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之外

    
    第250章，旧日的记忆
    “虽然那么说了，但还是很危险啊。”
    克洛伊控制着万能者变形为自己最熟悉的身材，幻化出黑色的战斗服和伞剑，挑起那从熊熊燃烧的篝火中淬炼出来的一朵最炙热的核心挂在伞尖：“明明都有提醒，结果还是走偏了。”
    “镜中冰原也是燃火世界的一部分，自然也可以燃烧。”
    “那位修女……原之修女明明都告诉你们点火引火了，结果还是憨憨一样准备造火炉，笨蛋一样。”
    无数的黑线从裙摆的边缘蔓延出去，意识被切割了很大一块的克洛伊无力也不敢进行深度的精密感知，只能通过这种笨办法来寻路了。
    藏在镜中冰原的那一丛温暖烈焰在哪里呢……
    “唔，似乎冰原之中还有活物，抱着火盆四处乱跑，给我添麻烦啊。明明就是早晚的事，偏偏还有全力去拖延。有这份决心就去想办法战斗啊。”
    黑线覆盖积雪，纯白的世界如同被墨染黑，侧坐在一头巨狼上的另一位修女拍拍老狼，停步在礼拜堂边的崖下，一处坟墓之前。
    与烈焰王座的修女不同，这一位虽然穿着很像，但没有裹住烧伤痕迹的绷带，风帽长裙也是白色，与周围环境融合。
    一柄杀生无数、承载着无尽怨念的巨镰斜斜插在墓前，修女久久地凝视着那古旧却锋利的刃口，开始最后的绝望祷告。
    “呜~”
    守墓的巨狼对着谷口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冰晶代替它苍老无力的爪牙伸长。它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就算绝对打不过对方，但恶客既然不是为了扫墓，那就由它来清扫！
    克洛伊随意一个瞬身来到老狼身侧，娇柔的手臂环住狼首，压制着老狼一动不动，被克洛伊撸狗……
    “虽然手感还行，但我没功夫陪你玩的。”
    克洛伊叹了口气，撑开黑伞洒下一片阴影呼唤道：“暗影！”
    “解决它。”
    “是，大小姐。”
    精壮的人影头部唯有一张大嘴，露出参次不齐的白牙，笑意浓厚：“樱·影·落！”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无数与雪白冰原格格不入的漆黑落英化为黑线穿梭，手臂上具现出来的暗影锋刃化为无形的意志利刃，如同纸片般切开空气、气势、能量，一切阻碍，仅仅专注锁定于狼首之下，那脆弱的喉头……
    五秒已过，黑花落尽，请安息！
    暗影不敢多留，脚下不断传来的牵引和吞噬让祂都有些心悸，所以选择这个极度华丽的瞬杀，能够最快完成任务的办法。随后，就是借助线飘到上层了。
    “祝您，气运鼎盛。”
    克洛伊浑不在意般点头，抽出细长的黑色刺剑，唯一的力量在其上奔涌……
    “火盆给我，我要点火。”
    不知道和烈焰修女有什么关系的白冰修女虔诚的举起镰刀，在手中转上一圈，寒气四溢。
    “看来是拒绝了，那就只能抢了。”
    克洛伊并不是唯一者，祂可没有与暗面融合的意思。本质上祂更类似有失格之王，执掌着暗面唯一的全部力量，但却将其作为器具来使用。即使是祂的世界，也不过是一个休眠、玩耍，依旧呕吐的地方而已。
    战斗结果无须多说，黑刺剑轻而易举切断了寒铁镰刀，连同其后不闪不避的修女一同一分为二。
    不过克洛伊的手指擦过脸颊，抹去一道霜痕，证实着这位修女的力量和虔诚。
    “虽然毫无意义啦。又没有观众，我也不需要完美。”
    完美主义者如此碎碎念着，取回黑伞，伞尖燃烧跃动的火焰仿佛被吸引一样缓缓飘向被放置在墓前的一个古旧积灰却又蕴藏着些许灼热力量的火盆之中……
    镜中冰原重新获得了火焰……再次面临被诅咒的命运。只不过，无人得以生还，无人得以见证。
    或许，在原初苏醒之前，这里仍将度过无数的年代，而居民也将从墓中站起，化为灰烬游荡在寒风之中……
    但这些与克洛伊无关了，祂丢下黑伞，甚至一瞬间崩坏世界，让自己失格，只为能够顺着真理之线迅速远离这里。
    而在一片寂静中，在祂走后，喧嚣之腔和旁观之蛇也迅速远去，这里已经不是能够看热闹的地方了……
    而在寂静之后的寂静中，只有两个人来到了这里——在原初之前，无人可称伟大。139中文
