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
萧麒被萧君娴这番质问弄得脸色很差,隐隐有些难以置信,他如此为她着想,在她眼里,已经成了逼她。
兄妹俩气氛凝固,薄景尧道:“小娴,听你哥哥的。”
“我不!”萧君娴斩钉截铁,加重了音贝:“阿尧,我想跟你一起,我不回去。”
“你想跟他和江柔一起过年,你怎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小娴,哥哥是关心你,不想你作践你自己。你是萧家的千金,不是阿猫阿狗,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萧麒,过了。”男人磁性的声音沉了分,如墨的黑眸落在萧麒的身上。
“我这叫过了?”萧麒冷笑,反问他:“跟你比起来,我这算的了什么?薄景尧,你要真在意小娴,你何必一次次敷衍拖延?你心里压根就没……”
“哥哥!”萧君娴厉声打断他:“你不要再说了。”她微红的眼眶噙满晶莹剔透的泪,苍白着小脸哀求萧麒。
她不想听,也不想知道。
自欺欺人都好,她不想听到那么残忍的话!
“小娴。”萧麒张了张口,看着她噙着眼泪,满是哀求的眼眸,声音像是哑了一般,说不出半个字来。
萧君娴吸了吸鼻子,固执己见:“哥哥,这是我自己都选择,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俨然听不进萧麒的半句劝慰。
萧君娴怯怯的看向薄景尧,卑微希翼道:“阿尧,你要是不想我跟小柔住,我乖乖在这里就是了。只要你经常来看我,我就很满足了。”
“……”
“小娴,你真的是疯了。”萧麒怒声道了句,转身就往外走。
萧君娴小脸错愕,唤了声哥哥,正要去追,又扭头看向了薄景尧。
薄景尧压着情绪,低缓着声音说道:“小娴,你先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安抚一句,他道:“你哥哥只是在气头上,我去看看他。不过,以后别再说刚刚那些话。小娴,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
门砰一声被关上,萧君娴呆呆的杵在原地,小脸苍白没来一丝血色。
“萧小姐。”看护担心的唤了她一声,被萧君娴用力推开:“别碰我!滚!谁让你们看我笑话的。”她抓到东西就往地上砸,狰狞的面孔丝毫没有了刚刚都楚楚可人。
看护们虽然已经习以为常萧君娴时不时发病都样子,但此时还是不住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的谁也不敢上前去劝萧君娴,怕这把火烧到自己都身上来。
萧麒出了公寓走到车前,抬腿狠狠朝车身踹了两脚,发出哔哔的防盗声响。
薄景尧跟着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轻蹙着眉,半握着拳头朝萧麒过去。
萧麒一样看到了薄景尧,他脸色冷的骇人,收回目光就准备上车,俨然不想搭理薄景尧。
“萧麒。”
薄景尧唤住他,疾步上前握住他刚打开的车门,横在跟前。
萧麒紧绷着面容,脖子青筋凸显,阴鸷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薄景尧紧皱着眉,目不转睛盯着他:“就非要闹成这样?”
萧麒呵了一声,眉梢染着讽刺:“闹?薄景尧,你要这么说,就可笑了。我TM现在是在跟你闹吗?”
话到后面,他拔高了音贝,是在质问。
“萧麒,你我自小相识,我自以为我们的关系,别人误会我,不理解我便罢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也要这么误解我?”
“最好的兄弟?”萧麒喃喃念了一句,忽的揪住薄景尧的衬衫,将他抵在车身里,眼神阴霾俯视着薄景尧:
“你TM有把我当兄弟吗?薄景尧,我为你忙前忙后,为你出生入死,你TM的就这样对我这最好的兄弟?萧君娴是我妹,亲妹。她为了你没了清白,变得疯疯癫癫,连命都快没了,你就这么耍着她玩,你真TM是够兄弟,把我当兄弟的!”
他眼角泛红,噙着一丝薄泪,近乎歇斯底里。
“这TM是我愿意的吗?”薄景尧扼住他的手腕,厉声道:“江柔是我妻子,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她给我生了个儿子,她肚子里怀着一个,我要跟她离婚,那我还是个人吗!”
