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平静的江面上一艘小船在月光的倒影中慢慢划向江边。
小船之上一对少男少女相对而坐,少女闭月羞花,冰肌玉骨,似乎在和男孩说着情话。
而少男眉清目秀,风流倜傥,似乎听到少女的情话有些害羞,正红着脸,低着头,卖力的划船。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优美画面。
小船之上,沈万三已经憋的满脸通红,自从少女醒来之后,就一刻不停的挖苦。“下流”,“色狼”等词不绝于口,可是偏偏少女说的话听上去句句在理,沈万三实在无法反驳,只能默默承受。
有的时候沈万三真的后悔出手救了她,甚至有一种想要一脚把她踹下船去的冲动。
船终于划到了岸边,沈万三迫不及待的一个箭步就跳到岸上。
少女见沈万三上岸就要走,连忙喊到:
“站住,你要去哪?你走了,我怎么办?”
沈万三停住身形,没有回头,说道:
“我没必要告诉你我要去哪,我已经把你救了出来,你要怎么办也和我没有关系。”
少女生气的说道:
“果然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色狼,对人家做了那种事就不需要负责任吗?”
沈万三忍无可忍,但是对一个女孩又没办法发火,只能说道:
“清者自清,我对你什么都没做,也没有必要对你负什么责任。”说完抬腿就走。
见沈万三这次真的要走,少女连忙说道:
“那就算我是路人,现在有伤在身,不能行动,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沈万三很是无奈,但是少女所说也有道理,只好转过身来,对少女说道:
“我带你离开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许再提岛上之事。”
少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沈万三这才走向少女。
少女见沈万三过来了,抬起一只胳膊,想让沈万三将她扶起来,但是谁知道,沈万三却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少女吓的不轻,惊呼道:
“啊!你要干什么?”
沈万三郑重的说道:
“这里离白莲教的寨子只有半江之隔,实在是危险,你行动不方便,我们得快些离开,你就忍忍吧。”
少女小声的在嘴里咕哝道:
“借口,就是个……”
没等少女说完, 沈万三一瞪眼:
“是什么?”
少女连忙满脸假笑的改口道:
“好人,好人还不行吗。”
沈万三运动内功,在树林里快速的奔跑着,女孩很轻,所以对速度没有太大的影响。
跑了好一阵,沈万三感觉怀里的少女安静的很,于是借着查看道路的空档,偷偷的看了少女一眼。
只见少女满脸通红,将脑袋紧紧贴在沈万三的胸前,一言不发。
沈万三感觉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说重了,于是找了个话题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回答道:
“琉璃。”
“姓柳吗?”沈万三问道。
琉璃顿了顿,说道:
“就叫琉璃,没有姓,小的时候被一个老乞丐捡到的,他一直叫我丫头,七岁的时候老乞丐死了,我就自己一个人乞讨,然后自己起的名字。”
“对不起啊,提到了你的伤心事。”沈万三说道。
“没什么,习惯了。”琉璃说道
“那你家在哪里,我一会儿给你送回去。”沈万三说道。
“我没有家,现在就住在周庄东边的一个破庙里,我也是在那里被那个狂信长抓到的。”琉璃说道。
沈万三想了想,说道:
“那个庙我知道,小的时候总去那里玩儿,可是你不能再回去了,那里现在太危险了,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琉璃瞪大了眼睛说道:
“那可不行,我怎么能和你在同一个屋里呢。”
“你放心吧,家里还有其他房子,也有专门的人照顾你。”沈万三解释道。
“哦。那就麻烦你了。”琉璃喏喏的说道,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微不可查。
沈宅门口,刘管家满脸疑惑的看着沈万三,不解的问道:
“少爷,这位小姐是……?”
“啊,刘叔,这位是船头张士德的妹妹,跟着他们出来游玩儿的,码头上条件又太差,一个女孩子家,我怕她不习惯,就将她带回家里住了,也算尽地主之谊。”
看到琉璃如此美貌,又看了看沈万三,紧接着看了看天上老高的月亮,刘管家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殷勤的说道:
“明白明白!”
沈万三看着刘管家的表情,纳闷的问道:
“刘叔,你明白什么了?你可别往歪处想。”
刘管家听到沈万三这么说,似乎又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明白明白,少爷你看把小姐安排到哪间房合适呀?”
