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向红衣女子发起进攻,一时间,整个院落里散发着三中不同颜色的光芒,红的灼眼,青的似冰,蓝的如水。
刀光剑影,整个院子里的灵力如风卷残云般,卷起地上的落叶与灰尘,迷的苏曲睁不开眼。
许七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打起来,身上已无半点力气在做挣扎。那红衣女子也是厉害,一人抵挡着荀良与温言,脸上也无半点惊慌畏惧之色。
正在想着,只听重重的一声,红衣女子被荀良一掌击倒在地,身体忽然碎成了千万片梅花花瓣,飞散在天空。
“是幻想,这不是她的真身。”荀良这才意识到,他们攻击的红衣女子一直都是一个虚假的幻想,是杀不死的。
这才让人真正的恐惧,如果一直以来杀掉张妈妈与南风的人都是这个幻想,那么不敢想象她的真身是有多么强大。
如果不出所料,黑云压城也是她一人所为。
眼看着许七安虚弱的即将化为乌有,温言从怀中掏出一根梧桐树枝,将许七安的魂魄收到梧桐树枝里。
苏曲看着那根树枝,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温言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那棵梧桐枝。
“小安?”苏曲心疼的皱着眉,眼中含着星星点点的泪。
“她现在很虚弱,在红梅图里已经耗尽了大把的灵力,如果没有这根梧桐枝,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荀良拍着苏曲的肩膀,看了看他手中的梧桐枝。
这梧桐枝是阑珊的破损灵体中的一部分,也是那日在七安轩的梧桐树下时无意间发现的,这根梧桐枝与其他的梧桐树上的树枝不同,看着像是在不断的生长,其余的都是枯枝败叶,只有这根梧桐枝如同新生的枝丫般,于是便让荀良起了疑心。
他向七安轩两位看门的小厮打听,看门的小厮说这梧桐树几年都是枯枝败叶,没有半点存活的现象,只是今年,一场大雨后这棵梧桐树突然有几棵枝丫上长出了几片树叶。
荀良当时若有所思,许七安被埋葬在这已有三年余载,可这几年来梧桐树从未有过存活的现象,只是最近才开始的……那么梧桐树的生长便与许七安毫无半点关系。
他花了一天时间前往青岭窃脂,向桑扈提出了这件事,桑扈告诉他,阑珊拥有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不是我们每一个人可以想象的,它可以化为万物,可以起死回生,可以伤人救人,只是这一切,都掌握于它自己。
它不为谁。
荀良明白了,便让温言折下这根树枝,用来存放许七安的魂魄,有生之年也许可以再看见许七安的魂魄出现在眼前。
没了阑珊破损灵体的滋养,七安轩内的梧桐树又恢复了往日里的落败样子。
荀良推开南风屋子的门,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南风躺在地上心口插着一支梅花枝,无奈叹息。
自作孽,不可活。
但愿来世他可不再如这般样子。
苏曲心如死寂,如今他落得这个样子,也算是罪有应得?
心爱之人离去,信任之人死去,留他孤身一人。
苏曲回头看着荀良:“荀先生,多谢。”
他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根梧桐枝,轻轻的用手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将他递还给荀良:“荀先生,这个还给你。”
荀良接过梧桐枝,又看了看苏曲:“苏城主打算接下来该如何?”
如果他们当时没有答应帮苏曲,也许事情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如此惨败。
“便在这继续一人一城一壶酒,身伴梧桐……”苏曲看着南风,心中叹息。
“也好,苏城主,荀某对不起你。”荀良躬身行礼。
“荀先生,你不必如此,这事谁也不知道会成今天这般模样,谁也想不到,连我这个同南风一起二十余年的人都不知道。”苏曲有气无力的说道。
失望,疼痛,后悔通通向他袭来。
“过几日我便把南风带回他的老家,好好安葬,他无论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也终究还是我的手下,他也是为了我而死……”苏曲喃喃的道。
带回去?想必是苏曲与南风儿时的住处,或许他想像埋葬许七安那样,把南风埋葬在那里,等南风的魂魄归来?
