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踏着五月的尾巴翩翩而来。
毕业典礼前一天,季新凉在家中抱着娄梨和撒娇:“梨和啊,我的毕业典礼为什么你不能跟我坐在一起啊?”
“我明天是颁奖人啊,需要坐在第一排的,你是毕业生啊当然要坐在后面啦。”
“可是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啊。”
“就算我不是颁奖人,你也没办法跟我坐在一起的。”娄梨和像是安慰狗狗一样轻拍季新凉的的背,“你乖乖的啊,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合影啊。”
“要不我们公开得了?”
“那你是不想要这个毕业仪式了是不是?”娄梨和刮了刮季新凉的鼻子。
“我有点委屈,需要梨和亲亲才能开心。”季新凉赖在娄梨和的怀里,嘟着嘴。
娄梨和伸手点了一下季新凉的鼻子,“我刚刚吃了大蒜啊。”
“那我也要。”季新凉撑起身子,迅速地在娄梨和唇上亲了一下:“对了,这个医致奖学金的设定者还真是苛刻啊,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拿到呢。”
“那么大的一笔钱,那么好的机会,苛刻一点也很正常啊。”娄梨和倒是认为稀松平常。
季新凉道:“我听说这个奖金是这个捐赠者纪念他和妻子的求婚特别设立的,回头咱们办完了婚礼,咱们也捐赠一个当作纪念。”
娄梨和笑道:“好啊,你想怎么办都行,不过呢,现在我们要睡觉了,不然明天早上课就起不来了。”
“遵命,老婆。”
···
毕业典礼很热闹,更何况还有季新凉,即便陵北大学的保安很努力,依然有不少的粉丝偷偷跑进场来要签名,拍照。
季新凉也是很无奈,好容易送走一批又一批,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身边的一位圆脸稚气的少年看着他却笑了,“当明星也不容易啊。”
季新凉看到对方的椅子贴着的名字:景轲。
对方有点自来熟,但是距离保持的恰到好处,可爱但是不让人厌恶。
“没想到会和大明星一起坐,还能一起参加毕业典礼。”
季新凉道:“你也太客气了。”
“这可不是客套,我自从坐在这里就感受到周围的女同学对我的羡慕了,”景轲哈哈一笑,嘴角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耳朵上一枚淡紫色的耳钉轻轻一闪,季新凉觉得甚是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哇,原来娄梨和学姐这么好看啊。上次在电视上还以为是美颜了,没想到亲眼看到更惊艳啊~”
季新凉还在想到底在哪里见过那枚耳钉,就听到景轲突然感慨,他连忙问道:“你说谁?”
“就是娄梨和学姐啊,曾经的大神啊,我可是仰慕许久了···这次我一定要和她合个影!”
季新凉看着景轲充满期待的小眼神,心中一阵阵醋味翻涌。
毕业致辞后,工作人员开始安排毕业的同学有秩序地道后台等候,一轮接一轮,季新凉和景轲也很快就准备上台,在后台的时候,两人偶遇了同样在后台等待的娄梨和。
季新凉还没开口,景轲就兴奋地跑到娄梨和的身边,季新凉想要过去却又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好在景轲需要有人拍照,季新凉借机凑过去,看着娄梨和的眼神里全是委屈和不满:老婆跟别人合影,我给拍照···
娄梨和瞧着他湿漉漉的眼神,忍不住招招手,“一起合影吧。”
“好嘞!”
季新凉屁颠儿地跑过去,悄悄把手放在了娄梨和的腰上,轻轻将她拉近自己。
季新凉的手臂长,所以由他拿着手机自拍。
拍完照,还不等他们说上几句话,工作人员就开始给他们排队,安排上台领证书了。
娄梨和等在后面,因为等证书发完就是医致奖学金的颁奖了。
···
她从侧门看着季新凉恭敬地拿着证书,鞠躬下台。
主持人开口:“众所周知,医学院的医致奖学金是很难拿到的,虽然不是国家级别的授奖,但是它的竞选程度之苛刻一点不亚于陵北医学奖,而且它的资助程度之丰厚也让人咋舌,这么多年,曾经有一个女神级别的人物斩获了这笔奖学金,大家知道是谁吗?”
“让我们有请娄梨和学姐!”
娄梨和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从规定的路线走上台,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向大家问好。
“娄学姐今天来是专程为我们这次的医致奖学金的第二位获得者颁奖,娄学姐有什么想说的吗?”
