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虎出征,南北大会战,令公麾下的金银铜铁四阵指挥使全都上阵来了一圈儿啦。到老将军王源这儿,上阵来战神射将麻里庆吉,眼瞧着是不小心摔落在马下。哎?麻里庆吉还找呢,哟,怎么到了我的身后马鞍子上站着啦?原来啊,王源本是步下的将,脚底下的功夫太利落啦。在监牢里二十多年,功夫一点儿没搁下,没事儿每天都在练功,身手太敏捷了。他先在马上把镫摘了,等看着他那刀快到了,假装是被刀给扫下去了,顺着马肚子这儿挂着。麻里庆吉看不着啊,催马从这边儿拐过来,就趁着这个时候,刺溜,顺着马肚子底下钻到那边儿去了,麻里庆吉光顾着在这头儿找人呢,哪想得到哇,那么一个小老头儿能顺着马肚子底下钻过去。王源一过来,噌,就蹿到他这个马屁股上来了,拿枪一指他这后脖颈子。也就是方才麻里庆吉说的这个话够地道,显得很尊重老爷子,王源听着很舒坦,没想伤他的性命。“哎,小子,你把你那刀先扔了吧,就冲你刚才说的那几句,我就不要你的命了,要是把你擒到本阵去,你可就别再想博取什么功名了。得了,我就取你一样儿东西吧。”啪嚓,顺手把麻里庆吉的挠头鹞子盔给揪下来了,自己一纵身就从马身上下来了,又回到自己的马上,把头盔挑在枪上,卖弄一番。麻里庆吉也是轻敌大意了,羞臊得回马归于本队。
这阵儿北国军阵又有驼普氏十二杰哇呀呀地暴叫,要上阵与南朝见仗。老大驼普端首先讨令,抡着一条长把金瓜锤就上来了,王源没用一个照面儿,一碰面儿就是一手霸王中平枪,这个劲儿掐得太准了,轻轻地把他的长把锤给拨出外圈儿,一平杆枪头正扎进驼普端的咽喉,死尸栽落马下。简短截说,王源把自己苦练了四十年的金枪绝技全都施展开来,连挑了驼普氏六杰!野利氏七猛不干了,野利开、野利山、野利刚、野利宏哥儿四个一齐上场,想来个猛鸡夺嗉,趁王源没防备就群战要他的命。老将王源毫无畏惧,策马往上冲,摆枪就要接架。令公在后阵一看,这气儿就给逗起来啦!因为杨继业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这样不光明的人!得了,时机差不多了,不再选兵派将,把令旗交给身旁的大郎延平,交代了几句,一催马就撞出来了,把金刀在背后一横,刀口向外,瞅准了头一个野利开,就奔过来了。令公这是宝马,一撒开了快如闪电。野利开一晃神,嗯?这眼前儿就多了一员老将,一刀就劈下来了。北国的后阵有老将贺鲁达太知道令公这个刀是怎么回事儿了,赶忙喊:“小心了!”还来得及吗?野利开愣头儿青什么都不知道啊,拿自己的狼牙棒还想往出磕呢,呜……只觉得手中一轻,什么都没磕着。啊!再瞪眼看杨令公,眼前是一花,金光一闪,耳轮中就听咔嚓,连人带马,顺着就剁下来了,人死,马塌架。令公的这口刀乃是宝刀九环哪,重一百零八斤,无金不断,直接切断了狼牙棒的杆子就砍下来了。野利山眼睛都红了,啊!我的哥哥!哎呀,兄弟我来给你报仇!上前来战令公,抢个先手,拿大斧子来砍令公。令公还是照方抓药,对待这种人不废话,把金刀一抡,咔嚓,斧子头就掉了,大刀犹如车轮相仿,再转一个圈子,二回落刀,又落在这小子的脑袋上,噗,正切在后脖子上,尸分两段。那边儿再看王源,走马把那哥儿俩也都结果了。二打四南边又得胜一阵,特别是对过儿金刀令公出来了,九环定宋宝刀在这个阳光底下金灿灿耀人二目!甭打了……北国的将官都个个胆寒。令公就跟王源说:“兄弟,你先下去歇息片刻,少时瞧我的金刀号令,你就指挥人马冲锋陷阵!”“好嘞,哥哥,我盯着你的刀!”王源拨马退回阵中。令公催马到战场当间儿,把手里的金刀一横,单手点指:“呔!对面居中者,可是元帅韩昌吗?可认得本帅金刀令公杨继业?还不快快出来答话!”韩昌一看,老令公出来点名儿叫自己出去,扭头看看麾下将官,“列位,本帅我再问问,还有要出马临敌的吗?”几位老将和独臂左贤王贺鲁达就怕杨继业的这口刀,赶忙推脱,“呵呵,元帅,金刀一出,我们都不敢再上阵了,就看您的啦。”韩昌自己掂量掂量,说老令公的威名,我爸爸早就跟我说仔细了,别的不怕,就怕他那口削铁如泥的金宝刀!按说就我这能耐,跟北国的好几位能人名师都学过艺,就我这杆枪单凭着枪法能耐,我不惧怕老儿杨继业,可是要是他拿那宝刀削我的枪,我也不成啊。韩昌这一打愣神儿的工夫,就听自己本队里有人哼哼地狂笑,嗯?哦,原来是渤海的猞猁王高天蝤。“怎么,高帅,看意思您是不服啊,您这是打算出马会上一会这金刀杨令公吗?”
