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昕十指紧握,似乎没有料到裴婉华会问起这个事。
只一瞬,便笑着说:“我也不太清楚,俊安很少跟我提及公司的事。”末了,她侧目笑着问裴婉华:“妈,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事啦?”
“我是不太过问公司的事,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裴婉华轻叹,苦笑道:“俊安跟阿尧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哪里来的隔夜仇,你说是不是?”
袁昕唤了声妈,裴婉华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我不是跟你问罪的,你不急着给俊安开脱。”
“他们都是我儿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心里想着什么,我这个当妈的,又怎么能不知道。不过,凡事得有个度。闹得太过,让人看笑话可就不好了。小柔怀着身孕,我也不好跟她多说什么,再让她忧心。昕昕,妈今天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也别觉得妈偏心阿尧,这是咱们家欠他的。”
裴婉华没看袁昕的表情,轻垂着面容,继续说:“俊安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妈会说说他。再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你跟俊安到国外散散心,也好早点让我跟你爸妈抱上孙子。至于公司跟家里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让你们爸爸处理。”
袁昕越听越茫然,不太理解裴婉华的话。
什么叫做,他们欠薄景尧的?
他们欠薄景尧什么了?
她还想问,裴婉华却没有了要再说的心思,只让她别多想,忙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袁昕又怎么可能还置身事外?
因着这件事情,袁昕一天都心不在焉。
晚上薄俊安察觉她的异样,想到今天她是跟裴婉华去望江别墅看江柔,从后抱着她,薄唇覆在她的耳畔问道:“有心事?”
袁昕愣了愣,扭头面相薄俊安,微垂着的眼帘,情绪稍显复杂,抿着唇没吭声。
薄俊安眯了眯眼眸,低沉的嗓音温和:“是小柔还是妈说什么了?”
“俊安,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阿尧之间,到底怎么了?”袁昕心里不安,犹豫过后,她还是决定跟薄俊安问清楚。
他是她丈夫,这家也是她家。
她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却什么事情都被瞒在鼓里。越想,袁昕心里就越委屈。
薄俊安对她好是好,可这份好,却始终有着一层距离。
她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他并没有那么爱她。
见他皱着眉宇,袁昕深吸了口气:“我听说,你跟阿尧在争权。监察厅那边,有在调查你。而且,我听说,越天幕后的控股人是阿尧。俊安,我是你的妻子,我希望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说清楚。你有什么难处,我也好帮你不是吗?”
袁家是书香门第,三代从政。
在内阁有着举无轻重的地位。
这段时间,薄家两兄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饶是袁昕不刻意去关注,都听到了不少风声。
可见其中,都严峻到了什么地步。
“昕昕,我不是说过,让你别管这些事情吗?”
“你以为我想管吗?”袁昕咬了下嘴唇,眼眶微微酸涩,又觉得无力:“你是我老公,事关重大,你怎么可能做得到坐视不理?你要不是我老公,我才懒得管你。”
薄俊安缓声唤了她一句,被袁昕给推开:“你要是不想跟我说实话那就算了。”
“我考虑过了,同床异梦也没有必要。你不想我插手你的事,那好。我明天开始搬回我爸妈那边住,等你什么时候想跟我好好谈,我什么时候再搬回来。”
袁昕冷着声音,态度坚定。
孰料薄俊安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也好。”
袁昕眼瞳紧缩,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薄俊安若有所思道:“前阵子岳母才说起,想让你回去住段时间。最近事情多,你过去住也好。”
“薄俊安。”袁昕气恼唤了他一声,握着的双拳都在发颤。
薄俊安蹙眉,定定地看着她。
“我是你老婆,我只是想关心你,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你有把我当你妻子吗!”袁昕神情激动,质问着薄俊安。
两人结婚三四年,薄俊安对她温柔宠爱有加,可是,也仅仅是如此!
她怀疑过无数次,薄俊安心里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他是否真的有爱过她这个妻子。可私心里,她又无法理解去相信。
薄俊安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娶她,对她那么好。
可要爱她,为什么他的心事,又从来都不跟自己说起。
直到现在,她根本没办法在继续骗自己。
薄俊安根本就没在意过她。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袁昕纤瘦的身体轻轻颤抖。
薄俊安沉默了片刻,旋即勾起唇角,抬手用力将袁昕搂进怀中。
“放开……”袁昕用力去推他,却被薄俊安给抱着更紧,桎梏在了怀中。
“生气了?”
袁昕红着眼眸:“俊安,你能不能就跟我说一次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诚如裴婉华所言,他跟薄景尧是亲兄弟。
打断骨头连着筋。
总归都是一家人。
何况,他又一直那么疼爱包容薄景尧这个亲弟弟。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厚宽容的丈夫,会跟一向放荡不羁的薄景尧敌对了起来。
甚至,薄景尧这个架势,摆明蓄谋已久。
思及此,她还是忍不住埋怨薄景尧。
“袁昕,我们离婚吧。”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下,袁昕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薄俊安:“离、离婚?”她声音都在发抖,紧绷着的脊骨,浑身僵硬:“你要跟我离婚?”
“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都不告诉我的事吗?因为我没有爱过你,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自然不会告诉你。”薄俊安大手捧着她的脸颊抬起,四目相对,脸上仍旧是他一贯的温柔:“既然你觉得痛苦,不能接受。那就离婚吧,反正我们没有小孩,依照你的条件,找个比我好,比我疼你的,不过轻而易举。你还年轻,不需要耗在我身上。”
不紧不缓的生意落在耳畔,袁昕如遭雷劈。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嗓音却像是失了声般,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薄俊安拇指擦拭掉她脸颊冰凉的泪痕:“你好好考虑,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我提。”
说完,他拎起搁在衣帽架的外套,转身离开了卧室。
一直到关门声响起,袁昕都无法从他刚刚那番话里回过神。
薄俊安,要跟她离婚?!!!!
……
薄俊安刚从薄公馆出来,手机铃声响起,是秘书打来的电话:“薄总,不好了,天利海的股票又跌了,现在跌到十五块,再不补仓的话,我们就要被套牢了!”
天利海是薄俊安在坐庄操盘的一支股票,但从三天前开始,股票就持续在下跌,摆明有操盘手在跟他对抗。
对方资金雄厚,稳稳力压着薄俊安。
短短三天,这支股票就连续亏损了近八十个亿。
他骑虎难下。
要是没有足够的钱补仓,他不但亏损八十亿,还要反过来背上两百亿的债务。
短短一年的时间,他的资产所剩无几,这次还挪用了部分博世的资金。
别说十个亿的现金,就算一个亿,短时间内他都很难筹到。
毕竟薄景尧那匹野狼崽,正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吸血吃肉,置之于死地。
何况还有监察厅那帮人,正等着抓他的漏洞。
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薄俊安清楚,他不能被套牢!这一盘,他绝对不能再输!
薄俊安闭了闭眼眸,低沉的嗓音沙哑:“将我手里博世的股份,抛售百分之二!”
秘书闻言惊骇,没等他开口,薄俊安就率先掐了电话。
又拨出了一个号码,过了十几秒后才被接听。
薄俊安轻笑着说道:“瑾时,你还在国内吧?有没有空跟大哥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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