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啊我竟成了你

    
    摆脱吕不凡，藏身在转角处的蒙丽莎，慢慢回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崔米琪肯定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等她过来得让她老实交待才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她敢不敢再瞒着自己。
    她脑中千回百转，眼见时间已经到中午的十二点二十分，始终不见崔米琪的身影，心中不免着急。她的手机没带，一时找不到可以通话的工具，左顾右盼，双眼像带着雷达，搜索着有公用电话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小报亭，外面挂着“公用电话”四个大字。她正想举步往那边走去，却看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驾车正朝学校门口而来。
    不是崔米琪还有谁。她生怕没被看见，背起书包，小跑起来，朝着崔米琪的背后大声叫了一声：“米琪，我在这里。”叫过之后，才想起，那个叫“米琪”的人是自己。暗道一声“不好！”眼神往四周飘了一圈，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崔米琪听到喊声，停车在路边等她。待她走近，开口便说对不起。确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以往妈妈来学校接她从来没有迟到过，就怕她多等，怕她饿着。这么多年来，风雨无阻，实属难得。相对而言，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妈，不好意思，来晚了。快上车。我爸没时间回家，就我们俩人，要不就吃完饭再回去？”
    “也好，咱们得聊聊。”蒙丽莎答得干脆。
    崔米琪心中咯噔一下。这才发现蒙丽莎脸色不善，似乎与人闹得不愉快。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心里发毛。这些日子以来，妈妈已经很久没有给过她这种脸色看，她都快要把妈妈的本色给忘掉。难道是在怪她来得太迟吗？不至于吧，就迟了不到半个小时呢。
    “妈，是谁惹到你了?透露一下呗。你放心，无论是谁，都有我帮你出头。”崔米琪抡起拳头挥动两下，恶狠狠地说道。
    “是谁你自己心知肚明。快走！”脸上毫无笑容的蒙丽莎坐在车上，催着崔米琪赶紧开车。
    崔米琪心中七上八下的，开着电动车跑在平坦的大街上，却像开着拖拉机开在满是坑洼的田埂上。脑中不停地想着妈妈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又在不停地回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开车不稳，摇摇晃晃，似个醉汉。
    “认真开车。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妈，你刚才这么说，我心里中惶恐。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说说看，免得我瞎猜。死也要死个明白嘛，你这样吊着我，真的很难受。”崔米琪频频回头，车子晃得更厉害。
    “瞧你这急性子，就这么点时间，还不能忍忍。那我就直说，你跟那个叫吕不凡的男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没考上大学，不能谈恋爱，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是要早恋吗？”蒙丽莎一想到女儿有早恋的可能，声音不受控制，愈发严厉锐利。
    “妈，你在说什么呢。没有的事，你听谁瞎说的。你忘记现在我是什么身份了吗？这事绝不可能。”
    “我没忘！可我控制得住你的身体，可是却没能控制住你的心。谁告诉我的？都是吕不凡说的，就在刚才，他亲口跟我说的。这两天你们很聊得来。我就奇怪，怎么非要拿着你的手机。原来是为了跟他聊天。”
    “妈，你得相信我，我真没有！”崔米琪越说越激动。她忘了自己正在开着电动车，转过头来解释。
    中午时间路上人和车都不多，但是却有一批干得热火朝天的人，他们走街串巷，开着电动车奔走在各条大街小巷，风驰电掣，如过江之鱼。就在崔米琪频频回过头说话时，她所骑的车路过街口，正对着一条小巷子，恍神之际，从巷子里飞快冲出一台小动车，车上身穿黄色制服的人刹车不及，“轰”的一声，两车狠狠碰撞。避之不及的崔米琪，撞上对面而来的车子，惊慌失措的她，荒不择路，车头一扭，本想躲开对方的，可谁想到迎面撞上了街角的一棵老树。
    这下悲剧了。由于车速过快，车头撞上老树之后，崔米琪连同蒙丽莎被车子抛出去，两人齐齐撞上了又大又粗的树干。幸亏两人头戴电动车帽，撞上树才不至于头破血流。
    可奇怪的是，她们两个人同时脑中一片空白。脑里竟然都响起一个虚空的声音：“时机到了，回去吧！”话音刚落，两人来不及反应，齐齐脑袋一偏，晕死了过去。
    穿黄色制服的骑手呆坐在地上，看着双双晕倒的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来得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他只知道一出巷子口，那辆红色的电动车急驶过来，自己躲不过撞了上去，可那人车头一扭，撞向街头的老树。倒霉的不止她们，还有他自己啊。可现在什么情况？那两人是死是活，一动不动的。按理说不应该会造成重伤，真的不应该啊。
    他哆嗦着，擅抖的双腿，试着站了几次，没能站起来。他双腿发软，双手不受控制，想掏出手机，可没有力气。四下没有人，远处有人正赶过来，那赶过来的人嘴里正喊着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坏了，那人肯定认为是他撞的人，他该怎么办？赶紧走！脑中有个声音在催促。
    他想走，可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正在犹豫的时候，远处赶来的人已经跑到他的身边。
    “你没事吧！”那人口中的话，他听清了。
    “没事！”他摇摇头。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那棵树。
    “天啊！死人啦！”
    黄色制服骑手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听到这话，身子再次软软瘫倒在地上。死了？他顾不上别的，连爬带滚，爬到地上的两人身边。手抖得厉害，勉强将她们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好年轻的一张脸，是个学生，另外一个，应该是她的妈妈。两人同样的双眼紧闭，不知生死。不可能就这样死了。他伸手在两人鼻子一探，松下口气，万幸，是活着的。
    “快叫救护车！快！”他歇斯底里大声吼着。
    “哦，哦，对，我这就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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