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边说边哭,柳香雪一愣,也是知道自己误会了香云,如今见香云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柳香雪急忙走过去抱着香云,哭着道:“好香云,是我糊涂了,你从小跟着我,怎么能害我呢……香云,是我糊涂了……”
香云仍是哭着,她被刚才那个暴戾狰狞的柳香雪给吓到了,一时半会还不敢开口。
柳香雪哭着哭着,便将整件事说给了香云听,小丫头心地善良,一听柳香雪先是被夏川生给强暴了,后来又被谢氏强行给灌了绝子药,香云也是心疼的不行,急忙忙的安慰起了柳香雪。
柳香雪心里难受,“香云,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不能生育,等到人老色衰的时候该怎么办?”
香云跟柳香雪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很是心疼柳香雪,可是她只是个小丫头,也没有什么主意出上。
两人抱头哭了一会儿,柳香雪才道:“香云,咱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香云点点头,道:“小姐不必伤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别先自己吓自己。”
柳香雪点头,“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先静一静。”
见香云走了出去,柳香雪眼里才慢慢的聚集起一股恨意,不公平的,这些都不公平,这些害了她的人,她终有一日要百倍千倍的报复回来。
翌日,夏梦凝坐在亭中抚琴,长孙允坐在一旁吹箫附和,两人不时抬头对视一眼,脸上满是柔情蜜意。
九儿站在一旁看了,心里都羡慕的不行,悄声对一旁的珠莲道:“珠莲姐姐,你瞧世子爷多喜欢小姐啊,小姐真是有福气,像世子爷这样的人能只喜欢她一个。”
珠莲看着,也是笑道:“小姐以前吃了很多苦,如今也算是一步步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一幕郎情妾意的景象,也落入了匆匆闻讯而来的夏梦蓉的身上,她咬着牙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不分彼此,心里涌上了浓浓的酸意。
九儿最先看见了夏梦蓉,面上闪过一丝不屑,道:“七小姐来了。”
夏梦蓉点头,瞬间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走过去对着两人行礼,“蓉儿见过世子爷,见过三姐姐。”
夏梦凝停了手,笑道:“原是七妹妹来了,快坐吧。”
夏梦蓉走上台阶,将手里的绣品放在桌上,道:“听闻世子爷来了,其实蓉儿是不便过来打扰的,可是世子爷上次交给蓉儿的绣品蓉儿已经绣好,所以才敢前来叨扰。”
说着,作势要将绣品展开,夏梦蓉心里其实不紧张,这绣品是她和刘氏费尽心血绣好的,好几个日夜没有合眼,绝对可以说是上乘的绣品。
岂料长孙允却是淡淡道:“罢了,本世子已经重新选了礼物送与皇上做寿礼,这绣品,就当是送给七小姐了。”
夏梦蓉一愣,正欲展开绣品的手就抖了一下,“世子爷……”
长孙允转了脸色,“怎么,还有事么,没事就退下吧。”
冷冰冰的语气,跟上次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夏梦蓉心里疑惑的很,却还是不敢开口问,乖乖的拿着绣品走了回去。
回了墨香园,刘氏早已按耐不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世子爷可看了绣品,可夸你了?”
夏梦蓉摇摇头,将绣品放在桌子上,“世子爷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说他已经找到了寿礼,不需要我的绣品了。”
刘氏一惊,“怎么会这样?”
夏梦蓉苦恼的摇头,刘氏却是想了一会儿,道:“糟了,咱们这是中了郡主和世子爷的计谋了啊。”
夏梦蓉一愣,“怎么回事?”
刘氏道:“你想啊,一开始夏梦凝知道你是为了巴结她才去的,所以这才让世子爷用一幅绣品打发了你,让你这几日都在忙着刺绣,没空去打搅她,等到这时候,再随便找一个理由推了你便是。”
夏梦蓉听着,眼里的不甘心越发的浓重,“夏梦凝这个贱人,竟然这样算计我。”
刘氏点点头,“真是恶毒,这样四两拨千斤的就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夏梦蓉咬着唇,道:“姨娘,现如今既然夏梦凝她已经看出了咱们的意图,那咱们也不必再这样藏着掖着了,索性自己去争取,想必这府里恨她夏梦凝的不止我们两个,咱们只要隔岸观火,收取渔翁之利便是。”
刘氏笑着点点头,“我的女儿长大了。”
这边夏梦凝和长孙允,却是在看见夏梦蓉走远的背影浅笑,夏梦凝道:“这下可算是伤了她的心了。”
长孙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喝着茶道:“旁人的心,在我眼里可是一文不值。”
夏梦凝明知长孙允这话霸道,却还是挺受用的,低头啜了一口茶水,夏梦凝道:“过几天可是皇上的寿宴了,想必又少不了是非。”
长孙允点头,“不必担心,现如今没人这么没眼神儿的打你的主意,你且放心就是。”
夏梦凝点点头,道:“你知我府上的那个道士么?”
