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乖巧的给魏老和沈丰倒了一碗水,然后静静的坐在沈丰身边。
沈丰缓了缓神,刚才魏老给他说的那些简直是给他重新建立了一个世界观,他一时之间难以消化,沉思了半天才缓缓的问道:
“师父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魏老答道:“八十有三”
沈丰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
“我记得您以前跟我说过,灵云宫是五十年之前被打散的是吗?”
魏老看着沈丰,点了点头但是并未出声。
沈丰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您在五十年前就是鹤殿的店主了是吗?”
“准确的说是代殿主,因为我那时才是九品巅峰的实力。”魏老说道
“那您这五十年里只涨了两个级别吗。”沈丰问道
“是的,武功修炼一道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它需要努力,悟性,机缘,天赋等等因素。世间不乏天才,可以在短时间内达到其他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境界,而有些人则卡在一个品级上,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而且品级越高,修炼的难度就越大。”
魏老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
“我在二十三岁时就已经达到了九品巅峰,天赋是一方面,灵云宫的的培养与资助也是密不可分。在宫中之时由于我天赋颇高,所以受到殿主与宫主的格外照顾,也早就内定了我是鹤殿的下任殿主,才可以达到当时的境界。而后来云宫被毁,这种来自外界的优势没有了,我又要暗暗追查真相,必须隐姓埋名,所以疏于修炼,只能凭自己的天赋,才只达到现在的程度。”
“所以说,我如果要达到您当年的境界是难上加难了吗?”沈丰有些失望的问道。
“实话说一开始我确实是这样觉得的,但是今天你告诉我你抓到了一丝灵气之时,我感觉希望又出现了。”魏老微笑道。
“哦?此话怎讲?”沈丰问道
“你有所不知,第一丝的灵力是极难驾驭的,通常情况下只有在内功修为达到二品甚至三品的情况下才能控制的住,就算是我,当年被称作灵云宫的天才,也是内功达到一品的时候才抓住那一丝丝的灵力。”
“我们管这道灵力叫做初灵,它是你以后所有灵力的本源,如果没有控制初灵,你就和普通的练武之人没有区别,只有得到了初灵,你才可以运用灵力,增加你内功的威力。然后再用天地之力滋养修炼,使你的灵力更加强大。”魏老一口气说道。
“这么说,我是比老师还天才的天才了?”沈丰终于又有了精神头
魏老看着微笑的点点头。
婉儿在旁边也傻呵呵的乐着道:“丰哥哥最厉害了。”
沈丰乐呵呵的看着婉儿,突然感觉有些不对,道:“诶?对了,那婉儿四岁时就可以给我用灵力疗伤了,那不是比我还要天才吗?”
魏老收起了笑容,严肃的道:“你们两个情况不一样,你只要知道婉儿的那个叫做血脉压制就可以了,其他的千万不要多问,也不要随便乱说。”
沈丰并没有在意魏老的话,没心没肺的说道:“我才懒得管那么多呢,反正婉儿越厉害越好,再厉害也是我老婆。”
婉儿听沈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小脸羞的通红道:“丰哥哥,你怎么总说羞人的话。”
魏老看着这两个小孩:“也许他们就是灵云宫的希望吧。”
把所有的思绪抛到脑后,正色道:
“坐好,现在我就要教你们如何运用灵力,跟我来。”
说完魏老背着手走出屋门,两个小家伙也跟在后面。
在魏老家院子的东南角摆着一排大小不一的大石头。沈丰以前就纳闷这些石头是干嘛用的,修院墙未免也太大了些。
只见魏老用手指在大石头上一点,石头就像泥块似的被捅出了一个大洞。
两个孩子都被惊的张大了嘴巴,沈丰还呆呆的走到石头边上摸了摸,确定这真的是一块石头后,问道:
“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盘腿打坐,静气凝神,用天地之气包住你们丹田之中的初灵,将其按照驭灵心经的方法在静脉中运转,注意观察。当灵力运转到你的中脘穴时,迅速出手。”
话音刚落,婉儿猛的挥出小拳头,只见身旁的大石头立刻出现一个凹陷,凹陷的周围也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随后沈丰也跟着出拳,石头没有什么变化,只听沈丰哎呦一声,拳头上的皮已经被磨掉了一层。
沈丰看了看婉儿身旁的石头,又看了看自己这块,闷闷的说:“怎么搞得,石头有问题吗?”
