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儿在半夜醒来,过于舒服的睡眠让她不愿醒来,但是有极为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唇,起初有些凉,而后就温热起来。
味道不错,她不禁用牙轻咬了一下,却发现它停顿了一下,然后就不再是浅浅的试探,整个唇齿被封,湿滑直入她的口中。
萧灵儿彻底醒了,看到的是师父闭上的眼睛,上面的睫毛根根分明,不浓密,却长度恰到好处,多一点妖,少一点缺,就那样刚刚好,好的她忍不住也闭上了眼睛,专心享受这个吻。
师父的唇很柔软,带着甘冽的味道,还有一股清冽的草木清香,像美酒一样让人迷醉,让人忍不住随他沉沦。
看到师父痴痴的看着自己的额头,萧灵儿察觉到身体里丹田处破碎,最后凝成一轮阴阳盘,上面的魔气和仙气达到一种极致的平衡,一下子就引来了天地律动,她的识海一阵颠覆。
整个识海变成了海河山川,四方大地,五界尽在掌握。仿佛一卷磅礴的画卷,在识海里,鲜明生动的铺开了来。
这一刻,她就是这天地,天地就是她!
萧灵儿看着师父眼里的笑意,心间不禁一动。她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额头印在他的眉心上。
阴阳纹突然发烫,整个世界都开始出现阵阵乱流,脑海里的画面,她毫不保留的传输给师父,这天下的风起云涌,尽在眼中,与他分享。
生化万千的天道规则,萧易寒一瞬间将博大精深尽数领略,似乎窥探到最深处的玄奥,整个天地在心中,万物生灵均在眼下,生杀皆在一念之间,这是神的力量与威严。
萧易寒眉间出现一道绿色的纹路,像一片叶子,神圣高贵的洪荒气息倾泻而出,穿越了千亿年的岁月,来自苍穹深处。在恒古洪荒,在人类不曾出现的时代里,上古天神的威压向四周铺开,浑厚庄严,不可亵渎,让人心生膜拜和崇敬。
他们一起看到了江河山川中,鲤鱼游龙,天中飞禽走兽,看山穷水尽,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大到江河日月,小到一粒尘埃。一片叶子,一朵娇花,到处都是脆弱又繁盛的生命,不因微小而自卑,不因短暂而放弃,就在这浩大的天地间,生生灭灭,这就是芸芸众生,可以弱小,但绝不卑贱,也是人类最终存在的意义。
那一瞬息,萧易寒忽然明白为何人间永远是三界根本,无论五界怎样动荡,只要有人界在,五界就可以重新繁衍。因为那是生命对天道的抵抗,顽强不屈,坚强挣扎,方能生生不息,转瞬即逝,而又能重新开始。天地为炉炼造万物,唯有打破自我,涅槃新生,方得始终。
“师父,你要陪我下这一局棋了。”萧灵儿感觉到他炽热的呼吸,来那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以天为棋,以星为子,浩瀚星空,那极美的景色之下,隐藏着的祸福吉凶,瞬息就千变万化,动辄就胜负颠倒。天下大势,如何变化,就靠这一局棋了。
是萧灵儿胜,赢得苍生安宁,还是灭世皇胜,为邪族夺得疆土。就看这局棋盘上,谁能杀出一条血路,开辟新的局面。
萧易寒:“好。”
他将这天下,已然谋划于胸,只待时机一到,看他如何风生水起,颠覆这日月乾坤!
舞顿了脚步,目中惊喜,成了!
灭世皇怒火攻心,一掌拍碎了手下的桌子,眼神嗜血疯狂,她居然成了……
一夜激烈又疯狂,安静又温馨,累惨的萧灵儿,伏在萧易寒的胸膛,三千柔发散在他身上,沉沉睡去,三分疲惫,七分餍足。
而萧易寒却精神奕奕,反而多了些不同的神采来,他鼻尖尚有薄汗,沉寂了两百年的心,今夜也变得火热滚烫起来,只为怀中佳人。
萧易寒小臂结实的肌理,裸露在被子外面,修长有力的指间,一根红绳静静的祥躺,红绳有些掉色,他却看的入神,仔细回忆着方才的滋味,四个字,销魂蚀骨。
仙界继清瑶被悔婚,慕璇大怒提剑上太虚宗,结果更为离奇的消息,让她直接摔了配剑!