长孙允点头应允,夏梦凝又道:“夏知度是个祸患,包括魏氏,我现在着手开始收拾他们母子,这道士,就是首当其要的。”
长孙允笑了笑道:“凝儿,你又想让我帮你什么,只说便是,何必跟我绕弯子。”
夏梦凝瞪了他一眼,“我这叫有礼貌,谁像你……”
长孙允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夏梦凝才闷声道:“我让吴青去查了,可那道士日日都规矩的很,实在没有破绽,我想拜托你去查一查,看看那个道士到底是何方神圣?”
长孙允摆弄着手里的折扇微微笑着,“这些小事交给我便是,只是我有一个小要求。”
夏梦凝皱眉,“长孙允,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长孙允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看向夏梦凝,挑眉,“哦?凝儿不答应?”
夏梦凝皱眉,“好,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长孙允点头,“这才乖,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见你这一阵子为了各种事情忙这忙那的,什么时候把给我做的那双鞋子的另一只给做好?尺寸我已经试过了,刚刚好,只等你动手了。”
夏梦凝一愣,随即脸红,“你……怎么知道的……”
她是给长孙允做了一双鞋子,可是也想着能在他的生辰之前给他做好的,没成想竟然被他给知道了。
夏梦凝低头,“长孙允,你这不打招呼就登门入室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
长孙允笑笑,“你我的生辰相近,还是你先我后,你这么早做鞋子,肯定是为了给我的不是么?”
夏梦凝摆手,“好好好,就是给你的。”
长孙允笑笑,伸手握住夏梦凝的手,“好凝儿,我自从知道了你要亲手给我做鞋子就高兴的不得了,每一晚都悄悄来看一看,可惜你都忘记了,放在那里好久不做了。”
夏梦凝心里一动,软了声音,“好,我记得了,过几天就做好行吗?”
长孙允探过身子去在夏梦凝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乖!”
夏梦凝有些无奈,有时候明明是自己哄着他,可是他却又对自己说乖,真是搞不清楚。
两人说了一会话,长孙允就要回府了,夏梦凝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默默的弹着琴,想起自己几日之后的生辰,心里微微的苦涩起来。
前世的她,从未有过生辰,葛氏性子绵软,方氏恶毒,夏川渊不放在心上,所以,她渐渐看得开了,知道自己是不得宠的,所以,自己的生辰是没人记得的。
夏梦凝这样想着,忽然笑了,为什么要让人记得呢,不记得又怎样,不得宠又怎样,自己不还是好好地活着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只要自己不死,就不会让自己重蹈上一辈子的覆辙。
‘诤!’古琴上的弦微微一颤,发出一声颤音,夏梦凝笑着,素手在琴弦上挑抹复捻,一曲醉人的小调便轻轻流淌开来。
柳香雪和香云走过花园,正巧见到了正在抚琴的夏梦凝,柳香雪眼中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凭什么自己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她夏梦凝却可以这样逍遥自在的活着,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不公平!
