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何用再次登门拜访。
他一进门,见到奶奶便问道:“奶奶,上次那个丢了一魂的老兄可是叫吴佩鸣?”
那天我们并没有向何用介绍吴家两兄弟,所以何用该是不知道吴佩鸣名字的才是,别说吴佩鸣,就连我的名字,他也该是不知的。
我和奶奶面面相觑,但还是点了点头。
何用却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会给出肯定地答案,笑道:“果然是他。”
“你认识他?”我未过脑地顺口而出。
可是话说了出来,我却暗骂自己蠢。何用上次来的时候,摆明是不认识吴佩鸣的样子嘛。
何用道:“我不认识他,但是我师叔认识他。”
“侬师叔?”奶奶都惊得发出了疑问。
“嗯,我贵州的师叔。”
“贵州?”奶奶转头对我道,“那不就是侬遇到小吴的地方吗?”
我向奶奶点了点头。
何用也在一旁道:“没错,我师叔也说,他就是在贵州替那个吴佩鸣招过魂的。据师叔说,这种一魂被压制的情况极罕见,所以他让我来问问,此人是不是就是吴佩鸣。”
“奶奶,这么说来,他的师叔就该是嫂嫂的师父。”
“阿敏拜入了伏鬼门?”奶奶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猜是啊。因为嫂嫂之前说过,她的师父替吴佩鸣招过魂,知道吴佩鸣的一魂被压制。”
“你的嫂嫂是不是叫秦雪敏?”何用在一旁问道。
“看吧,果然就是嫂嫂的师父。”何用这么一问,我便完全肯定地对奶奶说。
奶奶仍是质疑道:“入伏鬼门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据说伏鬼门收徒弟的条件甚是苛刻,怎么会收了阿敏进去?”
奶奶这么一质疑,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于是问何用道:“对啊,你之前不是说伏鬼门必须是从小就入的,很多功夫得从小就学吗?为什么我嫂嫂都这么大了,你师叔还收她呢?最关键的是为什么你师叔还要强迫着收我嫂嫂呢?你们伏鬼门不是很难入的吗?”
“这点我倒是听师伯曾和师父闲聊的时候提到过,说你这个嫂嫂吧,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玄女身。他们还说我师叔这回儿是捡到宝了,还说我师叔那一支派发扬光大是指日可待了。”
对于何用的解释,我完全没明白,我问他什么叫“难得一见的玄女身”?为什么他师叔在一个一支派,而这个支派为什么收了秦雪敏以后就能发扬光大了?
何用说他们伏鬼门早在清末的时候就已经分出了很多的支派。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似乎他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也提到过这一点。
何用说他的师叔是在十几二十年前突然另投现在这个支派的,并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贵州。因为师叔现在所投的支派与他们原本所属的支派大致理念还是一致的,所以他们几个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依旧很好,经常通讯。
师叔刚收了这么一个难得一见的玄女身的徒弟便兴冲冲地同他的两个师兄打电话报告了,所以何用其实两年多前就知道了秦雪敏这个人。但是至于究竟什么是“难得一见的玄女身”,其实何用自己也不知道。他倒是有问过师伯,只是师伯一直没有正面回答。
“好吧,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你没有办法召回吴佩鸣丢失的一魂?”我猜测道。
何用把他的师叔都搬出来了,而他的师叔当年就为吴佩鸣召过魂,若是召得回,早召回来了。既然何用的师叔都做不到,那么他的意思就是他也做不到咯?我觉得我这么猜测挺合理。
果不其然,就见何用瘪着嘴,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奶奶反应超快地说:“那么就是这个交易也不能成,既然如此,侬也就别想拿回戴建平夫妇的魂魄了。”
何用沮丧地点了点头,说:“关于丢了这两只由我看守的魂魄的事情,我也同师伯交待过了。反正该罚的也已经被罚过了,所以其实拿不拿回来已经不是很重要了。不过既然他们离开了禁锢,那么我有责任将他们超度。”
“超度的事情我会做的,侬不要操心了。侬完不成和我的交易,就不要想再看到那两只魂魄了。”奶奶倒是说得很决绝。
何用呆萌地说:“我晓得,奶奶。我现在就是想帮着你们一起尽快找到当年害死他们两夫妻的凶手,替他们两夫妻尽快平了怨气,也好让你们替他们超度了。”
奶奶这会儿倒是不嘴快了,貌似思量了一下,然后道:“行,那侬就和我孙女一起去查吧。”
奶奶这一脚把皮球踢到了我这里,我倒是傻了。
虽然我曾经也答应过戴浩的父母一定替他们找到凶手,那并不是敷衍,是打心眼儿里愿意的,但那也只是一时的热血冲动。尽管如今我依旧发自肺腑地愿意替他们找出凶手,可是这案子实在是太久远了,现在再来查,我是真的不知道从何入手。
若是让我一个人慢慢查询,我自然压力不太大,可如今加一个何用进来,他又这么紧盯着那两只魂魄,急急地想赶紧超度了他们,着实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我愣愣地问何用:“我们该从哪里入手查啊?要怎么查呢?”
