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话出一半。
里头某位大爷又开始叫唤了:“哎呀……我头好晕呀……”
白谨言默,好拙劣的伎俩,以为人家小姑娘好骗,会轻易上当吗?
但成功骗到了安宁,乖巧的回去。
不为别的,就冲这张脸。
美人得宠着。
半晌后,美人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子,病恹恹的问:“如何?”
白谨言瞥了眼安宁,外人在场。有些东西,不好说出口。
姜凉摇头,她不是外人。唔,她是内人。
安宁却自觉出去了,她知晓分寸。
白谨言沉默片刻,道:“把药停了吧,那药极伤身,早就禁了。再这样下去,你连而立之年都挺不到……”
姜凉默不作声。
白谨言沉叹一声,接着道:“该报的仇也都报了,你也应该为自己着想……”
姜凉打断他,声音冷冽:“我不怕死。”
他当然不怕死。
药是十六岁那年开始吃的,借着落水的名由,安安稳稳做他的病美人。
帝都豺狼虎豹,形势严峻,暗潮涌动,远不如表面风平浪静。
可以说,姜凉过得如履薄冰,不耍点手段,怎么能在帝都平安长大,有一席之地?
然而,这药极其伤身。轻则身虚骨弱,惧寒畏水;重则缠绵病榻,命不久矣!
更让人费解的是,服药的目的早就达到。可姜凉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成倍服用……
他却是明白。
姜凉他,不想活了。
他就没打算活过。
为了那人。
白谨言用省视的目光打量姜凉,眼神锐利。
薄唇轻启,嘲讽道:“姜凉,我瞧不起你。”
语气凉薄,失望。
为了一个早就逝世的故人,这般作践自己,伤害身边在意他的人……
一蹶不起,郁郁寡欢三年……
“你就是不为自己打算,你让那些真心待你的人,又该如何是好!”
姜凉垂下眸子,心池泛起涟漪,为别人着想。
为宁宝着想。
他不能死。
忽而抬头,勾唇浅笑:“你说得对。”
白谨言愣神片刻,有些恍惚。
姜凉永远无光的眸子,宛如复苏,熠熠生辉。
像是沉寂了一个冬天,一时间,春暖花开。
亮的,不可思议。
似是想起什么,白谨言俊脸绷紧,看向姜凉的目光,也带上了颜色。
“方才那姑娘……”
话到一半,难以启齿。
“你……”
姜凉瞬间领会,到底是一块长大的发小,耐心的解释。
“她就是宁宁。”
他不打算隐瞒,早晚都会知道的。而宁宝,也早晚会……
什么!
白谨言震惊的望着他,眉毛高高挑起。想问什么,翕合了两下唇瓣,费力的张了张嘴巴。
一个早已逝去的人,突然活了?
纵然一贯淡定的他,也不免震惊。
愣神了片刻,险些失声,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的问。
“你们,在一起了?”
姜凉心情低落,不语。
他清楚,宁宝不喜欢他。
他试探过,先前她的反应,就已经很明了。
他故意装睡着表白,可她……
敛眉低声,语气伤感,声音轻飘飘的:“她失忆了,不会说话。”
白谨言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你一直让我,联系国外的治疗失声的专业医生。放心,已经日夜兼程,约摸,再过两个星期就到了。”
按理说,两个星期不算短。但人家毕竟是权威医生,医界泰斗,手术不知多少台……
幸而白谨言学医多年,和对方也算略有交情,才请动这尊大佛。
白谨言对此人是极有信心。
安宁的失声,治愈的希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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