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无害的模样,犹如不经世事的孩童。
巴巴地望着薄景尧,希望他替自己解释,她真的不是故意不来找江柔。
“你身体不好,就好好呆着别乱跑。”江柔不着痕迹挣脱开被萧君娴紧紧握住的手,脸上的笑意远不达眼底深处:“景尧说的也没错,你有病在身,是个病人。要是到处乱跑,突然间发病,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了。”
疏离淡漠的话落下,萧君娴一下子便愣住了,神情受伤,翕动着唇:“小柔……”
江柔没看他们的表情,故意把手放在隆起的肚子里,轻声说:“我现在怀着孕,阿尧心疼我,要我好好休息,我当然不能娶找你陪你玩。要是孩子有什么闪失,阿尧跟阿尧的妈妈都会心疼的。小娴,你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江柔说的不急不缓,但这故作娇柔造作的话,却气的萧君娴表情都快绷不住。
她呆呆地没反应,无措的像个小孩,更受伤于江柔这番话,慌乱的去看薄景尧,急的想要为自己辩解:“小柔,我、我只是想跟你玩……阿尧,我……”
江柔始终低着头,也不多说什么。
这一幕,薄景尧看着头疼。
见小妻子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他缓声安抚萧君娴:“柔儿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吗?”萧君娴眼前一亮,眼眸流转着希翼期盼的目光,巴巴地向江柔求证时:“小柔,你没有嫌弃我对不对?我真的想跟你做朋友,我很喜欢你。”
她抬头轻轻去扯江柔的衣角,颇有撒娇的意味。
“你喜欢我?”江柔笑了,讥诮道:“小娴,你知道景尧是我丈夫吗?”
萧君娴笑意僵住,一动不动。
一旁的薄景尧也紧皱起了眉,不祥的预感涌来,男人下意识要制止江柔接下来要说的话。
江柔看出了他的心思,脸上情绪不显,仍是继续说道:“你对我的喜欢能够支撑你跟我共侍一夫吗?”
说话间,她握住萧君娴的手,还是在笑:“其实小娴,我也很喜欢你。你那么天真可爱,又跟景尧是青梅竹马,他还有愧于你。我真的不想看到景尧在你跟我之间左右为难。既然我们都喜欢彼此,以后我做大,你做小,我也让我的孩子,管你叫小妈,你认为可以吗?”
共侍一夫在二十一世纪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的事,此时被江柔轻而易举就说出来,饶是薄景尧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萧君娴更是没想到,江柔会说出这样的话。
脑袋一下子就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江柔,早前准备的措词,此时却是一句都想不起来。
偌大的办公室,气势低压。
男人压着情绪:“江柔。”
江柔松开了萧君娴的手,走过去挽住薄景尧的臂弯,主动依偎在男人的怀中,温柔道:“景尧,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为了处置小娴的事情很为难。你心疼我,心疼我们的孩子,可我也很心疼你。现在小娴在,我们就当着面把话一次说清楚吧。我不反对你跟小娴在一起,只是我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又是一夫一妻制,在世人眼里,我才是你的妻子。”
她像是没有看到两人愈发难看的表情,垂着眉眼自顾自的说:“虽然她做小的,却比我年长了几岁,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那么不明事理,让她喊我姐姐的。当然,要是小娴觉得她萧家千金当小的委屈了,那我们效仿古代,位置持平也是可以的。”
“江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薄景尧差点没被江柔给气死。
做小?平妻?
什么鬼!
偏生小女人还不觉得这有什么,反而一脸无辜疑惑的问他:“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不然难道你想让小娴妹妹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你,被人唾弃是小三吗?还是你其实并不想娶小娴吗?她那么喜欢你,你要是不想娶她的话,她肯定很伤心的。”
说话间,江柔看了萧君娴一眼,见她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双手紧握成拳,强撑着的面容苍白。
江柔做出惊讶的表情,放开了薄景尧:“小娴,你脸色这么那么白?是哪里难受吗?你可别啊,景尧会担心的,我这就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别一会犯病了……哎,还是别了,让阿尧送你去吧,他也好多陪陪你。”
“景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送小娴去医院看看她怎么了。省的你跟萧麒晚些又觉得我不够大气,容不下小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别说只是一个小娴,你要是把苏佳尔,把可可都一块带回来,我一样能够和平……”
“别说了!”
