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很冷,配合着昏暗的环境,更让她看起来有些狰狞,我被吓住了,一时间除了有种想捂胸口的冲动以外,真不知道说啥好了。
小莺望着我,一点点缓过劲来,最后变得跟常人一样,她问我,“你怎么出来了?”
我心说我能不出来才怪,匪徒都快进家了,我还能有闲心睡觉?但我也懂,她想让我什么都不管,接着去屋子待着。
我不想这么做,还指着她地铺旁边说,“要不我也睡这儿吧。”
我还有句话没说出来,想告诉她万一出点啥事,我俩有个照应。小莺摇头把我回绝了,她当我面把那枪收了起来,又站起身走过来推我。
按说我一个大老爷们,不该这么妥协才对,但这得分啥情况,小莺在我心里身份太复杂了,既是女友又是同事,兼职还是个杀手。我可不敢跟一个杀手执拗。
等我回到屋子,小莺还主动把门关上了。我也打定主意,自己睡觉也支个耳朵,真等发生古怪了,我保准能迅速跑出去帮忙。
只是这后半夜,很平静,而且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警局也变得很“和谐”,所有人都在闷声干活,三个探组各自忙活手头的案子,刘千手也变得跟我一样,白天总往外跑,到了晚间才回来。
他前妻家的抢劫案在警局备档了,只是一探组的人给他前妻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这案子只能等他前妻一家子回来,才能统计下财产的损失,但要我说,这一家子有刘千手暗中指示,短期内是回不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小莺被向麒玉找去了,指定她配合三个探组,协助调查这些陈年老案,其实小莺一个法医,她能有什么协助的呢?尤其这些老案子,也没啥需要化验检验的证据了。
但这就是一个由头儿而已,让小莺每天都要来警局报道,找不到任何理由离开。
我有个感觉,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马上就会有大事发生。
还真被我说对了,在第三天的晚上,我依旧在小莺家睡觉,这几天夜间,屋里的铃铛也没想,一切相安无恙,但在半夜,我和小莺的电话同时响了。
我这边是刘头儿打来的,他告诉我,立刻出警,直接带着小莺去市郊一个厂子,那里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嫌犯逃了,受害者被找到了,需要我们赶过去调查一下。
我一听有事了,急忙起床,出去找小莺,我俩简单洗把脸,又一同下了楼。
按说小莺的车技比我好,她骑摩托带我,保准能更快的赶到现场,但不管怎么说,我是男人,真要抱着一个小莺做摩托车后面,也不是那个事儿。
这次依旧我来开,只是为了不太掉链子,我尽可能把车速提高。
刘千手说的那个市郊工厂,我有印象,这是一个专门生产集装箱的,而且这段时间,厂子绩效不好,好多集装箱都摆在空地上闲置着。
我俩赶来时,很多同事都到了,甚至救护车也来了,警示灯把这里照的一闪一闪的。我再一看,一、三探组的人都在,我纳闷了,心说这不就是绑架案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
尤其这厂子更夫,看着我们这些警察,都吓呆了,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却跟个木头一样杵在大门口。
我没理这个更夫,进了厂子先找刘千手,我发现这三个探组的探长跟向麒玉都站在一个救护车旁。
救护车上有两个男子,全裹着毯子,正输液呢,还有两个护士对他们伤口进行处理。他们身上伤口倒不少,连脸上都挨了几刀,但这都不是致命伤,一时间他们的意识也很清醒。
我凑近了看了看,发现这俩男子我算是认识,以前干过线人的,可他俩有点贪心,还有点懒,我们二探组找他们几次后就再也没联系了。
他俩现在拿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正做笔录呢,我在旁边听着。
按他俩说的,他俩都是在晚间回家时,被一个黑摩托给绑架的,那黑摩托司机身材娇小,该是个女子,但手段很残忍,先把他们迷晕了,又绑在一个集装箱里,时不时用匕首在他们身上割来割去的。
