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妻致富记

第一百七十一章天牢之中

    
    从前和景立信他们一起的人,不过都是为利而聚,此刻自然也是要为利而散的。
    何况那些人如今大多数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又有谁还会在意景立信的死活呢?
    所以这冷红冬也实在是投靠无门了,这才迫不得已地找到了初月的头上来。
    她见着初月,便干脆就直截了当地跪在了初月的面前:“救救他吧!”
    这倒是将初月给惊着了,忙将她扶了起来,这才感觉到她已然是浑身冰凉了。
    分明天儿已经不冷了,她这一身的凉气,到底是让初月叹了一口气:“你先坐下来,喝口热茶再说吧!”
    冷红冬的眼眶通红,坐下来捧了茶,指尖都带了微微的颤抖:“圣上判了斩首,还要让所有人来看着他死。初月,我知道他是从头至尾做了太多的事情,可是那样的情况,他也是无奈啊!”
    她抬眸,恳求一般地看着初月:“从开始,他便是为了你!他对旁人说,他有一心爱的女子,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抹了一把眼泪,用衣袖掩饰住了自己眼底的失落:“他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急了。你都不知道他当初在京都我父亲门下借宿的时候,有多么地拼命!不论我和父亲什么时候去看他,他房中总是摆满了书地用工。他说他要成为一个人的依靠,要让那人的后半辈子,再无忧愁。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不择手段!”
    这话一出口,初月的心里,反而越发地不是个滋味了起来。
    其实她和景立信的关系……终究是她要疏远一些。
    哪怕是从前记忆之中的原主,也是不大0和景立信亲近的,觉得景立信太较真刻板。
    却没想到,景立信的前半生,竟是将她当做了最重要的。想想也是,景立信自小父母双亡,虽说有珍珠村的各位一直将他养到大,可到底他还是和初月的关系最好。
    而且后面他做官之后,的确对谢家,对初月都是帮助了许多的。
    初月既然承受了他这情,自然不能放任如此不管的。
    所以看着这般痛苦的冷红冬,初月便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这样吧,我答应你。在这件事上,我一定会想办法帮助景立信的!”
    冷红冬惊喜抬头,初月却对她压了压手,示意她听自己把话说完:“但是……也有两件事情,要告知你的心里清楚。
    她起身,亲自给冷红冬空空入也的茶杯之中添了热茶:“第一,我们能在京中保全自己,已然实属不易了。虽说谢家也是有些名声的,可我们在皇城之中,实在是人脉太薄。如今家中倒是也有人在御前能说得上话,却实在是九曲十八弯的关系。我应了你这事儿我一定会尽力,但我所能做的,实在是太有限了!”
    在这个时代,不就是这些无奈吗?
    初月复又叹了一口气:“第二件事,就是想要你知道。景立信所做的事情,所犯的这些错……实在是太过。所以即便是真的能给他减轻些如今的罪名,却实在是不可能将他彻底救出来的。你也听说了吧?当今的新皇不似从前的太子,十分地刚正不阿,所以我们做的实在是有限,若是没有大到你心里的想法,还请你不要怨怼于我们,可好?”
    初月能应了冷红冬的话,已然是让冷红冬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有什么更多的旁的要求呢?
    她起身,深深地对初月福了一个礼:“不管结果如何,在这里,我替景立信,多谢你们了!”
    她几乎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说罢便起身要走:“我知道,既然你贸然来这里,是我太多打扰了。你们放心,日后我再也不会来叨扰你们了。能救他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如今我冷家虽没有被圣上见罪,可父亲却日日担忧。已然决定辞官保命,带着我们回宜州城的老家了。几日之后便会出发,日后咱们再不会有什么相见的机会了。”
    虽说是告老还乡,可初月也听说了:有些朝中官员散尽家财,将自己这些年所得尽数都交给了皇上,这才保得了一个有活路之命告老还乡的资格。
    冷家就在其中,想来便是回到老家去,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初月上前,将冷红冬扶了起来:“那……你要离开景立信了?”
