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雁哪能是她想的那样,
只不过是在告诉她真相和事实之间斟酌了一番,
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所幸许苏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要是知道就不止气死的事了,
是气死再气活过来。
“过来。”陆归雁示意她,
许苏犹豫了一瞬,然后在他停脚瞥向她时快速跟了上去。
许苏没想到陆归雁领着她到了他房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陆归雁的房间,摆设简单,古朴大方,整洁有度,风格确实就是本人。
她有点束手束脚的,不知道该坐着还是该站着,
陆归雁:“坐下,你的毒要定时清除。”
“你,你还给我清啊?”
“不愿意可以出去。”
许苏立马改口说愿意,免费的驱毒工具她为什么不用,只是……她有点别扭,陆归雁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她根本不像别的主子对杂役一样,
不让她叫主子,不让她打扫房间,和他平起平坐,还替她清毒,帮她找蒴古和毒经……
她这待遇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别走神,不然你的灵脉容易受损。”陆归雁又低声提醒,眼眸中的光芒明明暗暗,碎星隐匿其中,不时闪现,
许苏回神的嗯了声,低头发现他的手已经虚虚贴在了她的手腕处,掌心散发着幽幽白光,自手腕开始游走全身,
她再一次吞下那颗白色药丸之后,同样的剧痛开始从全身袭走头脑,
每一次清毒都是漫长又忍痛的过程,不过许苏的嘴唇都咬得流血了也没吭一声,
陆归雁收手后扫了眼她的嘴唇:“以后疼了可以直接喊出声。”
许苏没劲了,堪堪点头,汗珠自额角而下,满脸苍白,嘴唇的鲜血更加殷红,显得有些妖冶,
他起身从药柜中拿出一瓶黑色药丸交给她:“半日服一次,拿去吧。”
“……谢谢大师兄。”许苏道谢之后关门出去,
她还想自己莫不是受虐体质的,陆归雁对她越好她越觉得不对劲,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乾元山下。
尸主缓慢的行走在街道上,正是午后,阳光刺眼,却照不透他身上厚厚的黑色斗篷,那顶巨大的斗篷将他遮得严严实实,连一点眼神的余光都瞧不见,整个人就像行走在黑暗中,那是各种邪恶悄然滋生的土壤,
他干枯如树皮的手中此刻捧着一只黑匣子,手掌大小,无任何装饰,黑的纯粹彻底,就连他灰黑色的半长指甲都仿佛与其融为一体,他虔诚的用双手捧着,像要赠与某人,
不过他走了许久,一直走到街的尽头,然后停下脚步,幽幽视线盯着墙角的一只眼睛记号,他极其熟悉,然后拐进了巷子内,
很快,有另外一人快速走了进去,与他同样打扮,不过从锥帽处可见两缕黑白掺半的头发泄下,行走间轻轻飘动,
“东西呢?”后来者开口,
“交给你,可不要弄丢了,记住,一定要交到陆归雁手上,这样才能把他引出来。”
“放心,上次不就顺利完成了吗。”
“厉石,你可不要弄砸了,要是像松原那样懦弱,那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厉石冷哼一声接过盒子,直接离开。
尸主那双泛白的眼眸转动了下,恢复正常后呵呵乱笑,渐渐消失在街角。
——
“这些毒方确实是另辟蹊径,不走寻常路啊。”许苏一边拿笔记着,一边自言自语,
远处,陆归雁挥剑如雨,
飘飘洒洒的绛花从枝头旋转而下,乱入人眼,飞进人心,一抹白衣在其中穿梭如影,许苏不时抬头相看,在陆归雁转身之际又快速的低下头,
树叶夹杂着花瓣簌簌作响,许苏手中的笔游走在纸上,片刻后于笔尖落下一片红花,
她拂了去,视线望向前方去才发现陆归雁站在那里,
“大师兄,你练好剑了?”
“不错。”
“?”
“你今日凝神的时间比往日都要长些。”
许苏一听他夸心里跟吃了块蜜糖似的,谁知道他下一句就是——
“但是字太丑,还要多加练习。”
许苏撇嘴,她这是还能期待从他嘴里说出大于等于两句好话的时候吗?
“走吧,时辰不早了。”
两人离开长风绛林回到竹楼的时候已近黄昏,
有一位弟子远远见到他们时突然眼神一亮,匆匆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许苏起初还没看清楚,可他小跑着过来的时候那盒子上反射的光一晃一晃的,她突然觉得熟悉,
弟子站到陆归雁面前:“师兄,这是山下一人托我给您的。”
许苏看到那盒子脸色微变,
同样,陆归雁也看出来了,他示意许苏:“接着。”
许苏拦住那弟子:“先别忙着走,我问你交给你这盒子的到底是什么人?能描述一下吗?”
弟子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心的看了眼陆归雁才道:“那人黑袍裹身,也没说话,就是在张纸上写着将这黑匣子交给大师兄,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黑袍裹身……那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弟子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
许苏脸色不善的沉了口气,见也问不出什么,便道了声谢让他离开了,
她观察了下陆归雁的反应,突然觉得手中这东西有点诡异,可……也许不是她想的那样,也许不再是那种东西呢?
“先进去。”
“这盒子……”她犹豫,
陆归雁已经先她一步进了屋:“拿进去,是什么要打开才知道。”
屋里,
两人面色各异的盯着桌子上那只匣子,许苏手指头爬了过去,最后见陆归雁没动静又缩了回来,
陆归雁则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用灵光劈开了盒子,
几个鲜血淋漓的手指头咕噜咕噜滚到了许苏手边,
许苏咽了咽口水,一下子就撤开手抓住了陆归雁的袖子,连凳子都撤得远远的,有两根掉在了地下,而桌子上还有三根,
她:“……”
这是哪个神经病想来恐吓陆归雁?
陆归雁又是一点灵火烧得溜透,不带丝毫犹豫似的,只有那只黑匣子,这次他留了下来,
“大师兄,你……这应该算是个大事了吧,你这么烧,不留一点证据好吗?”
“只是一些无趣之人的把戏。”陆归雁把匣子拿在手里,随后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许苏皱着眉摇头:“这里面装的可都是人的东西,按照刚才那血流的速度,应该割下不到三个时辰,手段太残忍了,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那弟子口中描述的……黑袍裹身的人吗?”
陆归雁敛着眼眸:“你对此事看得倒是清楚。”
许苏回神:“哦,我就是觉得这事情有点古怪,大师兄还是上点心好。”
“知道就行了。”
“?”她又听不懂了,
“别多猜。”
陆归雁说话简直能气死个人。
许苏默默的回自己屋了。
而她走后,陆归雁又走到柜子前,把那只黑盒子攥在手里,若有所思,眼露猜虑。
——
“我让你准备的那些药物都准备好了没有?”
李鱼儿前面正跪着挽菱,此时后者是一身婢女打扮,不过眉目间不加掩饰的风情仍能撩的人心神俱乱的,
挽菱闻此赶紧应:“是,已经准备好了,姑娘请放心。”
李鱼儿满意了:“这次的事情要是办成了,我可保你下半辈子在尘世无忧。”
挽菱嘴角露出酣畅笑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谢谢姑娘,这种事可正是贱女擅长的,姑娘就放心吧!”
李鱼儿视线投向远处,
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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