高天蝤狂啊,把嘴一撇,“嗯……韩元帅,列位都督狼主,你们瞧,他使的是刀,我使的也是刀,我们家这口刀敢说是打遍天下未遇对手啊。今天我倒要会一会这位号称天下第一口名刀的杨令公,看是他的刀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韩元帅,您和这老几位就给本王我助威吧,瞧我的!等我要是刀劈了老儿杨继业,没别的,韩元帅……您可得给我起得胜鼓,咱们好乘胜再去复夺三关!”“好,高帅,那就全看您的了!”说着话高天蝤一抬腿,格棱,把自己的三叉鬼磨刀摘下来,催马出阵。令公在马上一看,对过儿猞猁王跑出来了,见此人:
跳下马平顶身高得在一丈开外,肩宽背厚、膀大腰圆,头上戴着一顶四棱八角金幞头软皮檐的番王帽,顶上双插雉尾,身上挂着层层叠叠的大叶龟壳甲,海马皮的披肩,两头高高翘起,当间儿是个金锁扣,别着两条花狐尾,搭甩在胸前,下边儿是皮靴皮裤,牢扎牛皮镫内;再往脸上看:面赛青瓜绿,说蓝不蓝,说绿不绿,两道火烧眉直冲额角,一对铃铛眼,黑眼球小、白眼球大而发黄,瞪起来跟金钱儿相仿。眉心这儿立着三道立纹儿,好像一只三叉戟头,金光闪闪。通关鼻子,大嘴岔,两只嘴角快咧到腮帮子上了,两鬓边搭甩着髡头披发,颏下是扎里扎煞的红钢髯,衬着左右耳上一巴掌大小的八宝金环,锃明瓦亮。胯下是一头避水金睛兽,掌中托的这口刀太怪了,丈二长的刀杆后头没有刀纂,单尾巴上缀着一个大铁疙瘩,刀盘是一个坐着的小鬼儿,俩腿扎地,夹着刀杆;双手托天,一只手里攥着一个刀头,再从他脑袋顶上又伸出一个刀头来——合起来是三只三尺来长的刀头,各朝一边儿。上阵一交起手来,好像不是跟人打,而是跟这个小鬼儿打一样儿。这种刀就叫作三叉鬼磨刀。
高天蝤来到令公的马前,通报了名姓,“哈哈……老南蛮,杨继业,本王我早就想会一会你啦。听说你当年一口金刀镇雁门,把北国的将领都给打怕啦。那是本王出生得晚,你没遇见我。今天我渤海跟随大辽南征,一半儿是为了夺取宋王的江山,一半儿就是要碰碰你这口刀!”令公一捋银髯,“流沙猞猁王,南北两朝早已修好罢兵,你渤海独霸海东,老百姓有好日子过,你干吗还非要和我大宋开兵见仗呢?你为了一人之虚名,背信弃义,妄动刀兵,你看看,你们这一仗前前后后死了多少人?胜也好,负也罢,你回国以后,还有何颜面见自己的父老臣民呢?”高天蝤听着不耐烦,“哼!杨继业,你要问我这个,我反倒要问问你,我家三弟好心好意到东京汴梁给宋王献宝,你们不领好心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置我三弟于死地哪?就为这个,你宋王就不是仁德之君,你还跟我讲什么仁义呢!”令公一摆手,“哎……流沙王,你们名为献宝,实为斗宝,你那是下战书来的!再者说,你三弟他来到东京汴梁大庆朝元殿上,口口声声藐视我天朝勇士,这才有琼林苑内南北斗宝。你弟弟死得一点都不冤,你要怨,得怨你自己,为什么派他来献弓斗宝,白白地丢了性命?”“得了,老南蛮,我不跟你斗嘴了,今天咱俩既然在疆场上遇见了,多说已然无用,来来来,你我对一对手中这口刀!”说完了一拱坐下避水金睛兽,把三叉鬼磨刀举起来这么一晃,三个刀头相撞,哗棱棱棱棱……唰,奔令公的顶梁门就砍过来了。令公心说,我要是还靠宝刀赢你,你肯定不服。想到这儿没拿自己的刀口冲着他那刀,只把刀头扁着,像扇扇子一样把九环金刀一抡,呜……挂定风声,□啷啷啷啷啷……这声儿可就大了,把高天蝤的刀就给磕出去了。高天蝤叫令公这一下给震得两膀发麻,后脖颈子直发酸,两只手直哆嗦……哟,这老头劲儿可不小啊。
