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真没想到闫倾城还有预测天象的能力,等他们来到山下找到闫倾城他们,才得知柔然王子乌恩及兄妹都被埋在了那堆崩塌的山石中,看来是生还无望了。
虽然他们真不算什么好人,但安阳还是有些难过,毕竟是熟识的人就这么没了,心里有些不好受。
蓝娇娇的腿伤需要一段时间恢复,他们不再耽搁直接赶回了青山城顾府。毕竟那里有不需要重新搭建的设备齐全的药炉。
虽然里面有些狼藉,经过一番整理还是能够直接使用。安阳也开始着手给东方燃配制解药。
待到安振远忙完了手中军务赶过来时,总算与蓝娇娇姑侄相认。蓝娇娇百感交集,泪如雨下。
看来十七皇子早就知道了师傅一直寻找的师娘在军中去了,唯一留下的儿子也不在了。
直到蓝弦唯一的孙子受伤,他才急匆匆赶过去制造了那次巧遇。
只是为什么十七皇子当年没有托人告诉蓝娇娇,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还是有些顾虑,怕被人知道他的行踪吧。何况他定居青山城时蓝弦早已不在人世。
一家人总算团圆了,每个人都心中无比激动,就连东方燃都跟着兴奋了起来。老管家忙里忙外,满脸喜悦。
安振远为了减轻管家的负担,还特意请了几位关系不错的邻居过来帮忙。毕竟顾府现在也没什么人了,不需要购买奴仆。
安阳倒是有些后悔当时把柳烟借给了雷诺,他们俩陪着花孔雀押十五公主回京了。
要是有柳烟在她能轻松很多,现在采药只能亲自出马了。
大青山一带气候宜人,再加上山势较高,很多珍惜药材都能在不同高度的地方找到。安阳所需药材倒是也轻松地寻齐全了。
炼药速度也是极快,经常日夜忙碌,药炉里的火就没熄过。毕竟安阳不敢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东方燃的蛊发作越来越严重了。
每天都不得不去那个神秘的寒潭连接的山涧中泡冷水。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蓝娇娇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安阳压制蛊毒的解药总算炼成了,但是蓝娇娇却嘱咐他不得过度激动。最最关键的一点还是要保住童子身,否则怕是神仙也救不了。
东方燃看了一眼屋外的安阳,尴尬地向蓝娇娇道了谢。
七月的阳光灼热火辣,在树下站一会儿都会汗流浃背,偏偏安阳就是在这样的酷暑天气里在蒸笼一样的狭小不通风的药炉间一直忙了半个月。
东方燃能不心疼吗?可是为了能更长久地陪伴在安阳身边,他再心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总算不用时刻担心东方燃有危险了,安阳把那只脖子上挂了这么多年的玉坠摘下来,系在东方燃的脖子上。
看着东方燃微愣的表情,安阳倒是安心地笑了。上次这东西失而复得,要不是乌恩还算有点儿良心,怕是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安阳不敢再留在自己身边,还是先给了东方燃比较放心。她可不敢保证时刻都能跟东方燃不分开。
她抬手抚摸着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样遗物:“这个是中空的。你看这样就可以打开。记得这里面的药粉极其珍贵,不到生命攸关不可以服用。可解几乎所有奇毒,除了杀不死那只该死的蛊,但是我想它也许能压制一次蛊毒发作。”
“这么宝贝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东方燃温柔地抚摸着安阳顺滑的长发,心中比吃了蜜还甜。
“你觉得我需要它吗?刚刚炼制的药只能压制蛊虫活动,可还是不敢保证它什么时候就又发作。”安阳的小手在他心口按了按:“不许弄丢了!”