    从原骨和原血中诞生，手持记录旧日的编年史和编织新日的启示录的信使。
    世界虚空的基座，宇宙奇观，代表确定的真理和固有的命运的星织梦。
    “输……舒服了。”
    信使看上去挺有交谈的兴趣，似乎是不太适应这个世界的交流方式，难得有些吞吐。
    “好吧，我承认，是我输了。”
    “布局了那么多，又是放消息又是搞事情，结果居然……还是让火点了起来。那位恐怕很快就会苏生。”
    “唉，没想到你居然会选择：只要让时刻缩短，那么绝大部分后手不攻自破。你自己的时间够用么？”
    星织梦终于回复了一句：“没问题。”
    “哦，看来启示录上说的那位就是你了，真好啊，唯一的脱出者。不像我们……”
    信使如话痨般喋喋不休：
    “我只是梦中的一个念头，守着两本书而已。”
    “真正意义上，度过上一日，记录于编年史的旧日只有两位。得天独厚，但也未能超出……”
    “我会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回归……”
    “放弃了？不，只是我输了而已。哦，现在还没有，但在不久前——烈焰王座燃烧之后，我就可以看到更多启示录的信息，于是，我输了。”
    “于是，我认输。来到此处，等到归一，以及不知道多久之后，新的夜晚到来……”
    “夜晚和梦境，都太长了……”
    “对了，我有个问题，不去寻找卡巴拉，你是怎么知道可能的选择的？那理应是一切神秘都无法触及的答案……”
    神秘会被更上级的神秘碾压！超脱涉及到的神秘已经是超越伟大者的水平，因此无论怎么预感、预言都是无用，只能依靠最朴素的手段：找到线索，研究推理来寻找办法。
    但是线索还在主世界被众多唯一争夺，真理这边却仿佛大功告成一样开始回收化身，这种事情让信使很疑惑，也很感兴趣。
    在真理星织梦与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身，同样带有固有、确定、世界之前特质的命运之网融合成为伟大之后，信使的启示录就很难破译祂的行为了。只有编年史依旧保有记录解密的权限。
    毕竟在同等神秘之下，追溯痕迹比推算道路简单多了……
    星织梦的化身模糊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着解释道：“因为，我一开始就赢了。”
    “我，我的本质是世界之基座，就如那两位旧日抢占了孕育生死的循环和讯息流通的运转一样。”
    “世界成立之时的一切，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我没有父那强大的获取情报的能力，但是，卡巴拉图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录中。只要我不以任何形式将其置入运转中，父就无法得知，也就无法推测我将行走的道路。”
    “这是大优势。”
    信使反驳：“但这个本质也会束缚你的行为，一切的确定和固有，意味着在变化和超越的极致方面的薄弱甚至不可行……”
    星织梦化身在消失前如是回应：“能力归能力，位格归位格，我的归我的。”
    “或许，不断地夜晚中，蕴藏着你所不知道的寓意。”
    “编年史的记录，这是第几次旧日？绝不是第二次。”
    “但这一次却有了你们三柱，上一次没有。”
    “于是，我从真理中，找到了我所需要的超越……”
    “另外，仅从推算上，我所在的位置是成功率最高的一处，高达1.000255%呢。”
    信使看着星织梦消失的地方：“多谢你为我解惑。”
    “下一个夜晚，将是我的主场。”
    “但……这一次……我无能为力……”
    镜中冰原破碎，信使跌入一片难以言喻的原之中，黑水晶的碎片寸寸破碎，以虚空最下之点：主世界的破碎为初啼，笼罩着整个虚空的梦境开始转为虚无，那些难得有些能力挣扎的小小火光逐一熄灭，那些在锈红之下破碎的小泡泡再次被戳破……
    无穷无尽的触手自下而上吞没一切，骨与血展现出祂们真实的样貌回归。
    这一轮夜晚和梦境，化为旧日之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