二马错镫,高天蝤把刀头一涮,来了个“海底捞月”,哗棱棱棱……这刀走起来带响儿,直奔令公的后腰就推过来了。令公右手顺势一压,用刀背儿朝后一撞,鬼磨刀的刀头和九环刀的刀背儿就撞上了。刚一撞上,高天蝤手里这刀一拧,刀头就打上转儿了,哗棱棱棱……三叉鬼磨刀顺着九环金刀的刀头就往上滚,这要是叫它滚上,刀盘下边的整个手掌都得掉喽!这就是三叉鬼磨刀的独门招数,叫作“浪里翻涛”。可是高天蝤失算了,杨令公的刀背儿上不是光的,上边是连排九个犄角,每个犄角上都挂着一只金环,三叉鬼磨刀顺着刀背一滚,小鬼的一只手正好挂在金环犄角里,格棱就给卡住了,鬼磨刀就没滚上来。马走盘旋,又是第二个照面,令公抢了个先手,把九环金刀高高举起,力劈华山,照定高天蝤的肩头就砍下来了。高天蝤刚才见识过这口宝刀,没敢愣瞌,把鬼磨刀一摆,从旁门横着给拨出去。俩刀一挨上,当啷,令公没容他拨出去,刀头就往外一横,顺着这个劲儿,金刀横着打了个旋儿,二番转回来,唰,直奔高天蝤的脖子就来了。高天蝤一愣,这么沉的刀老头儿还使得这么快?赶紧回手,拿鬼磨刀的刀头找令公的刀盘。大刀的把法和其他长兵刃可不同,右手就紧在刀盘底下握着,鬼磨刀三面都是刃,要是被戳着,右手必定要受伤。令公一瞧,好小子,手上也不慢哪,自己要是再顺劲走刀,等于是把自己的手送给人家了,赶紧一抽手,刀往回一带,把刀头翻个个儿,□啷啷啷……二马错过镫去,又是一个照面儿,走了有一个回合。
就这么,两个人你来我往,两口刀舞动如飞,打了有十几个回合,令公有心谦让一二,没拿自己的金刀刀锋找他的刀,希望他能知难而退。高天蝤呢,也知道定宋九环锋的厉害,不敢碰他的刀锋。俩人马打对头再一碰面儿,令公把金刀一横,“且慢,流沙王,老夫尚有一言相劝。”高天蝤把马一扣,“哦,杨继业,你我胜负未分,还有何话说?”“流沙王,你我两刀相对,也战了十几个回合了,你也知道要想赢我可不那么容易。可是你拍拍胸脯想一想,你身后这些当兵的,有谁是真想跟着你出来打仗的?你听我一言,带着自己的三军儿郎们回国去,回头你两个兄弟的后事,包在老夫我身上,我管保我家万岁能以王侯之礼给你厚葬。这一仗甭管有多少损失,我们既往不咎,该是睦邻友邦咱们还是友邦之交……你我二刀对战,世上已尽人皆知,知道的都说你与老夫在疆场上不分胜负;不知道的,也准得说是你敬我年岁大了,诚心让着我的。怎么样?流沙王,你要是答应,咱们各自鸣金收兵,或者说换天庆王来阵前,我跟他理论一番。这仗,我看就不必打了。”嗬,老令公这几句话说的,在情在理,把面子都给足了,你高天蝤要是再不悔悟收兵,可就是找死了。高天蝤呢?听令公说完这几句话,不由得仰天大笑,“杨继业,你刚才说的这番话真叫本王好笑。本王的两个兄弟是你们厚葬就能罢休的吗?好,你说你年岁大了,年岁大了你还上疆场来干吗呢?你我就甭废话了,今天到在这个地方,叫得胜坡,不是你把我砍了,就是我把你剁喽,绝没有第二条路!来来来,你我撒马再战!”令公一看,得了,不把自己的命搁在这儿,这个高天蝤是没完哪,怎么跟他兄弟高天虬是一路脾气呢?也罢,令公把金刀一摆,唰,一提坐下马的缰绳,转回来,二次撒马,和高天蝤战在一处。令公和金刀老祖学来的刀法称为连环转锋刀法,妙就妙在刀锋的盘旋转环上,刀头能从各个角度转回来,一个照面儿能转换五个旋转。令公见流沙王高天蝤不听劝,就把自己的绝招使出来了,九环金刀刀走盘旋,快如旋风,二马一对,令公抢先手一个“秋风扫落叶”从腰里横着推。