萧易寒居然向整个天下宣布,他萧易寒,居然要娶徒弟萧灵儿为妻!强势的宣告,不容置疑。
太虚宗大摆宴席,一边剑池,一边酒池。
若来骂欺师灭祖,太虚宗上千灵剑随意挑选来战,若来祝贺至尊大婚,美酒佳肴相待,无人不来,无人敢不来。
所有仙门中人全部赶过去祝福,太虚宗白玉广场之上,上千灵剑悬在半空中,大红的幔帐扯天连地,红光满天。就像那个人一样,锋利无比,轻易不动,动辄就是腥风血雨,那灵剑,就象征着力量和秩序。
最后宴席之上,敢说一声不是的,唯有三个人——太玄宗慕璇,人间帝王姜玉泽,东海鲛人王子墨。
慕璇气势汹汹来讨一个说法,结果根本没见到萧易寒,就被萧山直接拉走了,引她去了太虚宗的库藏,满目数不尽的宝物就这么坦然的让她随意挑选,就算整个搬空也毫无异议。拿不动的话,萧山让太虚弟子去送,也给他们送到。
他们倾尽宗门之力只为萧易寒,慕璇终于认了,打不过,说不动,即使占了理,终究也只是理而已。最后她带走了一半东西,作为清瑶的嫁妆留存太玄宗。
她昭告仙门,谁能打动清瑶芳心,谁就能拿动那一半的宝藏。
听闻消息的姜玉泽,拿着轩辕剑就杀上了太虚宗门,一路甚至打伤了凌玉和肖笑,到了广场之上,却只问了新娘一句话,可是自愿的。
……然后,他拔剑,反手削了一缕黑发,送上喜宴作为贺礼。提了一坛酒,就朝两人遥遥一敬,一饮而尽,转身离去,再没回头。
鲛人王子墨带着九红,路过剑林时。随手从剑阵中挑了一把灵剑扔给她。
当日,世上仅存的两个鲛人化尾,鲛人王全开的力量几乎撕裂天空,龟裂了太虚宗主峰,整个十万大山都被东海水淹没,可太虚宗门却一滴水都没有。
水淹太虚宗那一天,凤凰双双出现在太虚宗上空,轻脆悦耳的凤鸣,整日萦绕不休,最后还是玄武神兽出面,将海水引回了东海。
那一战后,东海整整翻滚不休了近百日,海水浑浊不堪,无数江河断流,湖泊干涸。
萧易寒甚至都没有动手,面对子墨全力的一击,他只是上前一步,强烈的威压,直直的撵过那鲛人王那滔天的气势,对于从来都是敬畏的子墨,萧易寒第一次正视那个倒飞的红衣少年,然后牵着徒弟的手,扶起了子墨。
最终,子墨开怀大笑,拥抱了红衣新娘,笑出了泪水,伏在她耳边说了恭喜你三个字,然后就离开了。
期间,子墨一直都是带着修长的鲛人鱼尾。一直到了萧灵儿看不到的视线里,他踉跄的走开,伸手拔掉了自己的鳞片,血色染尽的裤腿滴滴答答,就那样不回头的离开了太虚宗,不知去处。
除了这三人,再无人说半个不字,大婚宴举行了十天,来人有妖界之主烛龙和半妖王原野,以及一个上古羽族,祝枝。
魔界的魔尊江直歌,带领手下魔子玄姬,往生,元青治,望九蓝等人前来祝贺。
人界中来人除了挑战的姜玉泽,还有茅山派清虚子,带着茅山弟子前来。
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鬼界冥王,带着修罗王出席,让仙门中人震惊不已。这才知晓迦叶大帝是冥王转世,佛门前来的了尘和圆悟跪在冥王脚下,失声痛哭。
由于这空前绝后的婚宴,萧易寒和萧灵儿两人彻底打破了师徒禁忌,一时间引起来无数人模仿的潮流,那段日子师徒之名,居然等同于海誓山盟,颇乱了一阵风气。
那天夜里,整个太虚宗被海水洗过,空前的干净凌乱,老是有小鱼小虾从犄角旮旯里突然蹦出来,还有什么贝壳乌贼,成了精的没成精的到处乱蹦乱跳。
萧灵儿穿着一身红色嫁衣,带着林罗如,楚朗,小玄武,凌玉,肖笑,江浩然,柳晚洲,商音等几十人;林容尘带着太虚宗八个长老;江直歌则带着魔子们,收拾了一整夜,第二天多了一顿海鲜自助。
只是苦了本该洞房花烛夜却独守空房的新郎,只借着喜烛看了一夜公文和竹简,第二天早上,拉着看了一眼门口就偷偷想溜,还弄得脏兮兮一身狼狈的徒弟,洗澡去了。
而那天,凌玉和肖笑终于躺在了一张床上,互相望着对方狼狈的模样,开怀大笑。
林罗如被楚朗嘟囔的实在是烦不胜烦,她一把揪过了,然后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萧山忙的脚不沾地,十三娘却默默给他递上了一杯茶水,萧山那一刻才发现,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十三娘,居然那般好看……
当年江北和十三娘其实是有婚约的,可惜江北后来心有所属,十三娘就先一步,亲手撕了婚约,放他自由。
但是宗门之人却忍不得那年轻气盛的十三娘受委屈,就越发看不惯那个凡人女子,颇欺负了她几年。
后来她死了,江直歌离开宗门,大家才后悔那些年太过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十三娘本是孤儿,因为阵法使的出神入化,在太虚宗上混得一番天地,后来还被萧无用亲手点名做了阵峰长老。
江北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痴迷于练武,和十三娘两个人又年岁相当,谁都不肯服谁,争做首席大弟子。可惜后来在内门试炼前天,江北却摔断了腿。
没了江北,十三娘觉得比赛没意思,胜之不武,就也退了赛。那次……默默无闻的萧山,成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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