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起来。
余客舟紧抱着怀中的女人,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余客舟...我想去看看池蔚,你带我去埋葬的地方看看吧。”女人地声音微弱道。
“......”良久的沉默后,余客舟沙哑着声音说道:“好。”
等余客舟向扶起牧染时,自己的双脚却已经麻了,最后变成是牧染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两人稍微洗漱了一下,余客舟为牧染披上衣服。
清晨的风还是有些寒冷的。
余客舟牵着牧染地手走在开满海棠花的庭院里。
牧染眼眶一湿,这里地一切都已经充满了伤心的回忆了。
余客舟带她走出院子,前方不远有条竹林小路,他们走了进去,行了一段路程便停了下来。
牧染眸光一顿,眼前那推成小丘的坟地,就是埋葬池蔚地地方,上面的土还带着一些潮湿,许是清晨地露水顺着竹叶滴落在上面造成的。
没有碑牌,只有一个坟丘而已。
余客舟神色担忧,却十分紧张地看向牧染。
他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只见牧染慢慢蹲下了身子,低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客舟想了想准备说些什么。
却忽然见牧染用双手在挖上面的土!
“牧染!你做什么!”余客舟上前阻拦她的举动。
牧染固执地挣脱开,继续去刨上面的土。
“牧染!停下!别挖了!你别挖了!”
他大声地喊着,从后将牧染一把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你放开我...我只是想看他最后一眼...就一眼而已...”牧染拼命挣脱,就是挣脱不开,她泪如雨下,一双手上沾满了泥土。
“牧染,池蔚已经走了!他的尸体说不定都已经腐烂了!”
“即使他烂了,臭了,他都是我的丈夫......”
“牧染,我求你,不要去挖了,好吗?”他的声音接近恳求。
牧染使劲掰开余客舟的手,可她的力量终究顶不过余客舟,她捶打着他,可余客舟依旧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牧染渐渐停下了动作,她沮丧地低下头,哽咽道:“余客舟...我讨厌你...”
“我情愿你恨我,厌我,我都不愿意见到你这样颓废下去...”
片刻,女人地哭声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牧染,你什么时候能够好好回头看一看我?我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啊...”
“你要活下去,你还有你的父母在等着你,你不能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虽然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但你一定要活着,活着才能够有机会回去...”
“牧染,若你执意要与池蔚一同去,我也绝不会独活......”
余客舟一声比一声地沉重,压地牧染喘不上气。
她输了...她输地彻底,心中那抹寻死地念头,一点一点在余客舟的声音中慢慢消失......
太阳已经露出天空,阳光透过林间撒在两人的身上。
“余客舟,我们离开这里吧,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你陪着我,好吗?”牧染逐渐冷静了下来,声音冷淡地几乎没有任何温度。
余客舟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怀中的人,他不确定地道:“你说什么?”
“灵儿说,盐水是一个充满人情温暖的地方,那里只有辛勤劳动的农民,没有贫富差异,更没有勾心斗角...我们就去那里好不好?”
“好,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着你一起去...”
余客舟这一刻是激动地,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此时此刻地心情,他只知道,牧染不会寻死了,她会活下去。
回来的路上,余客舟牵着牧染地手格外地紧,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弄疼了她。
牧染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没有开口。
今天天气格外的好,余客舟从房间内搬出了躺椅给牧染躺下,他半蹲在躺椅地一边,温柔地看着躺椅上的女人,轻声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只要是你做的就好。”
牧染地眼睛还是红红的,她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一点微笑来。
“好,困了就躺着睡一会儿,饭做好了我叫你。”
“嗯。”
余客舟帮她将身上地毯子往上盖了盖,又看了一眼牧染才起身离开。
余客舟在厨房熟练地洗菜,这一幕都被门外地月玉笙看在了眼里,他微微震惊,清週地大将军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在厨房做饭!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并不属于他的女人。
余客舟察觉出身后有人存在,他没有回头看去,而是继续手上切菜地动作。
“月兄,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月玉笙眸光一顿,他迈步走了进来。
“余兄...你会做饭?”他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以前都是一个人生活,什么事都要学着自己做的。”
看着余客舟娴熟地将菜放入锅中开始炒。
“我见牧姑娘情绪好像稳定了许多,是牧姑娘已经想通了?”
“嗯,说起来这都要谢谢你,月兄,谢谢你每次都肯来帮我。”
“余兄客气了,我身为医者,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患者能够尽快的好起来。”
月玉笙看他又是烧火,又是去炒菜的,不免询问道:“余兄,要不我也来帮你吧。”
余客舟笑了笑说道:“不用不用,我忙得过来,月兄,你的手是用来医治病人的,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吧,我的手常年握兵器,握个铲子不成问题的。”
余客舟这话说得让月玉笙面色一窘,好像他的手必须是应该养尊处优一般的待遇,他知道余客舟并不是那种意思,但还是下意识地往那个方面想了。
余客舟自然没有空余时间来反应这句话的意思,他端来盘子将菜盛放进盘子里。
接着又开始洗锅。
“月兄,厨房里烟味重,你先出去吧。”
“…好,余兄,你辛苦了。”
月玉笙走出厨房,忽然见躺椅上的人不见了,他往房间内走去。
一进房间,月玉笙便见牧染一个人正在收拾行李的样子,他走上前询问道:“牧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牧染转过身,见是月先生,她拂袖行了一礼,然后解释道:“我和余客舟已经决定搬家了,我在打包行李。”
月玉笙闻言震惊:“搬家?搬去何处?”
“只要远离姑苏城,去哪里都好。”
月玉笙顿了顿,他又问道:“何时起程?”
“等余客舟一切都安排好,我们就离开。”
“这是...余兄提出来的吗?”
牧染微微摇头:“不,是我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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