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之外

    
    第227章，暗河
    “出事了。神落那边，魔术师死了。”
    “啊？”
    正端坐于老板椅上，背对着站在桌前突然冲进来一顿噼里啪啦的秘书整理自己形象的中年大叔沉稳咳嗽两声，转过身来，严肃道：“事态紧急，我再确认一下，重复一下情况。”
    带着黑框眼镜的秘书小姐很显然对自己上级的情况很了解，也很不给面子：“你是没听清吧？神落川出事，魔术师死亡，公路上多了一个大坑，同时还有一种奇怪的封锁力量阻止着拥光者的靠近。”
    光之守护者总部的首领薅了薅自己油光茂密的头发，没心没肺道：“哦。”
    “哦？”
    秘书小姐一阵气结，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一点也不纯粹的人能坐上这个位置，难不成连光之守护者中也有官僚？
    那可是一位负责人的性命！以及一位新的降临替身！自己急忙赶过来，换来的就是一声哦？
    秘书小姐握紧拳头，眼睛闪过微不可察的恐惧，转而被坚定掩盖：“我会派人将魔术师的遗体送回来，尽力抢救；另外，我会派遣一支特别探员小组过去尽可能侦察一下来者的情况和目的……有什么补充么？”
    “第一条准许，第二条驳回。回收神落川边缘的所有探员，换新人。嗯，就这样。”
    中年大叔一样的首领快速下令，随后不管秘书小姐奇差的脸色，挥手让她赶紧出去，自己还有补觉呢！
    哼！
    心里狠狠啐了一口，秘书小姐草草行礼告退，摔上铁门离去。
    心中的光并不纯净的首领打了个哈欠，就着铁门合拢的沉重呻吟，很有效率地埋头睡下，在梦中挥斥方遒……
    …………
    地下阶梯。
    心里毛毛的陈平忍不住靠近星寒两步，但很快就被寒气劝退……本来地下就阴湿，脚下还踏着冰冷的阶梯，你还一直释放着寒气。呃，虽然是被世界压迫而无奈维持的霜霰状态。
    陈平脸色纠结，作为直接从本体星织梦的意识中分离的部分意识星锁所分离的部分意识，星寒和自己之间的关系该怎么算啊？
    嘴唇乌青的星寒眼神奇怪：“你在想些什么……跑起来啊，你都快冻僵了。”
    “哦。”
    傻傻回了一句，感觉自己和本体的联系受到莫名阻隔的陈平意识到不对，急忙询问星寒：“我感觉我快失联了……怎么办？”
    “不用处理。你是一个成熟的化身了，要学会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并把情报送到隔离层之外……还有，这是我们的基础待遇，不用想太多。”
    陈平诧异道：“主世界的人类这么彪的么，那什么天血层就这么好用？”
    “比你想象中要好用……虽然也有时刻的问题，但那么多家伙也不能被一层孱弱的膜阻挡在外面。”
    尚还处于新生阶段的化身点了点头，长灵视了。
    两个姑且还能称之为人的存在开始加速向下，星寒把阶梯的样式修改成螺旋滑梯，随后开始疯狂摩擦屁股，一路火花带冰块，陈平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平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么？陈平感觉有一扇大门就在眼前，背后的景象令人激动，但自己一点也不打算推开……
    踉跄两步，体温愈发降低的星寒和伸手不见五指的陈平落地。陈平很慌，自己终究是个普通人，没有黑暗视觉，在这阴暗的环境配合周围的水声，真的会做噩梦的啊！
    “听得见么？”
    “当然，你在哪？希望你有准备光照设备……”
    “安静一点，现在你周围的环境可不适合睁眼，你会直接发疯的。”
    “啊？为什么？等会儿，你别告诉我嗡嗡嗡的声音是那个……的化身，我怂啊。人家是完全体，保留能力众多，我只是一个以侦察为目的的渺小化身而已！”读书网
    寒冷靠近，星寒无视黑暗走到陈平身后一推，语气冰冷镇定：“这是一个局，针对选择的局。你有四个机会，而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前进吧。”
    “拥有选择的人会患上选择困难症，没有选择的人迟早会死去。尽快找到平衡……然后你就会发光。”
    星寒仿佛在留下遗言，平静的语气渐行渐远，陈平隐约能听到更为急促的嗡嗡嗡的声音，以及冰花绽放的难言天籁。
    “哦对了。你不用去找集结点了，由另一位化身接过了这个任务。他会去找你的。”
    冰质留声机关闭，星寒的冰块脸在无光中凸显，强烈的存在感让祂直接出现在陈平的视觉中而无需光的介入：“那么，再见。下次再见大概是在晚钟之后。”
    “冰葬。”
