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首一直不言不语的俞妃轻咳了一声道:“皇后娘娘此言有点说不通?此珠已经是赏赐给了战王妃,那么就算她动了手脚,难道目的是为了谋害自己的孩子吗?此事只能怪太子妃自作自受!”
皇上被俞妃铿锵有力之词惊住了,这个女人差点就被他遗忘了,在他的意识里,这个女人只有在老七和老八有事的时候,才会适宜的说话,今天竟然又是和老七有关的事情才开金口吗?
俞妃不怕得罪皇后也要为战王妃开口据理力争,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儿子有事的时候,她都是点到为止,只要关系到老七,她就会像炸了毛的公鸡,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
“俞妃妹妹!你此话何意?难道说是本宫有意谋害吗?本宫可是一国之母,岂会做这等阴狠毒辣之事?”
俞妃也不让过,抖了抖衣衫,从容起身,施礼请安道:“皇后娘娘不要曲解妹妹的意思,如今朝臣谁人不知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肯定不会做这种下作之事,但是皇宫大内的宫人不同,人人性格迥异,会有谁能一眼看穿人心,甚至于皇后身边的宫女、嬷嬷之类,若是她们受谁贿赂或是包藏祸心,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皇后娘娘心怀坦荡荡,不妨趁着皇上英明神武,慧眼如炬,好好的检验检验,来证明皇后的清白!”
皇后娘娘听完此话,瞬间炸毛,怒道:“大胆俞妃!你想逼宫吗?皇上如今还在这里,难道你想以下犯下,来越俎代庖搜查本宫的寿安宫吗?”
俞妃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不卑不亢的屹立在大殿之上,“皇后娘娘!俞妃不敢,如今事已至此,不是妹妹越俎代庖,也不是妹妹在这里逼宫,只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名誉,提个建议而已!如今战王妃已经明确表示夜明珠乃皇后娘娘所赐,又有相爷夫人作证,那一路上便是做不得手脚,那贼人就只能出自寿安宫,可能皇后娘娘好心,却被贼人利用也说不定?”
皇后娘娘还想再次辩解,被皇上大袖一挥阻止道:“皇后!俞妃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夜明珠被人抹上了堕胎之毒,本意该是奔着战王妃,却被太子妃遭了殃,不管是贼人意欲何为,你这寿安宫都是摆脱不了嫌疑,若是这样,那不如把经手接触过这盒子的人一一带上来回话,朕就不信酷刑之下,找不到真相!”
“皇上!您这是怀疑臣妾吗?赏赐她们二人有功那可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如今却落的这样的诬陷,皇上!您这一搜查,今后该让我这个皇后怎么服众,怎么做后宫的表率!”
“诶~!皇后多虑了,今日就是为了证明皇后你公正无私,所以才选择相信与你,但是俞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人心难测,难保你宫里的下人手脚干净?”
皇后见墨子渊态度坚决,又有俞妃那个贱人铤而走险的为战王妃据理力争,眼睛狠毒的怒瞪着俞妃,本想着可以致风凌雪个死罪,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俞妃,夏婉瑜把她恨的牙痒痒的。
带上来的宫人有丫头,有寿安宫的管事,还有接触过的嬷嬷,足有七八个人直直的跪了一排。
皇上墨子渊见状,命令挨个巡查,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还咬紧牙关,就是没人承认,但是酷刑还没有上,便有胆小的丫头,一条线索一条线索的供认,竟然把寿安宫的库房管事嬷嬷给供了出来。
那老嬷嬷看样子不卑不亢,好像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竟然在大殿上承认了,是自己在夜明珠的上面动了手脚。
风凌雪眼神凌厉的看着她,不知道这是皇后的失败后招,还是真如她自己供认的一样,是自己所为。
逼问之下才得知,她本是十公主墨正熙宫里的嬷嬷,是从小就看着她长大的人。
她是一直以来都是看着公主从任性到蛮横,从万千宠爱与一身,到如何失败失宠,再到假疯变成真疯的整个历程。
她心里心疼这个从小从蜜罐子里长大的人,但是她如今却变得如同疯妇,被人欺压成狗的境地,她就恨,恨战王妃毁了公主一生。
于是她利用自己懂得医理,便趁着自己职务之便,把事先就知道皇后赏赐的夜明珠上涂抹了一味药草。
此药草本身无毒,但是每个女人天生嗜好便是喜欢在自己房间点上熏香,此药草无论和任何品类的熏香同时散发,便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
此气体对正常人无害,却偏偏对孕妇产生危害极大,若长时间吸入鼻腔,便会导致流产,甚至重者危害到孕妇的性命。
风凌月本身是不知道皇后的阴谋,所以中计,多少也有风凌雪从中作梗的功劳,就在知道自己小产的时候,才查出此珠有毒,真是后悔莫及。
本以为可以就此绊倒风凌雪,没想到却连累了皇后娘娘跟着一起倒霉,风凌月心里着急,都已经看见皇后娘娘无数记眼刀划过,应该是怪罪自己自作自受,坏了她老人家的大计。
皇上听罢,气的站起身来,上前就是踹了那老嬷嬷一脚,怒道:“你这个老刁奴,竟敢在宫内报私仇,害皇族的子嗣,谁给你的权利这样肆意妄为?”
