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你快跟我走。”荀苕一边伸出手来拉住林邵安,一边环顾着四周,正准备带人逃出,她已经规划好路线,也找到了接头人,藏身之地也天衣无缝,现在,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就差.....
“你走吧。”林邵安退了回去,眼中满是决绝,
荀苕愣住了,也顾不得周围处处充满危险,“为何?”
“我若是逃了,岂不是坐实了乱臣贼子之名?”林邵安闭上了眼睛,“再者,我已经说过了,这是我林家的事,还请荀小姐不要插手,以免惹祸上身。”
“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会怕被连累吗林邵安?”荀苕一字一句的说着,“好,你不让我插手,我偏要插手。我今日来便是要带你走。”
林邵安提高了音量:“我说了我不会走的,”荀苕却没有开口,保持着动作,依旧固执的向林邵安伸着手,定定的注视着他。
“你快走吧,林某此生一定记得小姐恩情,来世一定相报。”林邵安急了,眼看白烟就快散了,荀苕却丝毫没有撤退的想法,眼睛猩红:“快走啊!”
“你要记住我的恩情,但我要你今生就报答于我。”荀苕将手再往里伸了伸:“你走不走?”
“不走!”林邵安突然发力,想将人推出去,余光却瞥见眼前的荀苕突然露出一抹笑,林邵安还没反应过来这抹笑容是什么意思,下一秒荀苕反手握住了林邵安的大手。
粗糙的大掌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小手填满,林邵安感受着手心传来的触感,脑中一片空白。眼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的眼睛澄澈,他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呆愣的自己。荀苕的笑灿烂却也凄凉,犹如一朵下一秒就快要凋谢的盛放的花朵。
“就知道你不会跟我走,”荀苕无奈的笑了笑,
“可是没关系,”握着林邵安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握着剑的手却瞬间松开,兵器落地的声音震醒了林邵安,可是却已经晚了。
“你若是不走,那我就陪着你。”
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觉得这是我最冲动的决定,但你不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从前我不曾经历你经历过的淮河风沙,也不能在那个贫瘠的地方为你修补盔甲,对你那几年所受过的伤痛无能为力,从前你的点点滴滴我一无所知。
我从未想过我会如此爱你,爱你爱到不顾一切,无视生死。爱你爱到愿意赔上一生哪怕是整个荀府。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那份年少的喜欢和牵挂,在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的里,早就已经刻骨铭心。
无所谓了,就当我最后任性一次吧,这样,这样我就能你感受你的感受,体会你的体会。这算不算终于走进你的人生?
等会走过这短短的车程,权当我已经陪你走完了整个余生吧。
“胡闹!”
眼看着周围的白烟就快要散尽,林邵安终于不再是那个始终安静如麻的坐在囚车上的人,他现在浑身散发着怒气,眼睛更是要喷出火来似的。
“抓住他!”
随着视野越来越清晰,周围的人都涌了上来,林邵安咬紧牙根,攥紧了双拳。
就在御林军快接近荀苕时,突然“砰!”的一声,一名侍卫应声倒地。
“还有同伴!”
“通通抓起来!”
“一个都不能放过!来人啊!”
荀苕被周遭的声音影响,正准备转身,突然看见最接近自己的侍卫被打倒在地,荀苕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位黑衣人,荀苕眯了眯眼睛,还没看清来人,人就已经闪到自己面前,一把将自己拉住,沉声道:“走。”
荀苕眼睛瞪大,“你...”
咻!
一道利箭飞了过来,硬生生打算了荀苕的话,二人立马背对而站,谨慎的盯着周围,突然,从暗处涌上来一群精兵,人数比之前更甚。
黑衣人皱紧了眉头,手中的剑蓄势待发,准备快攻!
很快便打斗起来,黑衣人穿梭在人群中,动作干净利落,眼神十分犀利,似乎在找突破口。拼耐力绝对没有胜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二人似乎也有些力不从心。此时暗处的禹王放下手中的折扇,冷声道:“拿箭来。”
一旁的侍卫赶忙将弓箭递了过去。
大拇指紧扣弦,待瞄准人群中缠斗的人影后,用力射出,直冲黑衣人。
这箭射得十分邪门,就算黑衣人武功再高,可体力不济,躲闪终是慢了一点。下一秒手臂上便涌出鲜血,可见这力道之深。黑衣人紧紧捂住伤口,眼中满是肃然。一旁的荀苕失去了助力,面对众多侍卫更是费劲。
看着面前逐渐逼近的侍卫,黑衣人迅速封住了伤口的穴道,才阻止了献血浸出。然后悄悄将压住伤口的手慢慢往下移,摸到小腿间藏着的弯刀,全身凝神,丹田凝气。
刀还未出鞘,突然一道道箭羽从房檐处飞来,都是冲着周围的侍卫,并没有伤及二人。黑衣人眼色一沉,就是现在!
一把将身旁的荀苕拉住,用尽凝聚了半天才攒满的最后一丝力气,足尖点地,逃离了现场。
“刺客跑了!快追!”
“房檐上的是同党,大家小心!”
荀苕驭马,带着没有丝毫力气的黑衣人跑了好久,眼看着黑衣人气息越来越弱,找了处隐秘的地方停了下来。
“阿笙!”荀苕着急的将黑衣人扶下马,面纱一揭开,顾笙歌的脸出现在荀苕眼前。荀苕看着顾笙歌惨白的小脸,心急如焚,“你怎么样了?”
“无..无事,”顾笙歌借着荀苕的力撑起自己,荀苕急忙将顾笙歌受伤的手抬了起来,看了一眼伤口周围泛起的黑色,大惊:“箭上有毒!”
“我已经封了穴道,暂时不会毒发,”顾笙歌语气轻轻的说着,实在不是她冷静,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因为要封住穴道防止毒性侵入体内,她的内功也被封住了,现在残留的功力实在负荷不了这具身体。
“你为何要救我,”荀苕颓然的倒在地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我只是想,想陪着他,他孤独了这么多年,我只是..只是想陪着他而已。”
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下来,顾笙歌呆呆的望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姑娘,她认识荀苕这么久,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从未见她流过眼泪。可坚强如她,现在却已经泣不成声。
“阿苕,你听我说....”
“阿笙,”荀苕摇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连累你,”说完,她看向顾笙歌手上的手臂:“我不仅没能将他救出来,还连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能不能找到解药还是未知。若不是我...若不是我”荀苕终于还是崩溃大哭。
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迷茫,顾笙歌用尽力气,艰难的抱住了她,轻轻拍拍她颤抖的背:“这不怪你,阿苕。”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看着你去送死,至于林邵安,他如今也一定是安全的。”
荀苕泪眼朦胧的转过来,痴痴地问:“真的吗?”
顾笙歌笑着擦了擦她的泪水:“当真。为了再次引出我们,林邵安现在一定会被重新关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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