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那金掌柜的还洋洋自得。
可就在他走到了前院儿,瞧着自己突然被众人都围起来了的时候,就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了初月:“不是,谢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啊!?耍猴呢!?快些让你府中的人都给我让开,然后将钱结给我,我要回去了!”
府中的人数虽然不多,可个个都是有本事的。
初月瞧着齐铎和姚青烟也在其中,想来他们也都是好奇初月要做什么,前来“充当”了一下人-肉围栏,将这金掌柜的围在了正中。
初月眼瞧着小草和另外两个侍卫将两大筐子的铜板搬了过来,这才走向了那铜板,抓了一把在手中把玩着看着金掌柜的:“金掌柜放心吧。我来叫府中的人过来,是为了教导他们。日后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留心着点儿。可不要对类似您这样的掌柜的玩什么心眼,要将给您的钱数一一点清了才不会惹麻烦!”
而后她又转头看向了小草,伸手轻轻地捏了捏小草的脸蛋:“小草啊,虽然平日里夫人叫你小心行事,不要惹事。在外头能忍就忍,可夫人可没教你成为这样的忍者神龟啊!”
忍者神龟是什么?
还没等小草疑惑呢,就听得初月继续道:“夫人今日就教你的是,该忍则忍,忍无可忍的时候,就无需再忍了!”
将手中的铜板塞进了小草的手里,初月朝着金掌柜那边努了努下巴:“你一个一个铜板地数着给金老板。记住了,千万不要数错了!省的人家以为咱们是南州城那穷乡僻壤里来的,所以就看不起咱们!”
说着,初月还抬眸对前院儿的众人道:“来来来,你们都来帮帮小草这可怜见的丫头啊!她一个人恐怕是一上午都将这些铜板数不清呢,你们都来帮忙,可千万不要让金掌柜觉得,咱们南州城来的人不好客啊!”
“金掌柜的,您收好了!”
初月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听到小草怒气冲天地对金掌柜的大喊。
而后她手中的几个铜板,便直直地朝着金掌柜的身上砸了过去,与此同时,还传来了小草的声音:“这是四个铜板!”
金掌柜的被小草的铜板砸的生疼,本还怒气滔天地抬眸看着初月骂人的话马上就要说出口了,却突然看到周围所有人的手中都抓了铜板,准备朝着他这里扔过来!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语气也忽而就怂了起来:“谢……谢夫人,这是做什么啊?”
初月站得距离他们远了一些,好整以暇地将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变了脸色的金掌柜的:“自然是给您钱了!您那么辛苦地将那么多棉花亲自送了过来,我们若不做点儿什么,您怎会知道,我谢府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着,还看向了围着他的那些家丁丫鬟们:“还等什么呢?赶紧孝敬金掌柜的啊!你们只管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就是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有夫人我和你们老爷担着呢,怕什么啊?”
“别别别——谢夫人,咱们有话好好说啊!哎哎——哎呦——哎呦呦——别砸我啊!”
铜板落在金掌柜的身上的时候,他想要逃窜,
可周围都已经被府中之人围了起来,而且到底从南州城而来,经历了如此的长途跋涉,可比在京中整日只知道看不起旁人的金掌柜要健壮得多。
所有人都将那金掌柜的围在中间,用铜板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他肥硕的身体。
金掌柜的发觉到逃不了的时候,尚且还有余力叫嚣:“你们给我等着!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收拾你们这些小门小户的贱民!”
初月只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抱头鼠窜却逃跑无门的金掌柜的:“掌柜的作为京中的贵人,怎么还不知道?外头都乱成一锅粥了!夜雨风王爷起兵起义,都已经打到齐水河了。京中瞧着是一片太平盛世,实际上不管是官府还是军中之人,都忙的脚底朝天。官府可没时间管你这摊子烂事儿,你还是省省吧!”
“哎呦,哎呦呦——”
金掌柜的闻言心头大惊讶之下,只能剩下了求饶:“哎呦呦,我错了!谢夫人,我错了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漫天要价!是我,我才是贱民!”