萧君娴用力甩开江柔,江柔被她措不及防的一推,身子趔趄险些摔倒,手忙脚乱她连忙扶住办公桌,腰侧撞击到桌角,江柔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萧君娴满脸泪痕,崩溃的哭了出来:“我不是小三,我不是……我不要你容下我,呜呜,阿尧……”她抱着脑袋,扑进了薄景尧的怀中。
薄景尧见她情绪不对,大手握着她的肩膀,还没开口,萧君娴眼眸一闭,身形摇摇欲坠瞬间就昏了过去。
“小娴。”薄景尧眼瞳紧缩,眼明手快接住萧君娴,才幸免于让她摔倒在地的下场。
江柔闻声忍痛抬头,入目的便是薄景尧将昏迷不醒的萧君娴搂进怀中的画面,他眉眼的担心紧张,于她而言,都像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男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他确实很在意萧君娴。
江柔狠狠地咬着唇,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二人。
灼热的视线在身上如烈火燃烧,薄景尧喉结滚动,望向江柔,正好对上的是她清冷的黑眸。
薄景尧唇紧抿成一条线,还未发声,江柔便冷冷地说:“你送小娴回去吧,我现在怀着孕,很不舒服。她要继续呆在这里,我一个不小心受了刺激,你的亲骨肉万一有个闪失,你可别后悔。”
刻意咬重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委屈和警告。
毫不掩饰她对萧君娴的不待见。
男人拳头收紧,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是哭的梨花带雨,饱承受刺激的萧君娴,一边是满腹委屈又故作冷漠的妻子。
男人闭了闭凤眸,大手搂着萧君娴的肩膀,将她拦腰抱起:“你有什么事再给我电话。”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空气仿似都安静了下来。
江柔浑身的力气仿似被抽走了一般,颓废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旋即薄唇勾起一抹冷意,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给邹琳打了个电话,哽着声说:“邹部长,你快来办公室、送我去医院……我肚子好难受……”
这一天,博世集团员工都炸了,陷入一阵八卦言论中。
办公室的膈应还算不错,但动静太大,员工隐约听到了一些,尤其是薄景尧还是抱着昏迷过去的萧君娴离开的公司,更令人瞎想。
可谓热闹至极。
而此时的当事人之一的江柔,正在医院里做完检查,被送往病房里休息。
裴婉华接到邹琳打来的电话,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看到躺在病床里脸色苍白的江柔,她眉头狠狠一皱,上前关心道:“小柔你怎么样了?你跟宝宝没事吧?”
江柔面露惊讶,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柔声道:“妈,你怎么来了?我跟宝宝都没事,您不用这么……”
“怎么叫没事?”裴婉华一听就不乐意了,严肃道:“这几个月大的胎儿最是不稳妥,你之前不也说,你孩子不稳吗?现在还动了胎气,还说没事?你告诉妈,好端端的,你怎么动胎气?是累着了?还是公司里有人欺负你了?是阿尧不是?”
一连串的话,都快把江柔给问懵逼了。
看着裴婉华满是担心的面容,江柔手指勾缠着雪白的被子,小脸轻垂:“是我自己没休息好……”
裴婉华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没说实话,尤其是江柔实在是偏帮薄景尧,当下扭头质问旁边的邹琳:“邹琳,你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小柔怎么会动胎气?你必须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别管是谁的不对!”
江柔闻言小脸微白:“妈……”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婉华给制止。
董事长夫人亲自问话,邹琳一时间左右为难,见江柔低着头不语,她缓了缓情绪,就把刚刚在博世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裴婉华。
果然,裴婉华更难看了几分。
“荒唐,阿尧怎么能为了其他女人气你?”裴婉华怒不可歇,质问道:“那个女的是谁?是不是那个苏佳尔?”