    最后一句话是星寒此身能于此界发挥的最大能力，无数冰花从黑暗中凸显，虽然悄然破碎，如同脆弱的水晶，带着落英的凄美。散发着微光的冰屑隐隐照亮四周，陈平第一时间转过头向着星寒指出的方向快步前行，但那个怪物的留影依旧深深烙刻在他的意志中。
    被驱逐之蛇，漏洞的钻入者，世界的寄生者，唯一越过所有存在抢先进入主世界的王……飞蛇盖尔。
    蛇母与祂的关系不是很差么！为什么要来追杀我！
    陈平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委屈成球，明明是自己划定的路线，但各路奇异能力者纷纷跳出来打脸，自己都圆润了……
    脑子依旧有着仿佛被细细的獠牙碎碎啃咬般的刺痛，陈平在滑下来之后已经冻僵的后背让他得以暂时无视身后爆发的霜寒，虽然跑不起来，但快走无碍。
    至于星寒留下来的那几句讯息，他没怎么在意。
    有点期待第三位和第四位是谁了……至于第二位，只可能是那个用锁链缠住自己的冷漠变态啊。
    “唔，知道呼唤的目标，我也可以更为灵活地使用子弹了……”
    四枚子弹是根据使用顺序来呼唤指定的目标而非一一对应，要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几位还没有到位啊。无需担心时间对应不上，命运确立之后，他自然会在合适的时间发挥效果。欸，说起来时间不是敌人么？
    陈平犹豫了一下，初步推算道：“莫非，时机和时间不是一个概念？很有可能啊。”
    行于黑暗，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想点什么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引来某些恐怖的愚蠢之物。那些存在之间的争夺极为糟心，黑暗算是自己的领域，但毕竟克洛伊不是唯一，无法确保安全，所以一旦不小心涉足了一位带着恶意的存在的领域……
    陈平唉声叹气，这世道不好过啊，自己走上两步就会遭遇怪物什么的。这群人果然是不能共斗，这才几十个凑到一起就产生了如此混乱的局面。
    自己的选择不断被封堵，长虫占领地下，三相占据天空，时间改变相对流速让自己遭遇某些事情，踏上唯一的路线之后，立刻就遇到地龙和魔术师。
    随后就被引导地下，本来是被星寒所引导，但却硬是撞上了飞蛇盖尔。
    好在是星寒……蛇是冬眠生物，被冰葬影响至少不会追上自己。眼前的水道总能靠近环海都市，只是，偏离了自己确定的选项，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还用说，当然是坏啊！没有载具，只能靠腿。虽然神落川和环海都市之间不算太远来着，但自己只是普通人而已啊，把膝盖磨平也都走不完吧？
    时间……时间倒还有。那个时刻就算无限接近燃尽，也能支撑很久。命运的眷顾让自己总是不会错过时机，可以放心过眼前这个已经化为未知的副本。
    “就叫暗河之路好了。”
    “嗯，我得警惕着，不要让自己步入某些敌对存在的主场，免得惨遭横祸。”
    能够介入其中的，大概必须要有埋伏、隐蔽、穿插，或是时空能力掌握精湛、信息了解娴熟。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哪个心思。
    时间帷幕可以随时突袭，但是自己大概不会引起祂的兴趣。审判之星已经上路，裂帷之眼的焦点自然始终保持锁定。这两位大球基友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但要说也很简单，两位罗斯在争夺唯一的时候分出了胜负，赫尔抢了个好位置，而彭被迫隐居幕后……
    陈平只知道这些了。再多可能就会让他的心智受到不可逆转的影响，俗称理智值上限永久降低。
    众蛇之母是个危险的家伙。蛇很记仇，也从不放弃复仇，即使那份仇怨来得古怪。蛇母本身擅于埋伏、突袭、隐藏、篡夺、背叛、繁殖，如同最为阴厉的魔蛇，祂手下还有很多化身，黄肤绿鳞、万蛇之主、蛇神赛特、环绕世界之蛇、岩浆之蛇赤信……简直可怕，不愧是最古老的存在。
    拜伦·因特，听说本体最近和祂聊得很开心来着，无论是关系缓和还是互相牵制都是很不错的状况呢。
    长虫……长虫目前的行为有混沌化的倾向，陈平等化身最讨厌这类了，实力强大掌握着震颤、地脉、虫这方面的能力，道路名为【掘石蛀虫】的这位又极为擅长破坏预定计划什么的，唉，阴谋阵营之敌的混乱阵营啊，就没有谁去盯住祂么？还有伊尔为什么会和这种脑子袖珍的存在结盟？
    是因为外形的相类，还是就为了多个打手，多一份威慑力？
    这些问题的答案陈平现在自然无法得出结论，不过只要活下去，等到时刻到来之后，很本体同调总能获知更多，还不用担心自己发疯！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