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中毕业以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开过饭店,开过服装店,还办过搬家公司,但一直没能成功,我就把自己积攒的三万块私房钱给了他。他这才走上了正道。开粮油店虽然发不了大财,但比较稳当。”
“蒋兆才有老婆吗?”
“有老婆。”
“他老婆知道吗?”
“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打紧。”
“为什么?”
“她老婆很老实,对蒋兆才百依百顺。蒋兆才在外面的事情,她从不过问。平时在蒋兆才面大气不敢出。”
“那你图什么呢?”
“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们何必明知故问呢?”
那蒋兆才一定有什么吸引鲍雅琴的地方。那么,蒋兆才的过人之处是什么呢?赵子蒙想听鲍雅琴亲口说出来。
“是不是难于启齿啊?”
“现在,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说吧!”
“我怕弄脏了你们的耳朵。”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妨,说出来听听。”
“你们看过《水浒传》吗?你们知道**的老婆潘巧云为什么喜欢裴如海吗?”
话说到这里,这个问题确实没有必要再追问下去了。
那潘巧云在临死之前曾经说过一句话,大意是:她与**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也没有和世雄裴如海那一日快活。
鲍雅琴和潘巧云一样,也是一个很不安分的女人。
“杀害常有宽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
“常有宽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和蒋兆才之间的关系的呢?”
“之前,他一直不知道。我们也一直很谨慎。”
“两个女儿是什么时候住校的呢?”
“常有宽下海经商以后。”
“这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
“你是出于何种考虑。”
“两个孩子在家里,我和蒋兆才见面很不方便。”
“常有宽有没有反对两个孩子住校?”
“他要是反对的话,两个女儿就不会去住校了。”
“为什么?”
“两个孩子都听他的,他对两个孩子期望值很高,他希望两个孩子和别的孩子一样,过普通人的生活,学校的生活条件相对家里要差许多,但这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所以,我一提出来,常有宽就同意了,他还亲自到学校找领导和两个孩子的班主任打了招呼。”
“常有宽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和蒋兆才之间的关系的呢?”
“四月二十一号。”
常有宽就是在四月二十一号出事的。
“你把四月二十一号发生的事情详细交代一下。”
“四月二十一号夜里,常有宽突然回来了,这完全出乎我和蒋兆才的意料,我本以为十二点钟以后,常有宽就不会回来了,两年多来,蒋兆才都是在十二点钟以后才到我家来。那天夜里,当常有宽打开电灯出现在我们俩面前的时候,把我们俩吓了一跳。”
“常有宽是有意捉奸吗?”
“不是,那天夜里,他和朋友喝完酒以后,想回来拿一样东西再走,结果撞见我和蒋兆才光着身子躺在榻上。看到这种情景,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常有宽呢?”
“常有宽突然出现在你们面前——他是如何进门的呢?”
“院门和屋子的门都是暗锁。我已经非常小心了,每次约蒋兆才来,都是在下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蒋兆才在天亮之前走人,便可万无一失,可我没有想到,常有宽那天会在十二点钟以后回来。其实,常有宽命不该绝,都怪我鬼迷心窍——也怪他逼人太甚。”鲍雅琴在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思维有些混乱。
“什么叫常有宽命不该绝、逼人太甚?”
“本来,他已经想放过蒋兆才了。”
常有宽果然气量非凡。这种事情也能隐忍。
“此话怎么讲?”
