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应该怎么做,好像是策划团队考虑的事,我怎么知道?”
萧旭:“……”
他只是个导演助理,能不让他想这么难的问题吗?
“那请乔小姐给我们一定的时间,我们好给出让你满意的策划。”
“具体是多长时间?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艺人的时间有限,如果要在合约期以外的时间要求补拍,费用问题恐怕还需要重新协商。”
“……”
萧旭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这种时候他还能说什么?感觉说得多错得更多。
“那两个小时后给你策划。”
“好。”乔微凉应着挂断电话,把话筒还给眼镜男:“节目组应该没有强制限定我们自由的命令吧?”
问是这么问,乔微凉却是完全没有要等他们回答的意思,拉着萧红下车,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
“想问什么?”
萧红靠着一棵树问,语气依然平淡,乔微凉双手环胸站在她对面:“你想告诉我什么?”
作为经纪人,乔微凉可以不追问萧红过去发生过什么,但如果她的过去影响到了现在的工作,乔微凉就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和林御城是在大学认识的,当初是高月拉我去的联谊,高月喜欢他,那天晚上向他告白,但是被拒绝了。”
萧红说着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乔微凉想提醒她这是在节目录制期间不能有这样的行为,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又停了下来。
她在回忆过去,那些对她来说可能是鲜血淋漓的过去。
“那天晚上高月喝醉了,我送她出来,林御城开车送我们回去的。”
萧红想,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忘记当初那个在路灯下抽烟的男人。
烟雾缭绕中,他俊朗的容颜晕染着浅淡的愁绪和一丝无奈。
看见她们出来,他掐了烟走过来,主动把高月架到自己肩上,同时温和的开口问:“这是我第一次拒绝女孩儿,是不是很伤人?”
萧红原本对林御城的印象是不好的,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红感觉自己心里某个地方被击中了。
林御城是个很温柔的人,从他那晚送她们回家萧红就可以看出来。
高月一直哭闹不止,他就一直好脾气的哄着。
高月问:御城,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不好?
他说没有,你很好。
听见这话高月哭得更厉害:“那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如果不爱我怎么会娶你呢?”
“那是爷爷定下的,你心里根本就不想娶我是不是!?”高月怒吼,没得到林御城的回应,隔了一会儿语气又变得可怜兮兮:“御城,你说一句爱我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高月不满的又恳求了两遍,林御城才终于开口,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是高月想听的。
“月儿,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
“如果你要一个爱你的人,我可以主动提出解除我们的订婚,你应该知道,我只能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他可以做到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事,除了爱。
高月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有些迷离,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嗫嚅着开口:“我……我喝醉了,御城,是我求爷爷做主给我们订婚的,我绝对不会放手。”
听见这话,林御城没有任何的意外,他甚至很温柔的拍了拍高月的脑袋,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萧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眼前那个男人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除了无奈还有深重的悲哀。
好像那一句话,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那是萧红和林御城的初见,她只是他生命中不知名的匆匆过客,他也只是给她印象比较深刻的富家子弟。
谁也没想过未来的日子会有那么多的交集。
大三暑假,她在一个舞蹈学校找了份实习工作,工作很累,还经常加班,可生活是充实的。
学校文艺汇演的时候,主任要求她出个节目,她和同事商量好表演一个双簧,剧本是根据网上的段子改的。
她在前面扮丑角,同事在后面说话。
表演很成功,在后台卸妆的时候,她再次看见了林御城,他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很漂亮的小姑娘,是她带的学生,叫林可,很有舞蹈天赋的孩子。
“萧老师,你的节目很有趣。”
“……”
林御城说完这句话就带着林可离开了。
萧红想不明白那个男人是不是刻意等着和她说这句话,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萧红并没有把这件事特别放在心上,过了一周,她被校方开除了。
因为有人到学校里闹事说她虐待学生,校方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就下达了开除的命令。