不可能了……荀良想到,南风的死是死于红衣的梅花枝,不同于许七安是得病而死。
红衣女子的梅花枝杀人无形,伤的不仅仅是南风的肉身,也是他的魂魄,在梅花枝刺进南风胸膛时的一瞬间,他的魂魄也被梅花枝刺穿。
南风是凡人,怕是已经灰飞烟灭。
这些,荀良并没有告诉苏曲,让他留个念想,也好。
“温老头,阁主,桃李,桃李她……”木鬼含着泪跑了过来,跌跌撞撞的,“她好像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情……”
荀良面上的表情凝固,看向温言,果然还是像他所想的那样。
“走。”温言大步如飞,快速的来到白桃李身旁。
白桃李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脸色微微泛白。
荀良看向木鬼:“她怎么了?”
“桃李刚刚醒过一次,可是好像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情……”木鬼看着熟睡的白桃李,“她又睡着了……”
温言走过去,伸手给白桃李把脉。
“她醒后说了什么?”温言问道。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问这是哪,我是谁……”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应该是的,她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木鬼小声的说道。
荀良皱眉,走到白桃李身旁:“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样啊,温老头。”
温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该怎么办?”
荀良不说话,只是心里有些闷闷的。
“待她醒来,木鬼你按照我说的把她送到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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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客栈。
雪夜难得一次推开门去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自从那日同黑衣女子说过后,她便再没有出现在一间客栈里,倒是听话。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最好不要让雪夜知道她在耍什么花招。
雪夜立于湖边,这是那日带白桃李来过的那个湖,白日里安静无比,黑夜更是安静,人烟稀少,偶尔有几处微风拂过湖面。
雪夜看着层层荡漾的湖面,眼中有些复杂。
他在等一个人。
过了一会,伴着一阵微风的拂过,空气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梅花香,雪夜勾起唇角,便知道,是她来了。
“来了?”雪夜笑着说,望着湖面,湖面上倒影出一个女子,是那个红衣女子。
“主子?”红衣女子看着他。
“事情办妥了?”雪夜问道,声音中如含冰霜,一副凌驾于人之上的模样。
红衣女子看着雪夜:“是。”
“好,白桃李现在怎么样。”雪夜又问道,那日在漫香楼前她被荀良拉走,看的出来,她的小腿处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脸色不太好。
“主子,您就这么在乎那个白桃李?”红衣疑惑的看着雪夜,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雪夜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人了。
她虽然讨厌那些人,但是白桃李这个小姑娘她还是讨厌不起来。
她不知道雪夜从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个白桃李对他是有多么重要,怎么认识的,怎么喜欢上的,她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白桃李……她的情况似乎不太好,”红衣说道,“她好像失忆了?”
红衣女子有些奇怪白桃李为何会好端端的就突然失忆。
“失忆?”雪夜看着红衣女子,脑海里不断的搜寻着那日在漫香楼的种种状况。
白桃李小腿处的伤口,他记得明明在漫香楼内就帮她把血止住了……
她的伤口并不是很大,用灵力止住血为何还会裂开……
难道是她本身的体质有问题?
雪夜皱了皱眉头:“你觉得白桃李失忆是什么导致的?”
红衣笑了笑:“主子,这我怎么知道,我既没有跟随过白桃李,也没有听见荀良和温言那日的对话,从何得知?”
雪夜若有所思的看着湖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不是最精通毒术吗,你知道有什么毒一旦沾染上便会像白桃李这般?”
红衣女子想了想,说道:“我不太确定,也许是冰玄毒,只是这冰玄毒是那六出独有的,白桃李怎么可能碰到六出?”
雪夜这才想起来那日在易安楼时,碰见的那个白衣女人……
她就是六出,可是那几根冰刺,雪夜记得他都为白桃李挡下来了。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此毒你可知道如何解?”雪夜心想,既然是毒,那便一定有办法解,毒解了,白桃李会不会就会好起来?
红衣女子看着雪夜:“主子,这毒从来都没人解过,就算是解毒,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毒素,六出的冰玄毒,或许六出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那个女人,她只见过一次,她看着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眸子里冷冰冰的,但是却不像是荀良和主子这样的冰冷,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忘记了一切之后的空无。
她很少说话,不是不屑于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便找到那个女人。”雪夜说道。
“可是……”
“是我去找,”雪夜撇了一眼身旁的红衣女子,“你想办法再去城主府观察一下他们,随时向我汇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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