老嬷嬷知道自己的行为败露,不会有好下场,便大起胆子来道:“谋害皇上子嗣又如何?十公主被您宠在心尖上,如今疯了您便不闻不问,您知道她现在活的还不如一条狗!这些都是谁的过错?是她?如今她怀着孩子,吃的好过的好,都是因为踩着公主的头顶才这样,我恨她,所以才要她死!”
俞妃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道:“老刁奴!你还挺讲情意,可是你这样衷心,十公主好的时候,拿你当人了吗?现在竟然为了那个刁蛮任性,现在咎由自取的她付出生命?”
老嬷嬷听了,忍住疼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喃喃道:“公主小的时候,天真无邪,对老奴有一饭之恩,虽然她都不记得,但是老奴不能不记得,一饭之恩大于天,公主被人**欺负,老奴不得不为她报仇!”
“错!她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她咎由自取,跟战王妃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卖国求荣,陷害自己的骨肉至亲,战王妃只是为夫据理力争,揭露事情真伪,何来的过错!”
“是是是!但是终究她还是害的公主疯癫至今,我找不到为她报仇的对象,我也知道她今天的下场就是皇上的溺爱无边,可能是我胆小,不敢追究别人,只能发泄到战王妃身上!如今失败也算我老婆子尽心了,就算公主日后怪罪我也有话可以应对……!”
此话说完,嘴角便流出一丝鲜血,接着两眼一闭直接蹬腿倒在地上。
俞妃见状,赶紧倒退两步,吓得赶紧抬眼看了看皇上,脸上露出惊恐的样子。
经检验得知,她是事先便准备了毒药在牙跟部,话一说完便自己了结了性命。
皇上听到检验结果之后,便下令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为了弥补风凌雪受了不白之冤,把夜明珠当众销毁之后,又赏赐了一些金银珠宝作为赔偿。
墨子渊眼神一直在俞妃身上打量,看着她脸色发白,便知道刚刚她肯定是被吓着了,便主动拉着她陪着她回宫了。
皇后娘娘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太子妃身子不容易受孕,自己就为儿子担心,有心想要在别的女人身上下文章,还要顾及左相的势力。
如今倒好,太子妃的孩子又没了,皇上还被人拐跑了,本来这些日子,她把皇上栓的好好的,夜夜宿在寿安宫,没想到却被那个俞妃给截胡,手握拳头气的就想直接一下砸在那个败坏她好事的风凌月脸上。
幸好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便事先找好了替死鬼,她发现了老嬷嬷每次看见风凌雪的时候,过激举动,便利用了她的仇恨心里,才得以自己脱离了这场阴谋,就是目的没有达到,错失了良机。
风凌雪有惊无险的回到战王府,把事情和青青她们一说,把她们吓得各个心惊胆战,幸好有相府的韩夫人作证,才能转危为安。
没有凡事打扰,风凌雪便在这些欢声笑语中度过,孩子们白日里聚在一起,越来越活泼多动,她知道这是花奴她们为了让自己安心养胎,故意那孩子们逗自己开心。
转眼间夏日就到了,六月的天,小孩儿的脸,天气说变就变,闷热了一天,到了傍晚就开始下起了大雨。
风凌雪躺在床上,战王府暗卫们的日夜奔波,还是一直没有师父的消息,就连墨景轩和韩逸二人一走,连封家书都没有,风凌雪心急如焚,就算是一来一回,再加上一月的交接等候,三月时间也该回来了,可偏偏连点消息都没有。
越想越不安,阿精拿着扇子在床头看着小姐眉头越皱越紧,脑门子冒出了虚汗,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风凌雪看着阿精担心的眼神,突然肚子一阵疼痛,害的她赶紧俯身看着肚子说道:“小祖宗们!别闹了!娘亲现在心情不佳,天气不好,你们可千万不要这个时候出来捣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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