东方燃扫视了一眼屋内无人,一低头含住安阳的粉唇,身心放松地享受着那久违的甜蜜。这一次安阳很是配合,生涩地回应着他。
虽然那难挨的冲动让东方燃差点儿失控,但蓝娇娇的话让他不得不忍了又忍。
情到浓时却不得不逃避,东方燃突然一把推开安阳:“我去凉快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好像身后有什么人要追他似的。
来到外间与正要进来的安东旭撞了个满怀,心事重重的安东旭居然没能避开。
两人都哎呦一声惨叫,不过东方燃没做停留一闪身奔了出去。安东旭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鼻子,抬步进了里间。
看到脸颊绯红的姐姐,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自从认识了那个野丫头拓跋香,安东旭似乎有些开窍了。
可惜小丫头说好的会回来找他们,却一直不见踪影。他的一颗心就一直没放下过。
安阳看了一眼捂着鼻子不做声的弟弟:“东旭,你是不是打算去一趟北魏?我看那个固执的拓跋雷可能把香香看紧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坐在床边的安东旭没做声,就那么揉着自己被撞痛了的鼻子。
看着弟弟最近无精打采的样子,安阳有些心疼:“不如就让东方燃陪你去一趟北魏吧。也不知道那个北魏皇上是个怎样的人,不会再把小丫头给强嫁了吧。”
“她哪有那么笨!不回来一定是她不想,我才不去,我去了说什么?跟她非亲非故。”安东旭有些负气。
这下安阳也没话可说了,他也不过十五岁的少年。这么早谈论婚事似乎还早了些。
安阳心中琢磨着:现在的年纪还没定性,将来的事谁能说得上呢?东旭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对那丫头是友情还是爱情吧。
可是拓跋香却已经及笄了,真的要等他弱冠吗?那还要好几年,何况他们二人都未必不会改变。
姐弟二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棘手。安阳也没办法给他拿主意。
安阳正想找个别的话题把这件事暂时放一放,门被轻轻推开了。
没等安阳抬头已经听到安东旭的声音:“爹怎么也回来了?”
进来的正是大将军安镇远,他最近忙于军中整顿休养生息,没怎么回来。
“齐王反了!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出发。”父亲声音不大,却让二人大热天感觉一阵恶寒。
“怎么会这么快?”其实安阳自从十五公主司马柔出现在武林大会,就猜到了庞贵妃坐不住了。但她没想到齐王真的会听了他母妃的。
那个傻子难道要步太子司马琛的后尘?安阳有些替他捏一把汗。
不知道为什么,安阳内心倒是不希望齐王出事,可能是他也曾在皇上面前替她解过围吧。虽然不喜欢他,却不希望他死。
造反可是无法轻判的杀头之罪。齐王身后是庞太师和西南镇守一方的庞太师长子庞文广,庞贵妃的嫡亲兄长,手上也有近三十万大军。
“你早料到了?”安镇远对女儿偏离重心的问题有些好奇,他瞪着一双虎目看着安阳。
安阳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父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怀疑当年那支江湖悬赏令跟庞贵妃有关,本来打算最近启程回京去会会她。”
“哦?说来听听。”安镇远对京城的状况不是很清楚,毕竟他一直在边关,在京时间实在太短。哪里懂得京城之中盘根错节的关系。
安阳把云王是前任武林盟主,又是如何丢的那块江湖悬赏令的事,原原本本地与安镇远和安东旭说了一遍。
听完安阳的讲述安镇远坐在椅子上的身躯晃了晃:“没想到京城之中关系如此复杂。这么说齐王造反早有预谋?”
安阳郑重点头:“我早就猜到了他会坐不住,毕竟他监国失败已经预示着他跟皇位无缘。再加上靖王开始理政,还有刚刚回京的奕王。他心中不甘已经人尽皆知。”
“父亲是怎么知道的?朝廷来消息了?”安阳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东方燃他们麒麟堂的势力,都因为这里打仗而撤离了。没有消息送过来也正常,但是阎王教不可能没有消息啊?难道他们故意不说?
“圣旨到了,让为父火速带兵前去解围。”
“啊?这么严重?”这次安阳是真的坐不住了。从西北调兵,就算昼夜兼程怕是也要一个多月吧。是不是晚了点儿?
“军中密报,西南大军有异动。正在悄悄北上。皇上的意思是截住他们,不让他们支援京城。”
安阳这才了然,原来不是去京城解围,是去牵制西南大军。那支军队也是老将统领,据说那个庞文广也非等闲之辈,不仅自己武艺高强,也是非常善于训练军队的难得帅才。
要是能让他望而却步的怕是只有父亲手上这支威名远播的安家军了吧。
“走,去找姑奶奶,他们一定知道的更多。”安阳起身要往外走。
“不用麻烦了,我们来了。”闫倾城一推门走了进来。安阳小小的闺房居然充当了议事厅,显得有些狭小了些。
蓝娇娇看了一眼这一群不懂避讳的糙老爷们,蹙眉看了他们一眼:“都到外间来吧!闺房岂是你们这些男人可以随意出入的?”
她难得地严厉了一次,语气带着几分不悦。安镇远是习惯了,在西北这种不甚讲究的地方,真没想过女儿已经大了。安东旭则一直停留在幼时的习惯上。
安东旭有些不开心地看了安阳一眼:“东方燃怎么可以随便来?我怎么就不可以了?”
安阳有些宠溺地瞪了他一眼:“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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