“刘叔你看着办吧。” 沈万三有些无奈,一边向院子里走去一边说道。
身后又传来了刘管家的声音:
“明白明白。那小姐你就跟老夫来吧。”
“那就有劳刘叔了。”琉璃温文尔雅的说道。
沈万三听到琉璃的声音,微微一愣,忍不住回头看去,琉璃正对着刘管家翩翩万福,十分得体,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船上毒舌妇的样子啊。
沈万三回到自己的房中,刚准备换上练功服去修炼御灵心经。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狂信长的褂子。
一股厌恶之意从心底冒了出来,刚要扔到一边,突然有一个纸包从褂子里掉了出来。
沈万三好奇的捡起那个纸包,纸包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回春”两个字。
打开纸包一看,是一堆白色的粉末,看来这就是那迷魂回春散了。
沈万三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白瓷瓶,将粉末小心翼翼倒了进去,又重新塞住了瓶嘴,然后又拿了一个木盒将其装好,才又放回了抽屉里。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沈万三将门开了一条缝,向外面看去。
一帮丫鬟婆子正忙忙活活的端着热水,往院子的偏房走去,时不时的还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
“那个小姐是少爷带回来的?”
“可不是吗。好像叫琉璃。”
“叫琉璃吗?多好的名字啊,人又长得水灵。”
“是呀是呀,看那细皮嫩肉的,少爷还说是船头的妹妹,谁信呢。”
“可不,跑船的家里能教出那么有礼数的小姐?”
“算了算了,别说了,都是过来人,少爷就是岁数小,不好意思呗!呵呵呵呵……”
……
沈万三心中暗叫不好:家里有那么多空房,这刘叔非要把她安排到我的院里干嘛呀?完了,这回彻底解释不清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万三就把刘管家叫到大厅之中,说道:
“刘叔,今天我就要走了,货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管家回道:
“按照少爷的吩咐,棉花和丝绸段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出发运往大都的商号,茶叶,稻米和文玩古董昨天晚上加班全部上船了。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沈万三点了点头,又问道:
“银票都给我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这里一共八十万两。如果不够,大都那边的商号里还有,去年你就通知他们不用来长洲报账了,那边的几个商号应该还有五万两左右。”刘管家回答道。
沈万三接过银票,又拿出几张纸继续说道:
“刘叔,我这一去短则几月,多则一年,家里家外的事就拜托你了,这是我走之后各个买卖商号的计划,交给你去安排了。辛苦你了。”
“知道了少爷,你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啊。呃……昨天晚上你休息的可好啊?琉璃小姐还没起来呢?”刘管家意味深长的问道。
“好,好!”沈万三一看到刘管家这个表情,转身就向厅外走去。
长洲县达鲁花赤府,沈佑和沈万三父子俩恭敬的站在大厅中间,上手坐着达鲁花赤,正满脸笑容的看着他。
“沈佑啊,你坐那说话,我此次叫你们父子过来是有些事情想和你们商量。”达鲁花赤说道。
“谢大人。”沈佑施了一礼,然后坐在大厅侧面的椅子上,沈万三则站到一旁。
“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何来商量二字啊。”沈佑接着说道。
“诶,这件事可不一样,咱们必须一起商量一下。你是知道的,大人我戎马一生,身边有不少亲信之人。这些年在你们父子的帮助下,我又赚了些银子。可是,昨天我手下之人提出,也想拿些银子出来,让你们父子帮忙运营运营,你看这件事……”达鲁花赤话没说完,故意拉了个长音。
沈佑看了一眼旁边的沈万三,沈万三自然会意,连忙接话道:
“敢问大人,都是些什么人?是否可靠?”
“都是我多年的手下,对我忠心耿耿,绝对可靠。”达鲁花赤说道。
沈万三思索了一下,然后又问道:
“那就没有问题了。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我的意思是,一下子加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影响到咱们的……”达鲁花赤又欲言又止。
“大人的意思我懂,按理说我们的本金越多,利润就越大。可是您是知道的,做买卖肯定是有赚有赔,像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今年赚明年赔的,都说的过去,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毕竟涉及到个人利益。所以我才先问大人这些人可不可靠。”沈万三说道。
达鲁花赤听了沈万三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若是赔了些,我是相信你们沈家的,早晚可以赚的回来,其他人就说不准了。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呢?”
沈万三想了想,接着说道:
“按理来说只要是买卖就有风险,可是有一个买卖风险虽然不低,但可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拿自己的银子为我们赚银子。”
达鲁花赤一听沈万三的话,突然来了兴致,连忙问道: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拿钱为我们转银子?说来听听。”
沈万三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说道:
“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达鲁花赤纳闷的回答道:
“银票啊,怎么了?”
沈万三说道:
“是呀,这就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我要去大都,路途遥远,必须要携带银票,既方便,又安全。可是大人你要知道,这一去大都就是几千里的路程,在这段时间里,正有人拿着我的银子去赚钱啊。而且我这里还不止一千两,用这银票的人也不止我一个。这回大人明白了吗?”
达鲁花赤若有所悟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开银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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