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法则

第四章 诡异的嫌疑人

    
        我看着这画,心里被震撼到了。倒不是说这画中人长得多难看多凶残,能把我吓住,而是我感觉,自己活这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猥亵的人。
    他稍微有点秃顶,留着一个八字胡,尤其素描专家还让他微微笑起来,那股淫荡劲就更甭提了。最有亮点的是他眼睛,他稍微眯眯着,虽然本来眼睛就小,当仍遮挡不住眼内透出的淫秽之气。
    我发现就看这么几眼,这画中人的样子就牢牢记在我心里了,甚至拿一记烙印来形容都不过分。
    我又看了眼杜兴,想知道他有啥看法。杜兴没理会我,反倒看似不经意的看了眼那素描专家。
    我心里嘿嘿一声,别看杜兴没说啥,但他这动作表明一切了。能把这强奸犯画的这么传神,尤其能把这猥亵样儿刻画的入木三分,只能说这素描专家平时也不是啥好鸟。
    刘千手看我俩都看完了,他又把画收起来,带着我们打道回警局。
    雷雨颜的事就放这了,而且她也没那意向去警局报案,我们只能对她不管不顾。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重视那奸杀案。
    回去后我们就行动起来,三个人全都忙活着,联系着区派出所,还把画像用传真的形势发给他们。
    我本来这么想的,先把警局内的资源全用上,等腾出功夫了,再联系下刘头儿的线人。刘头儿手下这帮小鬼可不简单,他们要卖起力来,整不好比警方的力量好要大。
    可联系线人这事终究没做成。在快下班的时候,有个派出所的民警给我们打电话,当时还是我接的。
    这民警务实,上来客套话都不说,直接汇报情况。
    他说他认识这画中人。这一句话把我弄警惕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原本毫无头绪的案子,竟这么容易就挖到重要线索了?
    我让他详细说说,这画中人是谁。
    他介绍起来,“这画中人叫肖璋,算是个神棍,现在在桥头摆摊算命,借机坑些钱。以前他就有底案,当时是骗女顾客。那女顾客说自己被鬼上身了,他就忽悠女顾客,还说他体内有克制鬼魂的阳气,只要把这阳气输给女顾客,这鬼就跑了。”
    别看民警没说这阳气是怎么个输法,但我也猜出来,我心说这肖璋啊,是真他娘的不要脸,骗女色还有这种骗法的。
    而且民警又说,他就是因为做过这事,蹲了几年牢子。出来后本来在包工队当力工,因为人太懒,被包工队开除了,最后没法子,又干起他的老本行来。
    这民警之所以一眼把肖璋认出来,就是因为肖璋的案子,当时是他接手的。
    我听完这套话,觉得这事差不了了,这么务实的警察,不可能认差人了。
    但我还是来了个双保险。
    既然肖璋有底案,我们就把他数据调出来,尤其是当时入狱拍的照片。
    我把刘千手和杜兴都叫来,我把素描画放在显示器旁,对比着看这俩人。
    我发现肖璋长相跟素描画有些差入,整体来看也有七八分像吧。刘千手解释一句,说这是很有正常的,素描专家也都是听完描述,靠着想象把嫌疑人画出来的,这免不了有失真的地方。
    既然都确定嫌疑人了,我们也没耽误,虽说快下班了,我们还是开着一辆警车往桥头赶。
    我们赶得不巧,快黑天的时候才到桥头。我们没开警车,也没穿警服,怕的就是引起肖璋的警惕心,他别一看警车就吓跑了,那我们可不好抓他了。
    我在车里坐着时,就看到肖璋这人了。他也真行,穿着一个八卦袍,带着一个八卦帽,拿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正给人算命呢。
    我印象里,相师多是瞎子。到底为啥有这规律,我还真不大清楚。但这个肖璋正冒充瞎子呢,那白眼球子翻得,我都怀疑要不是有眼眶固定着,这眼球都能翻轱辘出来。
    那顾客是个中年妇女,还真被肖璋忽悠住了,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倾听着。
    杜兴是司机,把这车停到路边后问我俩,咱们是在车上吸根烟再下去,还是现在下去呢?
    他这意思很明显,我们要不要等这女顾客走了再下手。刘千手摇摇头,盯着肖璋说,“这老泥鳅不干好事,咱们多留他一刻干什么?走!”
    我们仨一起下车,但我们也没特意拿啥武器,看着也不像恶人样啊?却引起肖璋的注意了。
    他正摇头晃脑的算命呢,突然身子一顿,眼睛也不翻了,直愣愣的瞅着我们。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了,那女顾客咦了一声,反问道,“原来你不是瞎子啊?”