“常有宽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即使看到我们光着身子躺在榻上,他也没有大喊大叫——他怕街坊邻居听见。他让我和蒋兆才写了保证书。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两个孩子知道这件事情,常有宽对两个孩子很好,这就是他的软肋。”
同志们能感受到常有宽内心的痛苦。
常有宽用老师对付学生的办法来对付如干柴烈火般的鲍雅琴和蒋兆才,应该是用错了对象。
学生犯的是小错误,小毛病,老师让他们写一个保证书,以示惩戒,也就算了,人哪有不犯错误的呢?再说那些小错误也比较容易改正——人不就是在不断犯错误,又不断改正错误的过程中不断成长起来的吗。
保证书对学生多少有点约束。
男女之事就不是什么小错误了,情绪只要一上来,是很难控制住的,这就跟抽大烟一样,你想让烟鬼们戒烟,他们会抽的更厉害,感情这种东西比鸦片更厉害,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想刹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一些领导干部从小主任一步一步往上爬,很不容易爬到很高的位置,可是结果却沦为阶下囚,这是为什么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小脑,人在成功之前,习惯于用大脑思考问题,成功之后,就该小脑派上用场了,小脑是不会思考问题的,因为小脑里面完全被欲望填满。
难怪鲍雅琴不愿意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呢?这确实是一段难于启齿的事情。赵子蒙多少有点佩服鲍雅琴,她竟然有勇气撕开这丑陋的一页让人欣赏。鲍雅琴确实勇气可嘉。
“写保证书?保证什么?”
“常有宽让我们俩保证以后不再勾搭了。”
“你和蒋兆才写保证书了。”
“写了。他还让我们光着身子跪在他的面前指天发誓。”
“你们发誓了?”
“我们发誓了。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常有宽是一个耍笔杆子的,他的花花肠子比一般人多。”
“他羞辱你们了?”
“你说对了,他用铁丝——就是我们勒死常有宽那种细铁丝把蒋兆才手脚和身体绑起来。”
鲍雅琴和蒋兆才用来杀害常有宽的细铁丝原来是常有宽自己提供的。
“蒋兆才让他绑了?”
“为了我,蒋兆才不得不让他绑,如果蒋兆才不答应的话,他就要把我绑起来。常有宽是利用我胁迫蒋兆才就范的,他也知道蒋兆才为了我一定会选择妥协。”
这种惩罚方式有些特别,常有宽大概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折磨蒋兆才,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恨,顺便找回一点男人的尊严。
“常有宽用细铁丝把蒋兆才绑起来意欲何为?”
“这种细铁丝绑在身上,人不能动弹一下,只要稍微动一下,铁丝就会像刀子一样往肉里面扣。把蒋兆才绑起来,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呢?”
“常有宽把我们带到厨房,用炉钩在煤气灶上烧红了,然后往蒋兆才的后背上烫字。”
这种羞辱人的方式闻所未闻。常有宽想把抽象的羞辱升格为实实在在的复仇。
“常有宽在蒋兆才的后背上烫了什么字?”
“烫了‘无耻’两个字。”
“常有宽用这种方法羞辱你们,这说明常有宽已经原谅了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杀害他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都怪我鬼迷心窍,关键是,我在心里面就不想和蒋兆才断掉,最重要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无法忍受。”
“此话怎么讲?”
“常有宽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等于他会原谅我,我和常有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他太了解了,他这个人除了死要面子,就是自尊心特别强,他的自尊心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肯定要在我的身上找回来。我有这样的预感。”
“于是,你产生了杀害常有宽的念头?”
“如果常有宽能和我相安无事,我也就罢了。常有宽放走蒋兆才以后,蒋兆才没有马离开——他不放心我。”
“接下来,常有宽对你做什么了?”
“他像发了疯似的,把我按在床边,左右开弓,抽我的嘴巴,这我也认了,是我对不起他,可他抽完嘴巴之后,还不解恨,又从腰上拽出皮带,在我身上抽了很长时间,直到我不再动弹,我以为他会就此罢手,就穿上衣服,盖上被子睡了,不一会,他从外面走进房间,掀开被子,掀起我的棉毛衫,扒下我的棉毛裤,这次,我没有忍住,惨叫了一声。”
“常有宽对你做什么了?”
“他用炉钩在我的小肚子上烫了一个字。”
“一个什么字?”
鲍雅琴再一次低下了头,几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
赵子蒙和萧老低语几句之后,朝林狄点了一下头。
林狄站起身,走到鲍雅琴的跟前:“鲍雅琴,你随到到隔壁的房间去一下。”
鲍雅琴很听话,她站起身,跟在林狄的身后走出会议室。
两分钟以后,鲍雅琴跟在林狄后面走进会议室。
韩玲玲走到赵子蒙的跟前,用笔在审讯记录上写了两个字:“贱”。同时小声道:“她的身上确实有几条明显的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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