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谢川皱眉,重新琢磨聂元白刚才的话,总觉得哪里有点儿怪。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一句俗语,算什么学问,怎么说这话就不是白丁?早知道他虽然屡试不中,但也是读了多年书的,不说学富五车,腹中点墨总还是有的。
“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谢川决定放弃思考这种细枝末节,转而回到主要问题,反正聂元白对着他向来没一句好话,即便问出缘由,也十有八九不中听。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一叙吗?”聂元白以问代答,依然笑盈盈。
聂元白笑起来很有一番风流气度。但在这凉飕飕的夜风里,谢川只觉得手中出汗,脊背发凉。
友人之间,闲来无事当然可以一叙,但落到聂元白这里,则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别问谢川为什么知道,如果这世上只有三个人最了解聂元白,那么一定是聂元白他娘、自己,还有聂元白他爹。
是的,谢川可以肯定自己还要排在聂老头子前面。
至于被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聂元白坑过多少回,谢川已经不想去回忆,反正他总觉得聂元白这辈子最大的乐趣之一,可能就是祸害自己。
叹了口气,谢川不再兜圈子,也不再绷着少爷劲儿,软下来的声音熟稔而无奈:“别藏着掖着了,想做什么直说,我要信你的一片冰心,那才真是白认识你这么多年。”
聂元白忽然迈步上了台阶,转眼已到六角亭中。明明中间隔着一方石桌,谢川还是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今天的友人很古怪。虽然面容是熟悉的,声音是熟悉的,甚至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如既往,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且直到现在,他依然没回答自己那个问题——为什么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和周家小姐的灯会之游?
“和他们打赌故意骗你是我不对。”聂元白毫无预警地开口,声音却淡定从容。
谢川心下一惊,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你能听见我心里的话?”
聂元白愣住,眼底随即浮出疑惑:“嗯?”
谢川眨眨眼,看着友人脸上的无辜表情,半晌,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嗤笑,瞎想什么呢,若能听见心里话,聂元白岂不成妖怪了。
放松下来的谢川本想再度开口,却见聂元白脸色变了下,然而速度太快,转瞬即逝,让人分不清是真的还是错觉。未等谢川想出个所以然来,聂元白已露出微笑,半揶揄半调侃道:“贤弟,你就打算与为兄这么站着话到天明吗?”
明明只比他大两个月,却非要以兄长自居,加上这自以为风雅实则非常碍眼的微笑和极其欠揍的上扬语气调——熟悉的聂元白回来了。
可谢川依然没说那个“坐”字。
反正他和聂元白早就是“一言不合即可大打出手”的交情——虽然是他单方面的出手——礼数什么的之于他俩,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被谢川由下到上由上到下打量了不知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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