何用表示他需要几天时间去图书馆查查当年的报纸,看看当年的新闻上究竟是怎么说的。然后尽量再多收集一点资料,捋顺了之后再来找我。
我也只能频频点头道好,随后将他送了出去。
我门一关,转头正想抱怨奶奶将我顶在了杠头上。可我还没开口,奶奶倒是先开了口。
奶奶说:“侬现在的技能根本就不行,还一心想着去找古墓送死吗?这件事,虽然比较棘手,但是多少能锻炼锻炼侬。侬之前没听那两只鬼说那些生前之事吗?害死伊拉的人绝对不简单,这种比鬼更恐怖的人,才是最需要堤防的。若是侬这次能把这个人给揪出来,处理掉了。那么奶奶就同意侬跟着吴家兄弟去下斗。”
我一听,奶奶又同意我去那个古墓里找哥哥了,一下子来了劲头,所有的压力转成了动力,连连说好。
既然何用之前提到了一个方法:去图书馆翻阅当年的报纸。而我如今又是毫无头绪,不如就先按着他的法子去试试。毕竟此事不管是帮自己还是帮戴浩,我都应该尽力的。
于是次日,我就去了图书馆。
在图书馆里我还真遇到了何用。
何用在那里认真地翻阅着报纸,我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他的肩头一下,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他一抬头见是我,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随后就将手里的报纸分了些给我,让我帮着一起看。
我们把当时所有的报纸都翻阅了一遍,还真是如我记忆中般地轰动,报纸上连续刊登了一个月。只是后三周基本都是些胡编乱造的故事,很多添油加醋,博人眼球的情节,实在不可信。
而至于之前可信的那些报道却如奶奶记忆中的差不多。
记得奶奶那天带我去收戴建平夫妻魂魄的时候,和我提过,说当年戴浩是死了好几天之后,邻居闻到了臭味才报的警。等警方来了,破门而入,发现了腐烂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至于奶奶提到的两个令人费解之处,报纸上也有提到。
其一,是警方进入屋中时,地上的尸体都已经发臭腐烂了,可是满地的血依旧未干,像是新鲜流出来的。
其二,是经法医鉴定这地上的血至少是四个人的全身血量,可是警方只在他们家中发现了戴浩和他妈妈的两具尸体。
为什么尸体都腐烂了,地上的血还未干?而且那么多的血究竟是怎么来的?
后几天的报道也有提到警方因为称始终找不到戴浩的爸爸戴建平,最后结案是以戴浩的爸爸作为犯罪嫌疑人来结的。
对于这点有部分报纸上刊登出一些社会评论,基本上一直认为是草率结了案。门窗紧锁的情况下,凶手就算是戴建平,他又是怎么逃走的呢?
何用将这些都认真地做下了笔记,可是我看到了以后,直接拿笔给他划了。
何用很生气地问我这是为什么。
我告诉他,因为我们都见过戴建平和她妻子的魂魄,我们都知道凶手不是戴建平。而且我们也知道警方找到那具女性尸体也不是戴浩妈妈毛子徽的,而是戴浩阿姨毛子徔的。
所以何用找的这些资料根本就是没用的。
何用却不服气,说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要记下来,不论对的错的都要记下来,说不定日后有用呢。
于是说完就开始将我划掉的部分,重新又写了出来。
我拿他没辙,也只能由着他去。自己随便地继续翻阅着报纸,突然有一则新闻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不知为何眼睛就是无法从这则报道上挪开。
这则报道的标题是“医院宣布富商独子身亡两日后,一游方客将其奇迹般地救活。”
这则报道是在戴浩死后第九天的报道,看着似乎和戴浩家的事情一点都不沾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则报道有宝可挖。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