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道青衣身影自半空中掠过,姜曼面色冷艳,不再废话,执着玄青重尺迅速向醉阴梦甩去。
哐的一声,玄青尺刚砸到醉阴梦的瞬间,一股冷然的血煞之气从中透出,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醉阴梦身体一阵摇摆,止不住地向后退去。
“哼,让你见识下祝融氏的扶乩密术!”
姜曼看到醉阴梦不再与自己正面对抗,直接手执乩笔,御着青铜火鼎向她极速袭去。
轰隆!
姜曼手执乩笔朝眉心处一点,一道血色的生命精元氤氲其中,乩笔生辉,诡异的符文在半空中萦绕,凝结成一条条烈焰火龙,吞噬万物。
许是那醉阴梦被左郎伤得不轻,乩笔上窜出的火龙,竟一下子噬落了她的鼎酒炉。
嘶,火龙噬魂,顺着她的喉间扫去,似要将她破血封喉。
滴答,醉阴梦脸色大骇,还未御着鼎炉后退,就见到一股殷红的鲜血顺她的秀发,在白哲修长的青脖间喷洒。
在醉阴梦身前,一把青色的玄尺,泛着火符精光,直直地插向她的双眸。
就在她的双眸就要被刺瞎之际,一道剑衣身影突地凌空遁来,一把推开了醉阴梦。
“六妹…”那道身影肆意地笑着,口中的话语还未说完,那把青色的玄尺早已穿透他的胸膛,醉阴梦青脖间的鲜血正是由他身上发出。
“三师兄?三师…”
醉阴梦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剑衣身影,一双微醺的深水眸蹙成一团红色梨花,震惊地语无伦次了。
她从没想过,这么紧要的关头,已然重伤的袖里追风剑柳川木,居然挡在了她的身前。
“哼哼,袖里追风剑,我让你变成无袖君,看你怎么飞?”
姜曼冷哼一声,手执玄尺,往柳川木的胸前用力一划,血液洒落,一下子将他握剑的整只右臂都劈落下来。
“三师兄…”
醉阴梦内心焦急,伸出右手去推柳川木的时候,刚好扑了个空,她眼圈泛红,眼睁睁地看着柳川木,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
滋滋滋!
玄尺高抬低落,柳川木的腰间一阵凹陷,一只青色的火影顺着腰际,向左腿袭去。
只见半空中一道血色光晕浮动,一只左脚像断根的残枝,随风飘絮。
“哈哈!我早便与你说过,莫要挡我,如今,我倒要看看没了手脚的剑子,怎么扬袖追风?”
姜曼看着柳川木残落的断臂残腿,嘴角微翘,透着一丝阴冷的杀意。
“哈哈哈,我听闻古时有位神人,拄着一名拐杖,法力通天,人们都叫他铁拐李!”柳川木狂笑,惨淡的脸庞上浮现一抹阳光笑容:“我本就姓李,没了衣袖风腿,那我便拄拐吧,说不定哪天就混成了铁拐李!”
柳川木身形虚浮,强撑着残躯,像断翼的苍鹰,仍是护在醉阴梦的身前,一动不动。
他的话语微冷,让姜曼为之大怒。
“那我便让你连拄拐杖的机会都没有!”
姜曼身形一寒,手中的玄尺直接对着柳川木的胸口处滑落,双手握着玄尺,狠刺了三尺有余。
咔嚓!
玄尺洞穿胸膛,隐隐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此时的姜曼,下手果断狠辣,身姿飘逸,拔落玄尺的瞬间,早已从半空中,向祭坛下的太阴圣剑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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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阴梦脸色苍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血影,泪眼婆娑,看到柳川木倒在自己身前,她的身形久久地颤巍,不敢轻动。
“三师兄…你忍住…”
醉阴梦手脚乱颤,托着残尺剑躯的双手沾满血露,她拼命地摇着柳川木,嘴唇发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六妹,这世间,除了你,没人再配得上太阴圣剑!”
柳川木暗淡一笑:“六妹,我…其实我…”
然而,那血肉模糊的剑衣身影,望着她,嘴唇蠕动,想要再对她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只能对着她残淡浅笑,笑容渐渐深陷,直至凝固。
袖里追风剑,死了?
醉阴梦拥着柳川木的双手,合得很紧,许久都不曾落下,那半空中的太阴圣剑,在这一刻似乎不那么珍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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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是你们非要流血,挡我祝融氏者死!”
姜曼望着醉阴梦,冷哼一声,若不是她执意阻拦,自己又怎么会提尺杀人。
夜色很浓,姜曼眼眸中蕴满杀意,执起地面上的太阴剑,冷视着众人,若有人胆敢上前,她定会狠下杀手。
嗞!
就在姜曼得意之际,一道紫色的剑龙从地下猛地窜出,左郎执着画笔,毫不犹豫地对她出手。
在剑龙背后,一本无字天书散发着紫色的山河湖海之力,幽光冷纹,一阵滔天的苍海巨浪在其中翻腾,袭圈天地。
“左郎?”