雷霆之怒,饶是邹琳一时间都被震慑到。话已经到这个份上,邹琳也没什么可瞒着不说,摇了摇头:“不是苏佳尔,那位小姐我没见过。”
“小柔,你告诉妈妈,那个女认识不认识?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的胆子,你怀着身孕,都还敢气你。”
她握着江柔的手,满是关怀:“你不用怕,只要你说出来,妈会替你做主的。我知道你心疼阿尧,但这事情上,你听妈的,绝对不能再这么惯着他!”
今天敢找上门来气的江柔动了胎气,下次还不知道得怎么样!
裴婉华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盼来个宝贝孙子,岂容马虎?
江柔心知这一点,她垂着长睫,缓声说:“妈,应该是误会的。小娴她也不是故意气我……景尧说过,他只把小娴当妹妹,没有其他心思。您别生气,这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吃醋,疑神疑鬼,不然也不会……”
“小娴?什么小娴?”裴婉华眉头紧皱,一个想法从脑海里闪过,“是不是萧家那个小女儿?”
江柔不语,俨然是默认了。
怯生生的表情,裴婉华瞧着心疼,又怕江柔因着事生气想不开,连忙安慰她:“你放心,别管什么萧家李家的,我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回头我定然会好好说说阿尧,他再敢拿这些事来气你,我绝不会轻饶了他。”
江柔热泪盈眶,一脸感动:“谢谢妈,但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怪阿尧。他也不是故意的,毕竟小娴她还病着。”
“她病着,你还怀着身孕呢。敢情她萧家的丫头金贵,我薄家的儿媳孙子,就不金贵了?”裴婉华冷着面容,摆明不愿意轻易罢休。
站在一旁的邹琳把两人的谈话听在耳朵里,也是尴尬不行,正寻思着要走,裴婉华这才想起邹琳的存在。
裴婉华平复着气息,笑着说:“你是邹部长对吧?麻烦你送小柔来医院了,真是谢谢。”
她一袭白色连衣裙,外搭着深棕色的披肩外套,手提同色系的名牌包,平日里裴婉华醉心保养,看起来不到的年纪,雍容华贵,气场不容小觑。
一改刚刚的焦急躁怒。
邹琳温笑道:“董事长夫人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裴婉华弯了弯唇角,对江柔说道:“小柔,你先休息会。”说完,她示意邹琳跟她出去。
显然有话要问邹琳。
病房的房门关上,耳根子彻底清静下来,江柔褪去脸上柔弱的表情,暗自松了口气。
静谧的单人病房里,西药的味道刺鼻,充斥着鼻息间。
不舒服。
她讨厌医院,非常讨厌!
她抱着被子,靠着背后垫着的枕头,眉目清清的望着白色的墙壁,思绪有些混乱。
却不住在想,此时薄景尧跟萧君娴又在干什么……
——
医院八楼。
“萧小姐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才会陷入昏迷,刚才做了检查,各项指标没什么问题。不过萧小姐最近病情又开始不稳定,我建议留院观察几天才行出院。”
医生斟酌着说,末了,又道:“薄先生,萧小姐的病情这几个月来一直起伏不定,反反复复,这对她现在的病况很不利。薄先生您要真的是为了萧小姐,还请薄先生您尽量多让病人保持开朗的心情,否则病情持续恶化下去,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有什么萧小姐,以后都很难再保持清醒理智。”
精神病是几乎不可能痊愈的病症。
再好的治疗,也仅是可以维持着理智。
这点,薄景尧心里清楚。
沉默了一会,薄景尧望向里面昏迷的人儿,缓声问医生:“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再过一会就可以醒。”
“谢谢。”男人道了句,示意医生先去忙。
医生走后,薄景尧站在阳台里连续抽了两根烟适才平复情绪,回了病房。
男人迈着长腿走至病床边缘,瞧着病床上面容苍白,睡得极其不安的萧君娴,脑中联想起之前在病房里江柔说的那番话,男人眉头再次紧紧皱起,头疼。
“不要……不要碰我……”惶恐哽咽的声音在安静地病房里响起,同时拉回了薄景尧的理智。
“小娴。”男人担心地唤了句,在床边坐下,萧君娴摇着头:“我不是小三,我不是……不要碰我,不要欺负我……阿尧,救我,救救我……”
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溢出,她惶恐不安的求饶,一声声哭泣,都犹如刀刃剜割着薄景尧的心脏。