    他们分明新婚不久,如今遭了如此祸事,叫初月看着都心有不忍。
    冷红冬似是都有些站不稳了一般地悲伤:“是。父亲原是不愿再管他的事情,只叫我与他和离的。可我心里头难受,便求了父亲让我来寻你们帮忙,而后定然会和景立信和离。父亲这才应允了,我今日也方得出门。”
    她委屈的模样,是无人诉说了,才会对初月说说这样的心里话:“我知道,他一出事,我们家里人不仅没有帮他,甚至还落井下石,是我们的不是。可如今这世道……谁又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呢?是我们冷家对不住他,我能为他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她抽噎着:“我是爱他的,从第一眼瞧见他,就爱他的。可我知道,他不爱我,从未爱过我。初月你知道吗,我曾恨过你。恨你为什么能将他变成如此地步!可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恨,还没有来得及去让他爱上我,就发生了这些事情。”
    她有些颓然,再也站不稳了,只是跌跌撞撞一般地瘫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倘若我还能有半分办法,事情也不会走到今日的这一步!罢了罢了……我能做的唯有这些了。便是再爱他,又能如何?”
    爱而不得,最是疾苦。
    每到这时候,初月总是越发地庆幸遇见了谢司云。
    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能有心爱之人陪同一起,似乎不管在哪儿,头顶都有暖阳。
    将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的冷红冬送出门之后,初月便听得身后的姚青烟一声叹息:“我就知道你定是要心软的!不过想想也罢,景立信到底帮了你那么多,若是你连这半分义气都没有,那当真就不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这两日京都都是晴天,等谢司云忙了回来之后,也告诉初月,圣上将景立信的问斩定在了时日之后。
    不必初月说,他便先一步开了口:“正好明儿晚上曾海棋要来看小琦,咱们就趁这机会,提出景立信的事情吧!”
    虽说一开始他们和曾海棋似乎并不是很对付,可这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彼此都了解了对方的脾气秉性,便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隔阂。
    他们提出了这个想法之后,曾海棋倒是也不觉得意外。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就答应下来,只是对初月和谢司云道:“这样吧,这两日我可以做到让你们先去看看景立信。这件事我会和皇上提起的,但是皇上的脾性刚正不阿,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饶恕景立信。我会想办法的,你们也去先看看景立信的状况才是。”
    至少有了这个消息,能让人心安不少。
    初月和谢司云商议之后,本是想叫上冷红冬一起去的。
    可冷家如今在京城失势之后,便紧闭大门。
    初月好不容易让冷家的一个丫鬟进去给冷红冬传了话,冷红冬却回话说,她就不去看景立信了。她与景立信这辈子的缘分就仅止于此了,叫初月他们转告景立信,勿念就是。
    有时候初月觉得,冷红冬很深情,可有时候又觉得,她有些无情。
    短短几日的时间,京都已经被夜雨风的人整理得差不多了。
    他们一路从府中到天牢,都有曾海棋的人护送。
    从前的天牢是只要给钱,便就能进去看人,看守天牢甚至都成为了肥差。
    然而现在却是并非如此了。
    天牢之中有人重重把关,他们也是一路用了曾海棋的令牌,方才能进入天牢之内。
    便是再与从前不同,天牢也总归是天牢。
    此刻的天牢之中,亦是脏乱差集于一体。
    新皇登基之后,投了许多的囚犯入天牢,所以此刻牢中不断地传来了那些囚犯们的嚎叫声或者求饶声。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四处都是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臭味。
    谢司云走在最前,领着初月一路朝着天牢最深处的死囚区域而去,路过了许多从前尚且还是京都权贵,如今却只成了阶下囚的囚犯们。
    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句,时移世易:他们从前那般高高在上,如今却死的死,疯的疯,那没死没疯的就只能等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地祈求上苍垂怜。
    景立信所在的囚牢,是一人单独一间的。
    初月他们瞧见了景立信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囚服,盘腿坐在下头发了霉的稻草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身上有着一道道地血条,想来是经历了一次拷打了。
    景立信平日里就是个文弱书生,所以大约是没有经得住太多的拷打就招了,身上的伤倒是也不算太重。
    只是和从前……似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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