四目相对,犹如兵刃交接。
谁也不让谁。
萧麒紧咬着牙关,用力推开薄景尧,他粗喘着气息,用力吼道:“你要是说不出口,我TM帮你说。就说是我的主意,是我逼你这么干的!薄景尧,三哥!小娴是我二叔唯一的女儿,她是我亲妹妹。她就爱你,她什么都不要,只想待在你的身边。我作为她哥哥,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她现在为了你,都宁可当小的了!这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折磨她到什么地步,你才甘心,你才知道心疼她?!三哥,你TM真把我当兄弟,你怎么忍心!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啊!你看看她现在那样子,你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一字一句都如同刀剜割着薄景尧的心脏,薄唇紧抿成一条线,隐隐抖动着。
他忍心吗?
他怎么可能忍心!
要没有江柔,他一定会娶萧君娴,妻子该有的,他都会给她。
可是有了江柔,他再也做不到了!
薄景尧闭了闭眼眸,声音暗哑沉重:“对不起。”
他的道歉,萧麒听着想笑。
就想不明白了,江柔有那么好吗?值得他如此吗?
“薄景尧,你以为你的对不起很值钱吗?我告诉你,要么你娶小娴,要么你我兄弟恩断义绝!”
萧麒深吸了口气,抬了抬下颌,唇角扯出一抹嘲讽,冷笑道:“你要是舍不得江柔,好,我退一步,小娴做大她当小!你把她养在哪都好,只要她不恶心小娴,不没事找事,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什么都不知道。她仍可以享受她薄三少奶奶的殊荣!”
“薄景尧,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好事。我当初就劝过你,你跟江柔这么下去迟早玩火自焚!现在你这样,是你咎由自取,全TM都是你咎由自取!”
萧麒眼瞳布满着根根血丝,怒气上头,他几乎气的丧失了所有理智。
他只知道,他不能让自己的妹妹一退再退,遭人践踏!
他的妹妹,应该是天上的明月,不该那么卑微的!
薄景尧面无表情,如墨的深眸凝视着萧麒:“就非要闹到这一步?”
“是!”萧麒咬牙切齿,丝毫不准备退让。
“那好,萧麒我告诉你,我不会跟江柔离婚,永远都不会。她一天是我妻子,永远都是我的妻子。”男人一字一句的话落在耳畔,萧麒瞪着眼睛,难以置信。
似乎没想到,薄景尧竟然为了江柔,会做到这一步。
甚至罔顾他们多年的兄弟情谊。
“你是认真的?”萧麒紧握着双拳:“你真的要为了江柔跟我绝交?!”
薄景尧低缓着气息,与他对视:“你疼爱小娴我理解,但是萧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我是对不起小娴,可我就这么娶了她,她真的会开心吗?萧麒,你是个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小娴她糊涂,你也要跟着闹吗?若你要因此就跟我绝交,我无话可说!”
萧麒拳头握得咯咯作响,青筋凸显。
空气仿似都在凝固。
恰好这个时候,薄景尧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看了眼萧麒,拿出来一看,是江雅的来电。
惊讶的情绪一闪而过,薄景尧摁下接听键,还没开口,电话那头的江雅便急声说道:“薄景尧,不好了。你妈妈知道你二哥回来的事,现在正在机场里,刚刚拉着他回去了。”
薄景尧脸色微变,沉声对江雅道:“我现在过去。”
电话挂断,男人抬头,萧麒嘲弄的看了他一眼,径直上了车,扬长而去。
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车,男人摁着眉心,缓了好一会,适才走向自己车停的方向。
夜,极致迷离。
陆可可到帝豪的时候,就听地下酒吧里的侍应生说萧麒喝多了,正疯玩。
当下她便赶了过去,开门看到乌烟瘴气的包厢,群魔乱舞,还有两个网红脸的女人,正拉着萧麒准备嗑药。
她脸色骤变,连忙过去用力将萧麒拽出了包厢。
“萧麒哥,你疯了吗?你竟然玩那些东西!”
“疯?”萧麒嗤笑:“我看是你们疯了才对!”他拂开陆可可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别理我。”
“你给我回来。”陆可可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拽回来,摁在墙壁上:“什么叫我们疯了?你说清楚!”她才不会胡乱给背锅!