向麒玉听得频频点头,还皱眉说这凶手实在残忍,凭受害人的描述,也能断定,这是死神的作为,没想到又出来作案了。
我倒持相反的态度,心说别扯了,他说的死神不就是小莺么?这一晚我跟小莺在一起睡的,她能有机会出来作案才怪。再者说,这俩受害者说的话也有漏洞,他们算哪根葱,能引起死神的注意啊?接触过重案的刑警,谁不知道,凶手杀人也是有原因的,哪怕是纵欲杀手,就算一时兴起想杀人,也得凭着他内心的准则去找下手对象,这俩受害人要啥啥没有?不可能中标的。
我趁空瞧了瞧那三个探长,能看出来,他们也有跟我类似的想法,只是碍于向麒玉的面子,他们没当这么多人面说而已。另外这俩受害者身上的刀伤倒也算是个旁证,给他俩的胡编乱扯带来一丝可信度。
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玩的苦肉计,一定没少给这俩线人好处,他俩为了挣钱,一咬牙牺牲一把,做了伪证。
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杜兴出事了,刘千手前妻也摊上麻烦了,而前一阵有人要打我和小莺的主意,半夜想潜伏到家里来,不料小莺带着那怪枪,把对手逼退了,他们一计不成又想了这么个恶毒的损招儿,直接玩起诬陷来了。
我本想听受害者把话说完,但向麒玉很可气,他注意到我,指着我说,“你叫李峰吧?这里都是探长级的人员才能参与的,你去现场,跟大家一起找找证据吧。”
我心说这个势利眼,竟拿这话压我,但他这理由倒让我一时间无法反驳,刘千手也对我使个眼色,让我别较真。
我只好扭头离开,当然了,我也不会傻到真去调查,因为这次绑架就是个诬陷,收集的证据也都没用。
我在现场东转一会西转一会的,过了许久,刘千手过来找我了。他没别的意思,就是找我一起吸根烟。
在吸烟期间,我发现他在愣神,但他手指还很有节奏的敲着烟,这说明他在琢磨心事。他不说我也不能问啥,只好学着他的德行,也闷头想起来。
我想的挺悲观的,觉得要是按这种形势发展下去,我们二探组岂不是完了?就这么硬生生被拆散不说,每个人都会摊上一些事。我们得想什么办法能反击或反抗一下?
刘千手回神比我快,他倒挺能赖,推了我一把说,“你干啥呢?现在工作期间,积极一些,需要调动一下你的积极性么?明天就会有了。”
他这又是话里有话的感觉,我想来想去也没琢磨出具体啥意思,但我心说既然刘头儿这么提醒我了,那就走着瞧吧。
我们收队回警局时,都快凌晨三点了,大部分人都没回去,全在警局凑合一宿,这一晚,会议室有点紧张,我跟好几个人挤在一起睡的。
人都是这样,要跟朋友在一个屋檐底下睡觉,感觉不到什么,可一旦有陌生人加入,就总会睡不好。
我早晨起来时,精神还有点恍惚,虽然刘千手给我买了我最喜欢的油条豆浆,但一时间还是提不起兴趣来。
我也有招儿,心说自己那就边吃边上电脑看看新闻电影啥的,缓缓劲呗。我的办公室有电脑,上网也方便,现在更没人跟我抢。
我就按这套路来了,而且刚开机的时候,电脑桌面就弹出一个新闻框来,这都是软件自带的功能,对这种新闻框,我真挺无奈的,要是办公时它弹出来了,很影响效率,但现在没事,它弹出来了,我也就算看乐子了,随便点开看一看。
这新闻框分得很细,有全国新闻,也有本省内的新闻,我寻思看看省内吧,看这几天发生啥大事没?
没想到这省内新闻的头版头条就让我愣住了,说今天凌晨省里一家叫元都的大型娱乐会馆被查封了,这里面涉赌涉黄,当场还揪出来好多政府官员,包括省公安厅的一些小头头。
尤其这新闻真是往深扒皮,还附带照片的,那些头头脑脑的人物,一下全来了个大曝光,有个别的在照片中都穿着大裤衩,或者直接拿被褥捂下体。
我本来没多想,只是觉得好家伙,这事整的挺大的,这一网下去,真捞到不少大鱼,弄不好过几天政府都能下文,说说反腐倡廉之类的事教育大家了。
我正在这寻思这些呢,刘千手也进来了,他凑过来看了看这条新闻,我发现他倒没那么吃惊,还跟我说,“李峰,别吃了,一起去休息室,这时间正好是早间新闻,这消息肯定能在新闻上播,咱们看看电视里又咋说呢?”
我纳闷了,觉得刘头儿这话没逻辑啊,网上新闻难道跟电视新闻差很多么?还是说他叫我下去别有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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