一山还有一山高,姜曼眉头微皱,想不到左郎会出手,在天河山海的压迫下,她握剑的双手弯了弯,乩符遍布的青葱十指,一阵松落。
那天书中散发着一股异常冷梭的水光幕华,道意盎然,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姜曼,她若不放手,整只手臂将沦为河泥。
嗤的一声!
就在姜曼松手的瞬间,紫光一闪,那太阴圣剑赫然出现在了左郎手中。
“左郎?做买卖可不能不讲信用?”
姜曼冷叱一声,左郎公然与她抢夺太阴圣剑,明显是在与祝融氏为敌。
“买卖?我可不是什么商人,不过在商言商,我有个商人朋友曾告诫我,最精明的商人,善于将别人的财货物,卖给他人!”
左郎眸如冷电,对姜曼的话语嗤之以鼻:“做买卖,最重要的就是一本万利,无本生意,最是难做。”
做买卖,总要有买家与卖家?
左郎原本只是个买家,在乌子虚手里买货,买阴阳双子的性命,换祝融氏的整支脉棋。
但买家总是吃亏的,要想从中获利,就得反客为主,充当卖家。
拿别人的财货,卖给别人,这叫无本生利。
“左郎,我可告诉你,不会做买卖的人,不要轻易断别人的根,灭别人的蜡!”
姜曼面沉如水,望着左郎,克意指了指那把太阴圣剑,意味深长。
“他不会做买卖,不代表我不会!”
咻的一声,右耳手执骰蛊,御着双尸法棺落入左郎身边,摊了摊手,道:“我们右氏商会,傲立南蛮一千年,摸索出一个至商之道,那就是,只要手中有宝,卖家占绝对的优势!”
听到右耳的话语,左郎配合地扬了扬手中的太阴圣剑,示意他们有绝对的优势。
这一刻,左郎是一位卖家,手中有宝,他要上演一把无本生利的商人把戏。
“你确定要将我们之间的约定,变做买卖?”
姜曼脸色微冷,望着左郎,作着最后的努力。
“是你们先说的买卖!”左郎冷语相对,意思很明显。
姜曼早已知道左郎的选择,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眼眸眨动,冷冷地思考着。
就在姜曼与左郎对峙之际,天剑诸子已然反应过来,袖里追风剑已被姜曼杀了。
轰隆一声!
四座剑鼎,闪烁灵光,四道剑衣身影凌空踏来,他们手执青色巨剑,将姜曼迅速围困起来。
四道剑影中,一道火红的身影率先跨出,他执着一把璀璨的赤色炎剑,三角眼中蕴满愤怒的杀意。
“你们…你们祝融氏的人不讲信用!你们说过不会杀任何一位剑子的!”
灭炎剑颜戈火身形震怒,青色的眼珠冷瞪,七子携圣剑圣塔下天山的事情,是他透露给了乌子虚。
只是,乌子虚曾答应过他,只夺剑,不杀人!
“哈哈哈,亏你还是天宗七子之一,真是愚蠢得要命,我们之间可不是做买卖,而是你本就欠我们的,你可清楚?”
姜曼狂笑,觉得颜戈火简直蠢得像头猪,一点都没定义好自己的位置。
“你…”颜戈火被呛得哑口无言。
一言惊起千重浪,众位剑子听到颜戈火竟然真的有与祝融氏的人勾结,脸色为之一变,怒目而视。
“四弟,好呀你,没想到你真的会与祝融氏的人串通一气!”阎商金冷叱一声,手中的血魂剑抵向颜戈火的喉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祝融氏的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血魂剑出削,必要见血,阎商金的剑有些歪斜,一直抵在他的喉间,双手颤动,好似要将颜戈火生拆活刮。
感受到血魂的杀意,颜戈火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声音颤巍:“大师兄,我错了,我元神二变时入了魔,火鬼梦魇入体,那乌子虚用大还魂圣丹救了我,逼迫我交出诸位师兄的行踪!”
“我该死,他们答应过我,不会诛杀任何一位剑子的!”
颜戈火也急了,一边说着,一边扇自己耳光,心中的悔意很盛。
阎商金望了眼眼泪横飞的颜戈火,心底一软,颤抖的双手始终没有恨下杀意。
咻的一声!
一道血色剑光从颜戈火眼中滑落,对着身前的姜曼猛地刺去。
在阎商金对姜曼出手的刹那,嘶的一声,四座青色的剑鼎从四子的身下飞出,对着姜曼,轰然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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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浓了,除了剑光杀戳,再也看不到有其他的事物。
在祭坛之上,一直没有出手的顾落阳手中的剑微微一动,他望了眼已经死透了的柳川木,脸色微变,没有选择理会,而是对着不远处的陌采薇,径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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