“我在这,别怕,小娴……”他握住萧君娴的手腕,试图将她从噩梦中带出来,萧君娴睁开了眼眸,望着薄景尧,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男人:“阿尧,我好怕……”
素白的手揪着男人的衬衫,泪水透着衣料渗在男人的肌肤里,很凉。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有些僵硬,抬手轻轻拍了拍萧君娴的后背:“别怕,阿尧在这。”
萧君娴摇头,一直在哭。
薄景尧松开她,拿了纸巾替她擦拭眼泪,捧着她的脸庞吗,一字一句与她强调:“小娴,看着我,没事了。”
四目相对,她红着眼睛,狠狠抿着唇,茫然的表情,像是不信。
萧君娴没再哭泣,薄景尧松了口气,替她把眼泪擦干净。
轻柔的动作,满是对她的呵护和温柔。
“阿尧,我是不是很烦?”萧君娴安静地没动,许久后,她抱着膝盖,纤瘦的身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柔弱又无助:“我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剧烈的哭泣,萧君娴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薄景尧抬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蹙眉未语。
萧君娴擦拭着眼泪:“我知道我的病,治不好了,我是个疯子,我会一直是个疯子,我不会好了的。”
“小娴,别胡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男人声音笃定,向她保证。
萧君娴却摇头,热泪再次涌上眼眶,哽咽的声腔里满是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别哭了。”薄景尧闭上凤眸,深吸了口气,与萧君娴保证:“小娴,别胡思乱想,我不会不管你的。”
是啊,他不会不管她……
可是,他也不会娶她!
这个认知,如同热刀狠狠地绞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萧君娴垂着眼睫毛,还没开口,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萧君娴以为是江柔打来的,心脏一紧,她下意识抬眸看向薄景尧,来电提示人却是裴婉华。
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萧君娴脸上不显,又垂下了小脸,仿似刚刚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只是紧握着被子,泛白的手,仍旧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薄景尧心里想着事,并未察觉到这一点,缓声对她道:“我接个电话。”
走出阳台,薄景尧才摁下接听键,迎接他的,却是裴婉华的一连串质问。
听到江柔动了胎气正在医院里,薄景尧脑袋一瞬就空了,后面的话,他没再细听,紧着声问:“柔儿她怎么样了?”
“你还有脸问?”
裴婉华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阿尧,你平日里怎么放纵,妈都由着你了。但现在小柔怀着孕,你怎么还这么不知道轻重?我告诉你,小柔跟她肚子里的还有要有什么闪失,我一定绕不了你。”
男人舒缓情绪,问:“柔儿现在没事了?”
“有事没事你自己来看!”裴婉华把医院和病房号告诉了薄景尧:“你现在立刻给我过来照顾小柔!”
没等薄景尧开口,裴婉华就直接掐了电话。
看着通话结束四个字样,薄景尧抬手摁着眉心,犹如泰山压顶,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江柔怎么会突然动胎气?
男人攥紧着手机,抄进西装裤袋里。
敞开的病房门,稍一侧目就可以看到里面蜷缩着在床里的萧君娴,薄景尧缓了缓面容进去:“小娴。”
他刚唤一声,还没说话,萧君娴便轻轻说道:“阿尧你有事情就去忙吧,不用陪着我,我没事的。”
哭过的嗓音沙哑哽咽,格外惹人怜惜。
薄景尧心里满是愧疚,但一想到江柔动了胎气,他抿唇道:“我让萧麒过来陪你,我忙完就过来。”男人半蹲在萧君娴跟前:“小娴,别胡思乱想,好吗?”