“让开!”
意识到了什么,陆可可紧皱着眉头,质问他:“你是不是跟景尧哥哥吵架了?”
果然,听到薄景尧名字,萧麒脸色骤然变了。
“你跟景尧哥哥到底干嘛了?”陆可可面露疑惑,见他沉默不语,她又咬重声腔,唤他:“萧麒哥。”
“他要跟我绝交!够了吗?”
“这怎么可能?”陆可可闻言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麒:“萧麒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你跟景尧哥哥关系最好了,他怎么可能要跟你绝交?”
两人打小一起长大,近乎形影不离,关系铁的不行。
薄景尧怎么可能跟萧麒绝交?
萧麒咬牙切齿,字字阴沉:“我没听错,是他自己说的!”
他睥睨着发愣的陆可可,冷冷一笑,单手抄着袋,摇摇晃晃的往包厢里走。
“萧麒哥,你站住!我跟你去和景尧哥哥问清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他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萧麒眼眸闪过一抹妖冶的红:“你们一个个都护着他!我看你们才有什么问题,他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个犯贱往他身上倒贴。”
“萧麒哥,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了吗?”萧麒轻嗤了声,嘲弄道:“陆可可,你要有点自尊,你最好就对他死心,别在对他心怀幻想,以免以后被他……”
陆可可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啪一声落下,空气仿似都在凝固。
“萧麒哥!”
萧麒眼眸微睁,整个人都愣了。
陆可可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萧麒,她微抿着粉唇,愣愣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心跳的有些快,翕动着唇:“我、我不是故意……”
萧麒指腹摩挲了下嘴角,牵出一抹讽刺的笑,讥诮道:“既然你们都向着他,管我的死活干什么?你去找他啊,去找你的景尧哥哥,管我干什么!”
陆可可拉着萧麒不肯放手,“你先冷静点,你喝多了。”
“你放不放?陆可可,我最后问你一句,你TM放不放手?!”萧麒拔高了音贝,俨然是生气了。
不同与薄景尧表面上的玩世不恭,萧麒向来脾气好,嬉皮笑脸,不会跟人红眼。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萧麒那么生气,陆可可心里发怵。
可想到刚才包厢里的画面,她又怯怯的摇了摇头:“萧麒哥,你冷静点,这会儿里面说不定……唔……”话还没说完,萧麒忽然间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吻上了陆可可喋喋不休的小嘴巴。
陆可可浑身一颤,瞳孔紧缩忘了反应……
萧麒咬着她的唇舌,加深了这个吻……
极致侵略性的吻,陆可可脑袋一瞬空白,四目相对,看着萧麒的眼眸,陆可可俏脸渐渐泛红,视线有些模糊,她用力推开萧麒:“你……”
她颤着唇,浑身都在发抖。
萧麒舔了舔薄唇,英俊的脸庞绷着:“自找的。”
陆可可红着眼眸,抬手便给了他一耳光:“混蛋,你混蛋!”
这是她的初吻,他、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夺走了?!
连续挨了两个耳光,萧麒眉头紧紧皱着。
可一对上她含泪的眼眸,萧麒心又一哽。懊悔刚刚一时冲动的行为,可……
“陆可可,你别招我。不然,我还可以更混蛋!”拳头半握着,萧麒闭了闭眼眸,却没了再喝酒的心情,转身往另外的方向离开。
徒留陆可可自己杵在原地,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泪雾盈满了眼眶视线,她一动不动,却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萧麒没走远,听到那哭声,他唇瓣紧抿,忍不住回头:“你别哭行了吗?我不就是……”
“那是我的初吻!”陆可可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萧麒,我讨厌你!”
她捂着唇,哭的伤心欲绝。
萧麒:“……”
一瞬错愕,萧麒喉头发紧,竟是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他摁着眉心,哑着声开口:“那你想我怎么样?我对你负责行了吧?”
“谁稀罕你呢!”
“那你哭个屁啊,要不要我让薄景尧把你娶了当三房行了吧!”说到后面,萧麒觉得讽刺极了。薄景尧薄景尧,全TM都是薄景尧!
他就有这么好吗?一个个都在巴着他!