娄梨和道:“特别想说的没有,但是我很想知道这获奖者是谁呢。”
“原来娄学姐不知道这次颁奖的对象是谁吗?那就由娄学姐公布这个名字吧。”主持人奖一张折叠起来的精致卡片递给娄梨和。
娄梨和打开,轻轻读出这个名字:“景轲,恭喜景轲。”
景轲此时从另一头走上台,一上来就热情地拥抱了娄梨和惹得台下一阵骚动。
然后他才拿过话筒:“今天能见到娄学姐实在是太兴奋了,自从考进了陵北大学医学院我就一直期待着能见到娄学姐。”
娄梨和虽然有些意外,但是这个孩子如此可爱,也只是一笑:“过奖过奖,我们都是拿过医致奖学金的人,你现在也是自己的男神啦。”
说着,娄梨和从一旁礼仪小姐手里拿过花束和奖状交给景轲:“祝你前途似锦,学弟。”
“多谢学姐!”
···
简单的仪式之后,两人退到一旁。
校长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上台,主持人轻轻扶着他,为他准备好话筒。
“张校长,我感觉您好激动啊!是不是看到同学们毕业了心中感慨啊?”
张校长笑道:“”是啊,孩子们都顺利成长成未来医学界的栋梁,我心里真是开心。刚刚看到梨和和景轲想到了一个人,又感慨良多。”
“张校长想到了谁?”
“大家应该都知道,医致奖学金是一位不留名的人以私人名义捐赠的。”
主持人道:“是的,而且我们还听说一个美丽的故事,当初这个捐赠人是要用这个将纪念自己和妻子的求婚,实在是浪漫呢。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是不是哪位学长呢?”
校长摇摇头,“让大家失望了,这个人他不是陵北的人,本来每个捐款人都会在学院的西墙上留下名字,但是当初他来捐款的时候曾经说等到第一个获奖人出现他会来亲自颁奖,到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但是大家也知道,第一个获奖的是梨和,可是那一次他却没有来,所以大家一直不知道他是谁。医致奖学金的授予仪式是他亲自设置,每一位获奖人都由前一位获奖人颁奖,所以刚刚我看到梨和给景轲颁奖的时候心中感慨良多,你们这一接力已经开始,或许今天我不说,大家就再也不知道他是谁。”
主持人问到:“既然当初捐赠人没有强烈要求保密,不如校长为我们解惑啊。”
张校长慢慢说道:“这个人曾经也是一名医学生,就读于D国最高医学院,品学兼优,可惜后来因为身体缘故不得不退学,但是他一直关注医学的发展,所以特地设置了这个奖学金。希望所有同学都能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在学医的路上时刻谨记当初那句誓言:决心竭尽所能为人类除却病痛,困知勉行,执着追求,并为此奋斗终生。”
“十年前,他不幸离世,所以没有机会参加梨和的颁奖典礼,我想刚刚的这番话时他想要说的,所以我替他说出来,希望大家时刻记得这个热爱医学的人名叫:”
“明恪!”
···
这两个字就像是炸弹,在娄梨和的耳边爆炸。
景轲正沉浸在故事中却发现一旁的娄梨和脸色惨白,冷汗淋漓,“学姐!你怎么了?”
还没等他说完,娄梨和就已经栽倒在地,昏迷不醒,景轲连忙喊了好几声,检查了她的生命体征,发现她似乎是休克了,正想要喊人却见季新凉从台下跳上来,将娄梨和抱到怀里,脸色铁青地朝外跑。
“喂,季新凉!”
此刻大家也发现了不对劲,场面大乱。
···
娄梨和的梦一个接一个,混沌不堪。
有时候她在一个人的耳提面命下痛苦地背诵医学生誓词,有时候又独自坐在混乱的档案室里流泪···
“明恪···”
娄梨和轻轻地呼唤这个名字,其中的神情不得而知。
在病房里照顾她的季新凉神色复杂。
或许校长是想要借此机会激励大家一往无前,可是这件事对于他和娄梨和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那个故事是真的。”
他们心知肚明。
这个奖学金是明恪送给娄梨和的新婚礼物。
如果季新凉没有猜错,恐怕明恪是想在颁奖典礼上表白的吧···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但是这份心意却是如此厚重,就连季新凉也不得不自愧不如。
算算时间,这个奖学金成立在娄梨和高三的时候,从那时候开始明恪就开始为娄梨和安排打算,他知道娄梨和自尊心极强,而他也不愿意让娄梨和不劳而获,所以才会将这笔钱捐赠给陵北医学院,还刻意将条件设置的如此苛刻。
这样的爱情,是如此的深刻,不知道当年的娄梨和可知道明恪的苦心?