魏老说道:“说过了,一定要凝神静气,注意观察,当初灵到达中脘穴的瞬间,抓住时机,迅速出手。那时间稍纵即逝。同时也要注意身体的感觉,一旦行成习惯就好了。”
魏老顿了顿又说到:“婉儿比你早接触灵力很长时间,自然要比你熟练的多。而且对初灵的驾驭也要高于你,所以你也别灰心,勤加练习,对你打通其他血脉也有帮助。”
婉儿轻轻拍着沈丰的肩膀,安慰道:“丰哥哥,别着急,慢慢来,刚才婉儿也是感觉心头一动就出拳了,你也找找那种感觉。”
沈丰点点头,没说话又盘腿坐下,重新运功练了起来。
魏老微笑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婉儿就蹲在沈丰旁边,看着沈丰练功,无聊的时候就用小草棍在地上画画。
不知过了多久,婉儿猛然一抬头看向沈丰,喃喃道:“成功了!”
只见沈丰骤然睁眼,挥起右拳,对着旁边的石头轰然砸去,石头表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凹陷,看上去比婉儿的那个还大一些。
婉儿高兴的跳了起来,抱着沈丰的头叫道:“丰哥哥,你成功了。比婉儿还厉害。”
沈丰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已经塌下去的石头。高兴的一把就把婉儿抱了起来。
婉儿突然感觉不对,不好意思的对沈丰说道:
“丰哥哥,快放我下来。”
沈丰也感觉有点不对,放下婉儿,大大咧咧的说道:
“有啥不好意思的,婉儿早晚是我的老婆。抱一下有什么关系。”
婉儿低着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们毕竟还没成亲啊。”
发现没有声音,抬头一看沈丰已经走到院门口了。
“走了婉儿,为了庆祝,今天请你们吃烧鸡去,小八这会儿估计饿的都骂娘了吧?”沈丰抱着后脑勺边走边说。
“诶,诶,好!”婉儿还没从羞涩中缓过神来,急忙朝沈丰追去。
傍晚,沈丰和小八将婉儿送回去之后,一起往沈丰家的方向走着。小八手里还拿着个鸡腿,嬉皮笑脸的说道:
“今天在魏老那里怎呢那么长时间,要不是刚才你请我吃了顿好的,我可真要骂娘了,这个鸡腿就当利息,留着晚上吃。”
沈丰笑着说:“多谢你嘴下留德。吃吧,一天一个鸡腿,我还是能拿的出的。”
“诶,也奇怪,你家也不是地主,也没当官,你一个五岁的小孩儿哪来的钱。”小八问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不偷不抢。反正以后只要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沈丰拍拍胸脯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但是我也不能总吃你的,哪天我也请你吃一顿好的。再有,如果哪天有人欺负你,我帮你出头,要是打不过他我就和他玩儿命。”
沈丰连忙摆手道:“玩儿命可不用。对了,小八,你晚上都在哪住啊?”
小八挠挠脑袋说道:“就在你们村头,有一个毛草屋,挺好的,也冷不着。”
沈丰纳闷道:“那人家让你住吗?”
