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魄的话说完,她便紧紧地注视着苏阳天的神色,却见苏阳天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过了片刻方道“雪魄,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变化,就是最大的问题。
此刻苏家人马皆围在客栈外,宁家此次带的人手不足,宁雪魄不能不顾宁家人的性命。
她扶手躬身道“既然物归原主了,那么雪魄在此送别苏伯父。”
苏阳天拿到信件后,神色有些匆忙,草草地和宁雪魄说了几句,便带着大队人马离去。
等到苏阳天走了,宁雪魄迅速转身回屋,二话不说就要带着父母离开。宁东来自然把家主之位传给了宁雪魄,自然不疑有她,宁雪魄说什么便是什么,召集人手便往码头赶去。
“雪魄,你这说走就走,我们的船上粮食饮水都还没有备齐啊。”宁东来在路上说道。
“我已准备妥当,爹娘,你们这就回东岐,万不可再掺和到这里面的事情来。”
宁东来夫妇来时坐的那艘宁家的船依然停在苏家码头之上,而宁雪魄到了之后,便一直让吴钩准备食水,方便随时要启航。
他们到了码头没多久,消息便传到了苏府,用的是最快的飞莺。
苏阳天看到消息后,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一下子把那字条揉成了碎渣“真可惜,这回让他们逃了。我们现在的东西够了吗?”
一个一身黑衣的人陡然出现在了苏阳天身旁“你为了对付她,浪费了那么多尸油烛,需要再重新做一些了。”
“噢,这次她过来是借了歌伶城的船吧,许家这几年,太过于顺风顺水了。”苏阳天熟练地把信纸叠好,看着书案上新作的画出神,“雁丝,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你一定要等我。”
宁雪魄送走了父母后,便回到了客栈。她在等,看苏阳天会不会出手。
可苏阳天似乎一直待在苏府,并未出门,也无心过问宁雪魄行事。
一直等了十来日,却等来了歌伶城的求救信,信纸上只有一个匆匆写下的救字,宁雪魄在收到信后立即带着人前往码头。
可是今日码头上的船竟然全都被调走了,吴钩与胡缨四处周旋,可明澄湖的湖岸上竟一艘船都寻不到。最后吴钩与一捕鱼的樵夫商议好后,方借到一艘小小的渔船。
宁雪魄看着那艘只能容得下三人的小渔船,皱着眉头把玄武唤了出来,她与楚钰、谢双成即刻赶往歌伶城。
……
玄武速度极快,可终究力量受限于此界之境,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方到达明澄湖对岸。
可还未抵达之时,宁雪魄就闻到了扑面的血腥味。
不仅如此,在那血腥味之下的歌伶城透露着一股阴凉肃穆的气息,这味道,与苏源城的极为相似。
只是那血腥味实在太过浓郁,铺天盖地的,把那点点阴冷完全遮蔽住了。
他们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墙上有一滩巨大的血迹,呈烟花状射出来,似乎是一个人被砸向了墙面,那力量极大,直接把全身的血液给挤压了出来。
宁雪魄忍不住上前看了两眼,这手段实在太过残忍了。
他们走到了市集,泥人摊子,瓜果蔬菜铺子,皆都在眼前,整整齐齐的,与往常无异。
唯一有出入的,便是那上面也都洒满了血迹。
“若要造成这血肉横飞的杀人之法,这些小摊位必然不可能如此整齐。那些人是杀了人之后故意把血洒在这些物事上面。”谢双成上前查探了一番说道。
可是此地依然,没有一具尸首。
整个歌伶城极为寂静,连一声鸦雀鸣叫皆无,更不用说那往日从不间断的靡靡之音。
宁雪魄在看到这满城的鲜血之时,心中的愤怒急速地上涌,在心头火焰灼灼燃烧的同时,又有一股阴寒从心底散发出来。
“楚钰,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宁雪魄问道。
“是黑巫。”楚钰答道,说完,楚钰冲到了最前面急速地往前走,那方向,是城主府。
在靠近城主府的时候,宁雪魄终于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只要还有人活着,那她就不算来的太晚。
可站在城主府前的时候,她突然愣住了。
太像了,这一幕和她到达谢家的时候太像了,只是这次掩盖住城主府的不是什么护族大阵,而是浓密的黑色雾气。
这雾气她很熟悉,前不久才在南岭交手过,没想到如今竟然在歌伶城遇到了,这些黑巫果然是听从苏阳天调遣的。
楚钰站在了最前面“这是黑煞巫阵,进去之后便会产生一些错觉,根据你的精神力不同,错觉的程度也会有区别。”
宁雪魄蹙眉道“你能破解吗?”
“可以,但是需要一个时辰。”
“直接进去有什么其他危险吗?”
“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不是你眼睛看到的,鼻子问到的,耳朵听到的。只有直觉才是准确的。”
“我和谢双成直接进去救人,你在外破阵。!”
宁雪魄说完,率先冲了进去,谢双成没有丝毫犹豫,也跟了进去。
楚钰站在外面,手指结印,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接着,一只蛊虫从她的嘴里飞了出来。
那只蛊虫浑身雪白,全身没有别的颜色,它看到眼前的黑煞巫阵,立即绽放出了绚烂的白光,在那光芒的映照下,黑色的雾气竟然立即消退。
楚钰便带着圣蛊虫一步一步往里走,每前进一步,那黑雾便消退一分。
宁雪魄冲进了黑雾,与上次神识受伤时不同,她此刻能感受到黑雾内部的打斗,她毫不迟疑的冲入了打斗最为激烈的地方。
此刻,歌伶城的人们已经被逼至了角落里面,他们几乎全都负了伤。
而他们眼前,那些黑巫步步逼近。
“你们自裁吧,这样能舒服一些。”一道嘶哑的声音说道。
“我歌伶城与你们南岭黑巫从无来往,也无冤仇,今日为什么要把我们逼至此地!”歌伶城主徐晓峰诘问道。
可他负伤较重,说完了这句话,一阵猛烈的咳嗽,然后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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