或许是知道的吧。
明恪即便不在了,他在娄梨和的人生中依然是重要的角色,这一点季新凉无法否认。
娄梨和意识不清的时候一声声地喊着明恪的名字,就像是一根根钢针扎在了季新凉的心口,痛的他无法呼吸。
···
这样的爱情,也难怪当初会让娄梨和崩溃,若非天意弄人,他们本该是世间最幸福的神仙眷侣,最后却孤雁南飞,当初的娄梨和该有多么痛苦啊···
季新凉看着自己被娄梨和紧紧抓着的手,又看看她紧皱的眉,“梨和,世事无常,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地不仁···”
···
季新凉的毕业典礼本就引人注目,他冲上台抱走昏倒的娄梨和彻底变成了全网热搜。
韩梁看着手机,叹口气,“我就知道要出幺蛾子。”
还能怎么办?
“小李,让大家辛苦一下吧。”
···
网上的讨论基本上集中于季新凉和娄梨和的关系,与此同时增长的是对娄梨和的好奇。
季新凉早就公布了婚讯,却一直没有被媒体抓到小辫子,这次大家都猜测这个娄梨和就是季新凉的妻子,否则季新凉怎么会那么着急,连主持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抱着人冲下台了。
在众人的好奇心下,娄梨和简答的教育信息很快就被挖出来。
大家看到这样的背景很是惊讶:简直就是励志的典范!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学习好,还得到了季新凉。
当然也有人拿娄梨和的年龄说话,但是很快就被淹没,毕竟娄梨和的美丽可是比年龄更吸引人。
看着网上争论不休的方向倒也没有脱缰,韩梁放下心来。
正想着休息一下,却发现一条评论在眼前闪过:什么女神?不过是个女神经!
这样的话看着就不像是单纯黑粉,这是针对娄梨和个人人格的,韩梁凭借着多年来的第六感立马让人检测这个评论的用户,去发现对方的IP在国外,根本查不到。
韩梁马上警惕起来,现在虽然只是风吹草动,难保后来变成狂风暴雨,还是早点做准备,他马上给季新凉打了电话,“有人恶意攻击娄梨和,你这几天在医院里小心点。”
“恶意攻击梨和?”
韩梁道:“是啊,胡说八道的很难听,我就不跟你学了。”
“韩梁哥,辛苦你了。”
“你好好照顾她把,她醒了么?”
“还没有。”
“那你好好陪着她,其余的我先处理。”
···
卢欢到了晚上才看到网上的消息,连夜赶到了娄梨和所在的医院,如她所料,医院被记者和粉丝包围的密不透风,好在季新凉知道自己要来特地安排了工作人员在后门的地方接了自己。
病房内,卢欢确认娄梨和现在只是睡眠,才问季新凉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季新凉将今天的事简单道来。
卢欢苦笑:“明恪这个名字可真不是白取的,他这两个字大概是要在娄梨和的灵魂里铭刻一辈子了。”
季新凉想起初次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心中还曾羡慕这对鸳鸯,如今将其中一个人换成娄梨和他却有一种自己棒打鸳鸯的错觉。
卢欢见季新凉不说话,便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明恪既然死了他的爱情再深刻也没了用,对娄梨和来说你是她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季新凉简短地回答,他的手紧紧地牵着娄梨和的,视线落在她紧皱的眉间:“她那么拼命地要追求生存,我当然知道什么她最在乎。”
只是···
过去的痕迹越来越鲜明,季新凉担忧的是这天地不识好歹玩弄人心。
季新凉眼中暗流涌动。
输液瓶里盐水一滴接一滴,像极了他演过的电视剧中的更漏,一声接一声,这一夜长的像是一年···
景轲打完水回来看到卢欢,“你好···”
卢欢却先看向了季新凉,确认了这是认识的人才开口:“你好。”
景轲问道:“你是娄学姐的朋友吗?”
“不是。”卢欢道。
“那你是新凉的朋友了?”
“更不是。”卢欢看着这个看似可爱的男孩,“你问了我这么多,换我来问问你好了,你是谁?”
“我叫景轲,是娄梨和的学弟,季新凉的同学。”景轲老老实实地回答。
“学医的一板一眼,看的人心烦。”卢欢摆摆手让景轲走开,景轲听话地让到一边:“你说你不是他们两个的朋友,可是既然季新凉让你进来,你又一副担心娄学姐的样子,肯定是关系很好的人。”
卢欢不想理会景轲,可是景轲似乎对卢欢很感兴趣,一直盯着她看,卢欢可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小弟弟,你不会是看上姐姐我了吧?”
景轲的脸一红,立马否认:“没有!”
卢欢瞟了他一眼:“最好没有,姐姐我啊,喜欢女人。”
景轲不知为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厌恶,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样的眼神,卢欢不知道看过多少,再了解不过:这个景轲大概是很反感同性恋的一类人。
这世界上黑白总是同时产生的,就像同性恋者和恐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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