萧君娴病情反反复复,有严重的自杀倾向。
刚刚她状态那么差,薄景尧怕她会想不开。
萧君娴嗯了声,始终都没抬头去看男人。
相继沉默了一会,薄景尧敛了情绪离开病房。
……
邹琳离开后,江柔就被裴婉华拉着问东问西,劝她先休假搬回薄公馆里住。
老话重提,江柔无奈,也只能想办法安抚裴婉华,费了不少劲,才暂时打消了裴婉华的想法。
动胎气是装的,但折腾了这小半天,江柔确实累了,正打算休息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两人下意识看过去,从外面进来的男人衣冠楚楚,俊逸的眉眼噙着分担心。
一进来,他目光就落在了江柔身上,四目相对,江柔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只一下,她又抿着唇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端的是乖巧柔弱。
裴婉华见此,好不容易才缓和的神色,此时又难看了起来,她冷着脸,不满的苛责薄景尧:“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看看小柔。”
薄景尧敛了情绪,勾着唇角,笑着道:“妈,你怎么在这?”
裴婉华气哼:“我不在这,你还不得翻天了?你怎么跟我承诺的,这才多久,小柔就被气到动了胎气进医院。有你这么当丈夫的吗?”
自从知道江柔怀孕后,向来不管薄景尧花天酒地的裴婉华,都为此叮嘱过他好几回,每次薄景尧都是好好的答应。
哪想竟然都是在敷衍她!
“是我不对,是我一时疏忽,让柔儿生气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妈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行。”
薄景尧老实认错,走至江柔身旁坐下,见她低着头没吭声,也不看她,薄景尧挑了薄唇:“还好吗?”
“我没事。”江柔低眉顺目,轻抚着小腹,温柔道:“医生说休息会就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妈只是太担心我跟宝宝,才会那么生气。”
乖巧懂事的一番话,裴婉华也不由感到脸热,觉得委屈了江柔这个儿媳:“你看看你,你做了这么多混账事,小柔不但没怪你,还这么护着你。阿尧,你对得起小柔娘俩吗?”
“妈,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没下次,您别生气了行吗?医生说了要小柔好好休息静养对吧?您就别再说我了,吵到柔儿休息,您不又得心疼?”
裴婉华一想也是这个理,尤其是当着江柔的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然江柔听了回头不还得难受?
权衡一番,她脸色缓了分,被薄景尧给哄走了。
此时病房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因着早前的事,一时之间,薄景尧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气氛稍显尴尬。
男人正寻思着说点什么的时候,江柔忽然说:“小娴怎么样了?”
薄景尧抬眸,凝视她纤瘦的巧影片刻,单手抄着袋:“她没什么事。”
“没事吗?”江柔轻喃了一句,扯着唇角,讽刺道:“刚刚都气晕了,肯定很难过吧?你不陪着她,她不跟你闹?”
薄景尧俊脸沉铸:“江柔。”
江柔自顾自地道:“我没有动胎气,我是装的。你走吧,不用在这陪我,我晚点就回去了。”
小女人的坦诚来的太突然,反倒是让薄景尧反应不过来,眉头皱的更深。
没有如释重负的喜悦,也没有生气江柔故意弄这一出,把裴婉华都搬了出来。
可江柔这样用完就甩的冷漠,却如同一把火,在滋生燃烧着男人。
“就不想我陪你?”薄景尧大手钳制住她的下颌,迫使江柔抬头跟他对视:“大费周章弄这一出,不就是想气小娴,想我陪着你吗?嗯?”
男人眯起的凤眸深邃,如同浩瀚星辰一般,一个不留神,仿似就会引人坠入其中,万劫不复。
极近的距离,彼此的气息缠绕。
男人身上含着浓烈尼古丁的气息,显然,刚刚他抽了许多烟。
心情很差。
眉眼隐隐凸显的躁郁,亦是可以证明。
薄景尧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他口吻霸道:“说话。”
如同帝王号令的口吻,江柔却没有不喜或生气。
“你干嘛生气啊?”江柔眨了眨眼睛,一改刚才的冷淡,略带委屈的娇嗔:“我想你陪,你又不一定会陪我。你就不能让我假装大度一点?而不是跟个怨妇一样,被你打入冷宫?”
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
若不是见惯了江柔这技能,一时之间,他都得怀疑,这女人是不是被换人,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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