妻的魂魄交给我是不是?”
何用一直说着昨天的事情,我觉得他似乎不是有意避开我们之间的事不谈。而且冷静下来的我想了一想,何用曾为了救我,冒险穿越过来。他甚至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又一次不顾自己的安危回来,甚至断了后路准备和我能厮守一天算一天。
他绝对不可能会这样对我的!
莫不是他来回这么穿越,失忆了?
可是他为什么昨天会成为一团离魂的黑雾,而且说自己是伏鬼门的人呢?
这伏鬼门奶奶昨天说知道,貌似听起来也是个历史悠久的门派,他一个从平行时空过来的人,不可能突然混成了伏鬼门的人吧。而且他昨晚还说他十二岁时就得道了,还说有什么师父,完全不像是一个无牵无挂,与此时空毫无瓜葛的人。
于是我盯着何用的眼睛,认真地问他:“你到底认不认识我?”
何用也盯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摇头说:“我真的不认识你。”
我又问他:“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吗?”
何用依旧摇头道:“不是啊,我从小在杭州长大,也是在杭州拜入的伏鬼门。十二岁得道以后,师父把我托给了上海的师伯,将你们昨天看到的那一带划给我,让我负责那一带的鬼魂不伤人、不扰人。”
“这么说你十二岁开始就一直在上海住咯?”
“是啊,十二岁开始师父把我的学校都转到了上海,我大学还是在上海读的呢。”
“是什么专业?”
何用听我这么问,脸一红,尴尬地笑笑说:“反正我是要做伏鬼师的人,学什么都不重要啦,大学么也就是随便读读,混个文凭,读了个财务会计专业。不过毕业这么多年,已经早还给老师了,什么账啊,我现在看都看不来,更别说做了。”
不是何用,他绝对不是何用。何用是个学霸,是个科研人员,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大学随便读读混文凭的话来。
那他究竟是谁?长得和何用一模一样,而且也叫何用。
莫非?
莫非他是这个时空的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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