可事实上,便是如此。
饶是他,也不能否认,其实薄景尧没做错,错的是他在钻牛角尖。
但人的心都是偏的。
萧君娴才是他亲妹妹。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他不能再让她失去她心爱的男人。
“你……”陆可可气结,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萧麒头昏脑胀,一把拉住陆可可,往走廊尽头的电梯里走,怒道:“闭嘴,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把你亲了吗?初吻就初吻,谁TM不是呢!”
一路,都有不少人正看着他们。
陆可可虽然胆大,此时也不禁脸皮薄,咽呜着不敢哭了。
萧麒闭着眼眸往后一靠,心里窝着火。
却已经不知道该气谁。
与此同时。
薄家亦是乱成一团,等薄景尧安抚完裴婉华回到望江别墅,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江柔见他脸色不对,眉眼间尽是疲惫,温了杯牛奶递给刚洗完澡出来的薄景尧:“喝点,睡觉会比较舒服。”
薄景尧接过,揉了揉小妻子的脑袋,半靠着床躺着。
江柔枕着他的臂弯,迟疑后,抬起漂亮的眉眼,柔声问他:“你怎么了?”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累?
男人不语,江柔问:“是因为公事吗?”
薄景尧想了想,没瞒着江柔,便说:“妈知道二哥回来了。”
江柔眼瞳一紧,不解。
男人没吭声,江柔说:“不能让妈知道二哥回来吗?”
“二哥在国外有事,不方便在国内多呆。妈现在知道二哥回来,不会愿意二哥走的那么快。”
“是我不好,非要让你把二哥喊回来。”
若不是她的缘故,薄瑾时也用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可……”江柔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男人阻拦:“别胡思乱想。”
薄景尧喝完了牛奶,把江柔抱在怀中,下颌搁在小女人的颈脖处:“老婆,老公很累。”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
忙里抽闲,还得照顾江柔跟萧君娴的情绪,薄景尧身体都几乎都在透支。
被拥在他温厚的怀抱中,江柔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
沉默了会,她问薄景尧:“景尧,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吗?”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可到头来,江柔也才发现,她并不了解这个丈夫。
甚至连他在干什么,想干什么,江柔心里都不确定。
更谈不上帮他。
兴许在他看来,她不添乱,给他找麻烦,就已经是不错的事了。
江柔咬了咬唇,扭头去看他:“景尧。”
“嗯?”男人正闭着眼眸假寐,大手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从喉结里溢出的嗓音性感迷人。
江柔说:“今天江雅来找我,让我别认回陆明辉。”
薄景尧长指微顿,俊逸的桃花眼半睁,沉思着说:“柔儿,陆叔是你的父亲,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其实无所谓。”江柔对他说实话:“我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爸爸妈妈于我而言都只是个称呼而已。不管认不认,其实没什么区别。其实我不认回陆家就挺好的,这样一来,他会觉得委屈我,心里就会一直对我有愧,偏爱我。我回陆家,无非也就是多了个陆家千金的头衔而已。”
话说的轻松,薄景尧却不由感到愧疚。
“柔儿。”男人低哑的嗓音凝肃,满是对她的心疼。
江柔知道他想说什么,摇了摇头,莞尔道:“等事情过去后,我再想要不要认回他吧。景尧,我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我也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江柔抬起眼眸,与男人对视:“景尧,我希望等你忙完这一切,我们可以坦诚相见。”
而不是彼此都在瞒着彼此。
小女人的善解人意让薄景尧有些发愣,旋即,他薄唇弯了弯:“好。”
男人拉下脖子,凑近江柔在她粉唇烙印了一个吻。
很轻很浅,满是宠溺爱意。
南国酒店,总统套房。
薄瑾时随手将外套扔在沙发,坐在一侧,他抬了抬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往后一靠:“还不走?”清润沉雅的嗓音被压得很低,透着分疲倦和清冷。
伫立在客厅里的江雅微微抿着唇,偌大的水晶吊灯衬得她纤瘦高挑的身影单薄,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妖冶魅惑。
男人清冷的话落在耳畔,她唇抿的更紧了分:“我……”
江雅双手紧握成拳,抬头看向沙发里清冷英俊的男人,片刻,她深吸了口气,用力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