    肖璋嘴损,立刻还嘴一句,“你才瞎,你一家子都瞎子。”
    说完他一推那女顾客,让女顾客躲开点。接着又把他那些玄玄乎乎的家伙事一搂,打个包背就背背上了。
    我发现这爷们绝对事先有打算,这收拾东西的劲儿很撒落,他还一扭头就逃了。
    我觉得光凭他这一逃就很说明问题,他要不是心里有鬼才怪呢。我们仨谁都没多说,全撒腿追起来。
    我们仨爆发力不弱,短跑冲刺速度都快。但这也得分跟谁比,我发现在肖璋面前,我们这速度是没优势了。
    我怀疑他咋能跑那么快呢?跟个离玄的箭似的,还直接奔着桥对面那一片平房钻了进去。
    这里是老城区,平房还没动迁完,这居民区很乱的,全是巷子。
    我们仨进到巷子里就头疼起来。
    这四面全是路,我们根本不知道肖璋从哪个胡同跑的,这把我们仨一时间难住了。但我们不死心,刘千手下命令,反正这肖璋也没啥身手,我们单个遇到他保准也能擒住他,我们就分头追上了。
    我是没啥目标,选了一片区域就乱转起来。我是拿出瞎猫撞死耗子的劲头了。
    现在天都黑了,这也给抓捕工作带来难度。就当我走过一个胡同时,突然间我遇到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还戴着一个摩托车头盔,那摩托就停在他旁边。他自己靠在墙上,显得特别随意。
    可这种随意反倒衬托出他的古怪,他在这里随意个什么劲呢?在这黑咕隆咚的胡同里,有啥他要办的事么?
    而我被他这打扮一弄,一下想到第四人了。我一时间没急着找肖璋了,反倒隔远望着他,还一点点向他走了过去。
    他也扭头看着我,不过没说话,算是一种默许吧,让我能接近他。
    等又走进一些后,我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侯医生?是你么?”
    他没回答,不过闷声笑了笑。这一笑倒让我迷糊了,因为我没从这笑里听出欢迎的语气,反倒觉得,他这笑很冷。
    我没带强光手电,但钥匙链上别着一个小玩具。这是有次去商场买东西送的,也能照亮用,虽然光线不太强。
    我就把它拿出来,对着这陌生人照起来。
    陌生人不再瞅我,反倒低头看着裤兜,还一伸手从里面摸出个魔方来。
    我本来还纳闷呢,心说他那兜里装的什么?鼓鼓囊囊的,没想到竟会是个魔方,而且这魔方很乱,没有一个面是拼好的。
    他对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又当着我面嗖嗖掰起魔方来。
    我以前也玩过这玩意儿,我的评价这绝对考验一个人的智慧。我那时憋一上午,能同时掰出两个面都不错了。
    但他真聪明,或者说在我面前玩起把戏来了。他先掰出一个面来给我看。这一面的图案竟然是个女郎,尤其这女郎的妆画的还异常艳丽。
    他闷声一笑,又开始嗖嗖掰起来。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掰好另外一个面了,还把这面举着给我看。
    这是另外一个女郎的图案,只是这女郎留着一头秀发,头发还被染成很鲜艳的红色。
    我皱着眉,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心说难道第四人又在给我提示了?
    自打我接触到第四人以后,他提示的方法永远这么奇葩。刚开始是图片,之后是写字,现在可好,又来到现场当面给我“指导”了。
    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又把魔方揣起来,迅速的骑上摩托开走了。
    我不想让他走啊,我打定主意,他刚才的提示一定跟奸杀案有关。我忍不住喊了一声等等,还甩开大步追起来。
    但我这是一双肉脚,跟摩托没法比。尤其他似乎对这一片巷子很熟,左拐右拐的,几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我放弃追他的打算了,不过打心里却把这魔方图案给记住了。
    我一叹气,算把刚才这事给翻过去了,我心说自己别耽误了,接着找肖璋呗。
    可我刚经过一个胡同,又一下愣住了。本来我是不经意的对着胡同扫了一眼,但立刻被这胡同正中站着的一个怪人吓住了。
    我不知道把它形容为怪人恰不恰当。这是一个有半人高的东西,看着像个人,还正抬头看我呢,脸上戴着一个面具。
    这面具很普通,就是儿童戴的卡通猪八戒的面具。
    我可不认为这是个孩子,没有孩子能在这时间独自在胡同里这么站着的。我心说这是怎么了?我们不就捉一个嫌疑人么?怎么连带着出现这么多诡异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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