在学校的时候萧红也不是没听说过职场里的勾心斗角,可真正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没办法保持冷静。
被开除了她认,可她想搞清楚这背后的原因,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
然而校方根本不予回应,后来甚至连校门都不让她进。
林御城就是在她被学校保安赶出来的时候出现的。
彼时她狼狈的跌坐在地,他衣着高贵高高在上。
他向她伸出手,有那么一刻,萧红恍惚间觉得他是从天而降的王子,温润如玉,一双浓黑的眼眸如墨,几乎要将人吸附进去。
这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可萧红也很清楚,这是她不能招惹的男人。
最终她没有抓住林御城伸出来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林御城给了她一沓钱,还有一句对不起。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她被开除只是因为她是林可的老师,她和林御城有说过一句话。
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萧红绝对不会相信,害自己失去第一份实习工作的人会是高月。
萧红比高月大一届,专升本上去就和高月一个宿舍,和高月的关系也算融洽,却没想到高月会这么毫不留情的对自己。
萧红收了林御城给的钱,她不是圣母玛利亚,高月害她失去了工作,她应该得到赔偿。
拿了钱,萧红开始找其他的工作,因为新工作离学校很远,萧红在外面租了房子,然而在租到房子的第三天,房东突然临时变化,硬要收回房子。
那天晚上,萧红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流落街头,第二天早上,林御城顶着晨曦出现在她面前。
第二次见面,她拖着锅碗瓢盆,比上一次更狼狈,他衣衫凌乱神态憔悴,看上去竟也不比她好到哪儿去。
这一次依旧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朝她伸出手说:跟我走。
不可否认,她有那么一刻的动摇和心动,可是最后她还是自己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已经被占有欲很强的高月标记,她能做的,就是躲得越远越好。
看出她的躲避,林御城也没强求,帮她叫了代驾还订了附近的宾馆,交了足足两个月的房费。
在酒店住了半个月,萧红重新找了合适的房,住宿条件不仅比之前的好很多,价格还很便宜。
萧红当即交了半年的房租,回宾馆收拾行李那天晚上,有三个混混破门而入。
萧红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被按在床上时的那种屈辱和恐惧,她甚至想过咬舌自尽的可能性。
林御城在最关键的时候赶来了,踹开门的那一刻,他浑身都笼罩着暴戾的黑暗气息。
三个混混被他打进了医院,听说后来被关进局子里判了好多年。
打完混混,他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也许是他打人的动作太过利落帅气,也许是他衣服上的烟草气息太浓郁,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不可自抑的快速跳动起来。
她有种预感,这个叫林御城的男人,也许是她今生避不开也躲不掉的劫。
那天晚上,林御城带她回了自己的公寓。
单身男人的公寓,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反而是超乎寻常的干净整洁。
看见她诧异的目光,他笑着解释因为家里有个学医的弟弟,所以家里的平均卫生水平都比较高。
他很爱他弟弟,或者说,他很看重家人。
萧红笑了笑没搭话,冷静下来后有些后怕,借了林御城的浴室洗澡。
热水安抚了心底的不安和害怕,然后她惊讶的发现她来大姨妈了。
血水顺着腿根滑下的时候,萧红有种想把自己淹死在马桶里的冲动,她为什么要到别人家里来?
隔着门磕磕巴巴表达了自己需要卫生棉的情况,萧红的脸烧得不成样。
半个小时后,林御城递给她一包东西,打开,里面除了卫生棉,还有睡衣和内衣裤,其中内衣有很多件。
拿起来看了一会儿,萧红才明白过来,这男人竟然是把所有罩杯的内衣都买了一件。
“……”
当时卖内衣给他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有了前面这么尴尬的经历做铺垫,后面林御城提出让她在他这里住一段时间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让萧红惊讶了。
毫无疑问,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倒霉事都是因为高月在后面从中作诡。
而高月之所以这么整萧红,是担心她会抢林御城。
按理,萧红是应该躲着林御城的,它之前也是这么做的,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为了能避免发生更极端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她暂时住在林御城那里,等林御城让高月明白萧红不会和她抢未婚夫后再搬出来。
明明一开始彼此都是抱着很纯洁的目的,把行李搬进去之后才发现变成了同居。
同居的生活其实没什么想说的,吃饭上班,两个人的生活节奏没什么重叠的地方,基本也就早晚碰一次面,却总会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很多时候萧红都忍不住想,其实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当然这些念头也都只是一闪而过罢了,她其实并没有认真想过。
生活又恢复平静,打破这个平静的是突然找上门的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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