“嗨!那是个空房子,我听说那家因为交不起税,男人被拉去充军,死在战场上了。一个女人领着孩子没法过,就回娘家了。”小八探探手说道。
沈丰摇摇头说道:“哎,现在这世道真不太平。”
快到沈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的听到哭喊声,沈丰顺着声音看去,看到自己家门口围着好多人,赶忙跑了过去。
领头的是周庄的甲长,头发剃的光光的,脑袋正中间扎着个小辫,典型的元人的形象。
在甲长的身后,有一个浑身都被黑色斗篷包裹住的人,脸上还戴了个黑色的面罩,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面,身后跟着十多个元兵。正拉着沈祐往外走,沈丰娘趴在地上哭喊着。
甲长道喊:“你这妇人快放手,交不上粮食来,就要把你家男人拉去充军,这是国法。要是再阻拦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啊。”
“甲长,今年收成确实不好,你就容我们缓缓,就算借我们也给你借到。”沈丰娘哭喊着。
沈祐喊道:“娘子你快回去吧,照顾好三儿,别管我了。”
旁边一个元兵抬起腿刚要踢开沈丰娘,突然感觉脑袋后面一阵剧痛,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小叫花子正举着石头还要砸,嘴里还嚷嚷着:
“打死你个龟儿子,我全家都被你们害死了,又来这害人。”
元兵抬起一脚把小八踹到在地,拔出刀就要砍向小八。
小八见事不好,一个驴打滚,爬起来转身就跑。
那个元兵叫了两个人朝小八追了出去。
甲长也要去追,沈丰一把抱住甲长的腿,夸张的哭道:
“甲长叔叔,你别抓我爹了,你要是把我爹抓走了,我和我娘就没法活了。”
“小娃娃快躲开,这是上面的命令。”甲长无奈说道。
“甲长叔叔,我们家是没有粮食了,但是我家还有些钱,我爹我娘就是不舍得拿出来呀,呜呜……”沈丰嚎哭道。
“有钱?怎么不早说。”甲长问道。
沈祐和沈丰娘也感觉有些莫名奇妙。
“爹呀,娘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快把钱拿出来啊,那天晚上你们数钱我都看到了。”
“好!你们不去,我去。”说着沈丰爬起身来就往屋里跑去。
不一会儿,又从屋里跑了出来,拿着个布包,哭喊着说:“甲长叔叔你看,他们都说了这是四两多银子,多多少我没记住。你看够不够?”
甲长接过银子,顿时嘴都乐开花了,笑着说道:“够了够了,你们两个大人都不如这一个娃娃,舍命不舍才啊。我们走!”
说完带着人出了沈家的院门。沈丰总算舒了一口气。
沈祐也把沈丰娘俩抱在一起,三人哭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隔壁张妈家也传出了哭喊声。只见张妈的男人也被甲长一伙人抓了出来,张妈在后面哭喊着。
沈丰隔着栅栏墙恨恨道:“nnd,早知道多留些银子好了。”
说完又朝张妈家院子跑去,沈祐也跟了过去。
沈丰跑到甲长面前,慌忙道:“甲长叔叔,刚才我家拿的钱不够我们两家的税钱嘛?可不可把我张叔也放了呀?”
甲长皮笑肉不笑道:“按理说够是够了,但你家是你家,他家是他家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再说刚才我们有个兵丁也被打伤了,你也不是没看到,你家那点钱恐怕不够啊!”
沈丰故作委屈道:“打人的人我们并不认识啊?怎么能算到我们头上?”
“最好不认识,如果你们认识的话,恐怕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了,要是还有钱,我可以当你们交租了,要是没有,快躲开别妨碍我们公事。”说罢,甲长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沈丰。
沈丰低下头什么也没说,沈祐也只有拉着张妈,怕她一冲动上去,再被元兵给伤到。
就在甲长一群人就要出院门的时候,沈丰突然喊道:
“甲长大人,不知可敢与小儿打个赌啊?”
甲长听到喊声转过身来,走到沈丰身边低下头说道:“赌?你个小娃娃要和我赌什么啊?”
“如果大人今天放了我张叔,明年缴税之时,我们两户可以交出三户的税粮。”沈丰仰起头直视着甲长的眼睛。
“哦?娃娃呀,如果交不出,又怎么样呢?”甲长戏谑道。
“到时我们两家任你处置,我也到你家为奴。而您什么赌注也不用,只是人晚抓些时日罢了。”沈丰自信的看着甲长。
“好,我就和你赌上一赌。料你们也跑不了。放人我们走。”说完,甲长带着人扬长而去。
沈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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