香云离着柳香雪近,感觉到了柳香雪身上的怒意,低声劝道:“小姐,咱们还是走吧。”
柳香雪不做声,只是僵硬的站在原地,恨恨的望向夏梦凝位置,恨不得用眼神将夏梦凝烧死。
夏梦凝低头浅笑,挑了挑眉便瞧见了正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柳香雪,夏梦凝低声道:“九儿,去将柳姑娘请过来。”
柳香雪见九儿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一时间也有些慌乱,想要转身走掉的时候,就见九儿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屈身行礼道:“柳姑娘,郡主叫你过去。”
柳香雪不敢不从,毕竟她还待在相府,还要看着夏梦凝的脸色行事。
走到了亭中,夏梦凝正在低头抚琴,少女如玉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柔光,青丝挽在头顶处,一半披在脑后,那额头上的珍珠抹额极其精致漂亮,衬着少女的肌肤,更显天姿国色。
柳香雪咬了咬唇,有了些嫉妒,“见过郡主。”
夏梦凝淡淡的应了,道:“柳姑娘请坐。”
柳香雪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夏梦凝却是也不理她,只自顾自的抚琴,如小河流水一般的琴声自夏梦凝葱白的指尖流泻而出,让人感觉身心舒适,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柳香雪心里酸意无限,她哪里能听得懂什么琴声,可是不得不承认,夏梦凝生的貌美,气质也是上乘,还是郡主的身份,确实比自己强上了许多。
柳香雪这么想着,便开口道:“不知郡主叫小女过来有何事,若是无事,小女就先行一步了。”
夏梦凝淡淡的笑着,停了手,道:“柳姨娘……”
柳香雪一愣,没想到夏梦凝会这么称呼自己,一时间便知道夏梦凝或许是已经知道自己和夏川生的事情了,可是,夏梦凝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还未说出去的……
柳香雪正疑惑着,就听夏梦凝道:“柳姨娘昨日掉了一封信件,碰巧被我捡到了,今日是来还给柳姨娘的,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呢?”
柳香雪一愣,随即就见夏梦凝伸了手,一封薄薄的信件便出现在她面前,对于这封信,没有人比柳香雪更加熟悉,只以为,这就是昨晚柳香雪叫人去送给夏川渊的信件。
可是,这信怎么会在夏梦凝那里?
柳香雪抬头,便对上了夏梦凝好整以暇的眼神,柳香雪心里恼怒,一把夺了那信件过来,狠狠道:“怎么会在你手里?”
夏梦凝淡淡一笑,倾城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眼睛,“这府上的任何风吹草动,包括你今个儿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厨房谁打烂了一只碗,我都了如指掌,柳姨娘,要在相府里生事,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算计人,你怎么能不先来问问我呢,没有我的允许,试问,谁敢把这封信递给爹爹呢?”
柳香雪愣住了,看着夏梦凝自信的样子,柳香雪只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无地自容,原来这一切,都是夏梦凝知晓的,那么说……
柳香雪猛地抬起头来,“夏川生是你叫来的,香云是你让人拦着她不让她进府的,包括后来的小六子……都是你对不对!”
柳香雪狠狠的瞪着夏梦凝,几乎要用眼光将她杀死。
可夏梦凝却毫不在意,淡淡的点头,“没错,是我,不知柳姨娘有何指教呢?”
柳香雪脸色猛地煞白,她无奈的苦笑,是啊,自己有什么办法,自己待得地方,都是夏梦凝的地盘,自己拿什么去跟她斗。
柳香雪颓然的低头,“香雪糊涂了,以后定不会再犯这等糊涂的毛病。”
夏梦凝淡淡的笑笑,“既然柳姨娘明白了,那就下去吧。”
香云上前来扶着柳香雪退了出去,九儿担忧道:“小姐,您真的放心了吗?”
夏梦凝摇头,“柳香雪是一只狐狸,不扒了她的皮,她是不会老实的。”
九儿点头,又道:“吴青来说,谢氏给柳姑娘灌了绝子药。”
夏梦凝皱眉,复又笑笑,“符合谢氏的作风,我懒得加入他们的战斗,倒不如隔岸观火,轻松自在。”
夏梦凝继续低头抚琴,殊不知已经被几方势力给盯上了。
入夜,皇宫中,长孙翰与长孙允正相对而坐,面前的棋盘上已经落满了棋子,长孙允手执白棋,皱眉思索了一阵,忽然将手里的棋子扔进了石碗里,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
长孙翰哈哈大笑,“怎么,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要赢朕吗?”
长孙允急着拍马屁,“皇叔的棋艺天下第一,侄儿哪有那本事呢,只不过是侄儿一时寻求嘴上痛快,这才口无遮拦了,皇叔不要怪侄儿啊。”
长孙翰被长孙允逗得哈哈大笑,一旁的苏浦给两人端了茶点,道:“万岁爷和世子爷都累了,用些点心吧。”
两人从棋盘上撤了下来,相对而坐饮茶,苏浦退了出去,长孙翰这才道:“怎么,今个儿有空来找皇叔,不是单纯的为了下棋吧?”
长孙允浅笑,“皇叔,侄儿的心思,果真瞒不过您。”
长孙翰点点头,“你这小子……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长孙允从袖中拿出一张地图,在上面指了指,道:“所有的人基本都已经锁定了,现如今就等着上钩了。”
长孙翰眯了眼睛,道:“果真是他们!”
