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死的是纪辞安回国时,去接送的司机。
司机陈叔约摸五十来岁,自纪辞安记事起,他就已经是顾府的老仆人了。
陈叔的死状和之前那位宾客一样,在尸体周围也找不到其他人的痕迹。
“第三个了。”顾老爷子摩挲着手里的佛珠,像是一下子年老了好几岁。
林伯正想劝他放宽心:“老爷……”
“你先下去处理吧,我自个儿待一会。”
“是。”
……
傍晚。
纪辞安再次来到顾西聿的院子,她站在门口没进去。
上面是三个大字:西筠院。
站了一会儿,纪辞安才推开门,刚想抬脚进去——
一阵冷风席卷而来,让人无法迈动脚步。
纪辞安抬起手臂挡在眼前,等风过去后,这院子的门倏地自己关上了。
她上前用力推,这门纹丝不动,并没有锁住,但就是推不开。
看来是这院子主人,不想让她进去。
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转身离开。
这次不行,她下次再来。
等纪辞安身影走远,直至看不见的时候,西筠院的门又再次打开。
接下来,短短三个月时间。
顾府上下连着死了十五个人,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府上的家丁,其他几个都是和顾府有关的人。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顾府想瞒都瞒不住。
谁都说顾府死人,是因为闹鬼。
这鬼,就不知道是顾府早死了的大小姐,还是前几年死的顾元帅。
顾府日渐冷清,府内上下都弥漫着恐惧,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还有人直接向林伯领了工钱,离开了顾府。
顾老爷子从一个月前,开始在佛堂诵经祈福,每日戒荤只吃斋饭。
府内的事务都交给了纪辞安和林伯打理,然而顾府仍然人命不断,刚开始还好,这几日已经有警察上门。
纪辞安自从上次,就在也没去过西筠院。
也没再见到过顾西聿,那人好似真的已经死了,不存在于世一般。
夜晚,纪辞安还是去了那里——
西筠院。
这次没有无故袭来的冷风,西筠院的门也没有关上。
纪辞安径直走了进去,就在池塘边站着。
身后忽然传来关门声,纪辞安转身看去,只见院门自己关上。
等纪辞安再回头时,她看见这院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败下去。
院墙逐渐长满青苔,白色的石灰变得暗沉;房门上的红漆褪色然后剥落,窗户上的纸已经脱落干净,老旧的挂在窗沿上。
池塘里的水变干,只留下池底的淤泥和杂物,传出难闻的恶臭。
连旁边的桃树都掉光了叶子,只剩被掏空的枝干,时不时可以看见蚂蚁爬来爬去。
而前方的屋子更是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满是灰尘的臭味。
身旁忽然吹起冷风,纪辞安脚底生寒越来越冷,止不住颤抖。
寒冷中夹杂着恐惧。
恍惚间,眼前的破落再次散去,变成春意盎然的景象。
纪辞安以上帝视角,看着院子里的桃树下,不知何时出现的欢快不已的两个人。
一名外貌惊人的女子和有些青涩的少年。
两人皆是容貌出色,女子有着江南美人的精致小巧,少年则是面庞俊美,棱角分明,无端让人觉得具有压迫感。
纪辞安仔细一看,那少年不就是年少时的顾西聿?
从两人的话语中,她终于想起——
他们就是以前的顾西聿和顾府大小姐顾元倾。。
而顾元倾,就是纪辞安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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