他几乎无处可躲,只能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那里:“求您了,让他们停下来吧!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看不起您,也不该乱骂人的!我错了,求您了,让他们停下来吧!”
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初月瞧着也开心地笑了的小草,这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手,而后缓缓走向了金掌柜的:“你给我的丫鬟道歉,我便不让他们继续了。”
金掌柜的终于缓了缓,却诧异地抬眸看着初月:“你……你让我给一个丫鬟道歉?!”
初月无所谓地对他耸了耸肩:“你若是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与你。我瞧瞧啊,他们可能才砸了二十两银子。还有六十两呢,您慢慢消受?”
“不不不不不不,谢夫人,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听了这话的金掌柜的,满眼都是慌张,恨不得立刻拉住初月的衣裙:“我给您的丫鬟道歉,我给您道歉,我给您府中的所有人道歉还不成吗?”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顶着被砸的青青紫紫的脸,可怜巴巴地走向了小草:“小草姑娘,对不住了!今日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骂你,那么使唤你,还那么漫天要价。您就当我狗眼看人低,放过我,给夫人求求情行吗?您大人有大量,这棉花我就要这二十两,您看成不成?”
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大掌柜的如此道歉,小草抬眸,惊喜地看着初月:“夫人——”
初月这才点了头,挥手示意大家停手:“趁着今儿大家都在的功夫,正好我也要和大家说说。日后不管咱们在哪儿,遇着了什么人,都不要太过忍耐。若是咱们做错的事情,咱们就认。可若是旁人欺人太甚,只管回来和我还有老爷说。我们都在呢,轮不到这些小人猖狂。”
而后她才走向了金掌柜的,踢了踢他脚下散落一地的铜板:“金掌柜的,带着你的这些铜板走人吧?您回去之后,不管是报官还是让您那一条街上的人不卖我谢府东西我都没所谓。只要您记得,日后惹了谁也别来惹我们谢府就是了。等到日后,还有的是你们求我的机会,你记得今日的事情就是!”
初月的话掷地有声,让那金掌柜的再不敢多说一句。
连滚带爬地随意抓了两把地上的铜板,就起身朝着外头跑了去。
瞧着他那跌跌撞撞的身影,初月还在他背后喊道:“金掌柜的,咱们这就算是钱货两清了啊!”
说罢,她才回头,对着赞叹的姚青烟比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啪——啪——啪——”
鼓掌声也从大堂之中传了出来,初月抬眸,便瞧见了一脸笑意的谢司云正站在大堂的门口惊喜地看着自己。
不知怎地,初月的脸颊就有些通红了起来:“我这样做,不会惹麻烦吧?”
谢司云上前,当着众人的面儿也毫不忌讳地将初月搂进了怀中:“怎会惹麻烦呢?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咱可不是好惹的!你这么做了,日后便不会有人如同他那般欺负咱们了。有我在,怕什么?”
是啊,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有这个男人在身边。
初月有些羞怯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只觉得外头哪怕是再动荡不安,只要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能营造出美好的希望和明天。
而金掌柜的回去之后,既没有报官也没有和任何人告状。
有人瞧见了他鼻青脸肿地从谢府出去了,他却只说是在谢府跌了一跤。
但自那之后,这京都坊市之中的人都知道,瞧着不起眼的谢府,实际上可不是好惹的。
小草他们再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掌柜的们也大多都比之前殷勤了许多。
只是好景不长,就在他们来到京都定下来的五日之后的子时,一声巨响,京都乱了!
彼时的初月正睡得不亦乐乎,似乎从来到了京都之后,也大约是因为怀孕,她越发地嗜睡了起来。
齐铎说这算是一种正常的情况,所以这一日,初月是早早地天还没黑就睡下了的。
子时的一声巨响,吓得初月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旁的谢司云也起来了,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本能地将初月护在了怀中:“月儿,你没事儿吧!?”
心脏跳动的剧烈,外头的喊杀声传来,初月也是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胸膛:“我还好。”
而后连忙起身,给自个儿和谢司云都各自披了一件衣裳,眼眸之中皆是担忧:“看来……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京都,终究是破了!
那一声巨响,便是夜雨风的军队打开了城门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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