说着,长孙翰又道:“都是为了虎符而来,都是为了这天下而来。”
长孙允探过身子凑到长孙翰身前,悄声的耳语了几句,末了,才笑道:“皇叔,侄儿的这个主意如何?”
长孙翰赞许的笑了笑,“世人皆知定西王世子嚣张纨绔,目中无人,却不知事实究竟如何,依照朕的看法,就是这江山,你也是管的起的。”
长孙允心里微微一顿,继而便不在乎道:“皇叔知道侄儿的斤两,耍耍小聪明还勉强尚可,若是这朝中政务,便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长孙翰眯了眯眼睛,道:“谁都是从不会到会,而且,朕说你当得起就是当得起。”
长孙允听见这话,也是敛了神色,“皇叔若是玩笑话,那这玩笑可是一点也不好笑,若不是玩笑话,那侄儿只能说,侄儿的这一辈子没有治国的大愿,惟愿亲人身体康健,自己能一生陪伴在爱人身边。”
长孙翰不做声,两人都是沉默,其实自从下棋开始,两人便在互相试探着。
长孙翰顿了顿,道:“允儿,你应该知道,朕跟你父亲一母同胞,你若是继承这天下,也是名正言顺的。”
长孙允淡淡一笑,“皇叔言过了,对于您说的天下,侄儿不想要,侄儿想要的,是这一生快意纵马,逍遥安逸,与最爱的女子一起扫雪煮茶,研磨作画,而不是得了这冷冰冰的宝座后,在一日日的猜忌与算计里,消磨掉本来单纯美好的感情。”
长孙翰愣住了,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雪夜,曾经有一个女子也是这样对他说的,惟愿一生相伴左右,扫雪煮茶,研磨作画,不离不弃。
长孙翰叹了一口气,道:“允儿,我不会害你,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疼你!”
他说了‘我’,其实在长孙允面前,长孙翰大部分都说的是‘我’,而不是‘朕’。
长孙允心中一动,幼时,他在皇宫里长大,长孙翰对他比对任何皇子都要好,他想要的东西,长孙翰都是眉头不皱一下的送给他,哪怕是他一直戴在手上的白玉扳指。
长孙允笑了笑,“皇叔,侄儿知道您对侄儿的好,所以,皇叔为什么还要逼迫侄儿,难道让侄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行么?”
长孙翰一愣,看着长孙允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末了,才无力的挥挥手,“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长孙允弯腰,“皇叔早些休息,侄儿先告退了。”
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长孙翰走到里面的寝殿去坐下,赶走了所有的人,只一人,静静的坐在床上。
他默默的坐着,伸手从床上的枕头底下摸了一个荷包出来,荷包上绣着的,是几瓣竹叶,他看着,忽然笑了,他想起那个女子将这荷包递给他时,气鼓鼓的脸颊很是可爱。
“你拿去,我只能绣成这样了,若是嫌弃,我就杀了你。”
长孙翰想起这一句话,想起那个女子曾经的音容样貌,微微的弯起嘴角,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皇上,所以,才能对自己展露那样单纯的笑容。
他想起将她接到宫中之后,她一开始的手足无措,每天夜里都抱着自己一遍遍的唤自己的名字,她缺少安全感,他清楚的知道,可是,他能如何,虽然他是皇上,可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自己说的算的。
长孙翰伸手,解开了那荷包,里面放着的,是两缕缠绕在一起的发丝,这是那一晚在大漠的客栈里,他中了江湖中人的春药,她给自己解了毒。
那一晚,她将他们两人的发丝剪下来,绞成一股,笑着道:“结发为夫妻,我不管以后你能不能娶我,反正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夫君。”
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这一辈子都无法给她一个成亲仪式,甚至,连娶她,让她陪在自己身边,都是一种无望的奢求。
长孙翰想起两人以前的时光,她总是愿意做各种恶作剧整他,有时候傻得像个白痴,有时候单纯的像个小孩,有时候却是那么的精明。
回忆起以前,长孙翰慢慢的笑着,可是笑着笑着,却忽然就感觉鼻子一酸,几滴热泪就顺着早已不再年轻的脸颊滚落。
“卿芜,待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将允儿安置好了,我就可以下去陪你了,这一世我糊涂了,下一世,我定会陪在你身边,这天下要了又如何,这些劳什子使命责任要了又如何,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抵不过你,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要你……只要你……”
这辈子他能得到的东西很多,可是得不到的,也很多,比如一个自己最爱的女子,和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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