高天蝤合刀往上挑——他反正是不能立着来挂,那样儿自己的刀杆就得叫令公的刀给削断喽。令公不等他三叉鬼磨刀碰着自己的刀头呢,刀头一转环,刀背朝下,搬刀头,献刀纂,照着高天蝤的大腿根儿就点过去了。这时候高天蝤的刀抬上来了,赶紧抽手压刀拦令公的刀纂。没想到这是令公刀法的虚招,刀头再一转环,哗棱棱……刀口可就冲着高天蝤了,趁着他的刀刚要压着刀纂那工夫儿,令公借劲还刀纂送刀头,咔嚓,九环金刀落下,高天蝤两只手连着刀杆都给切下来了。二马一错镫,令公把丝缰一带,宝马前蹄腾空,令公一翻身儿,九环刀三番转环,右手单手抡刀,噗,正切在高天蝤的后脖颈儿上——渤海猞猁王狼子野心,献宝斗宝,妄动刀兵,三兄弟俱都死于非命。
这边儿沙场上高天蝤一死,令公就势把金刀一举,后军得了号令,王源和大郎赶忙把令旗舞动,阵中鼓声如雷,八杆飞虎旗都抖开了,舞动起来。这是号令,杨七郎的黑虎旗打头儿,左边有六郎,右边有五郎,黑白青三只虎,挥动全军就杀出来了,喊杀声冲天哪。“杀啊!流沙王叫令公斩喽哇!北国军兵已然败阵喽呀,赶快着抢营夺寨啊!”哗……铺天盖地而来。元帅韩昌一看,杨家火山军的士气正旺,自己这边儿几阵都输了,甭管是谁,为将的、当兵的这会儿必然都无心恋战,都想着是要重整军威再来作战。这会儿要是自己也挥军上前迎敌,这仗倒是也有这么打的,为国家浴血沙场不算什么,可是这么硬碰硬,北国军兵是准得吃亏。赶紧吩咐响号角,狂敲锣,大军往回撤。
别说,撤得还真快。北国大军往回撤,单有几支人马留在后阵,跟杨七郎、杨六郎这些队伍截战,这就是为了护着大部队。哎,这就能够挡一挡,韩昌保着天庆王要退回大营好排布防御的工事,待会儿好死守大营。可是赶到了辕门这儿一看,糟糕啦!因为这是几十里地的连营,就瞧见东西两侧的连营里人头攒动,火光冲天,各有一支人马从两头儿杀进来啦。书中暗表,这是谁呢?左边是二郎、三郎,右军是四郎和八郎,趁着南北两军在得胜坡刚一开战之时,就悄悄儿地摸过来的——这都是令公的计谋,按约定的暗号儿,三军鼓起,这边一左一右两支生力军杀进辽国的大营。辽军本来留着有好几万守营的军兵,可是这下儿给杀了个措手不及啊,人慌马乱,不知道听谁的了,有忙着赶粮草车的,有忙着收拾军械的,大营里边东奔西走,乱作了一团。韩昌回来一看,嗨哟!看起来这大营是保不住了。得了,与众家将官保着天庆王穿营而过。可是有这么一座大营在这儿隔着,还有不少北国的军兵拦截厮杀,就能挡杨七郎一会儿,容出工夫儿来,韩昌和天庆王带着自己的残兵败将退回到玄武关内,重整军务。
七郎带着先锋敢死军也是一路地追赶,穿营而过,抬头一看,哟嗬!北国的大军都退到玄武关里去啦?走,咱们去夺关去!这儿心里憋着口气儿哪。今日儿个本来是努着劲儿要在阵前好好地打这么一场大仗的,嘿,偏巧儿碰见头一位这家伙自己难以取胜,也搭上自己跟前些日子里耗费的气力也过了点儿,难以施展自己这绝命十二枪,结果叫父帅给自己换下来了,不叫自己上场啦。眼巴巴地看着火山军那几位将军轮番儿得胜立功,眼馋手痒啊,就好像是百爪挠心一般的起急,这口气儿就憋上了。一瞧见爸爸刀砍高天蝤,金刀一举要冲锋了,这可太好啦,冲锋得我打头阵呢,我是先锋官哪。鼓声一响,没等大家伙儿反应过来呢,自己一催胯下这黑毛虎,四蹄蹬开,这就冲下去了。麾下的将士也都跟着是乘胜追击,都乐意跟着七郎冲锋,怎么?净打胜仗啦。七郎带着人闯过了北国得胜坡的大营,再一看,全都撤到玄武关里去了,打马就要去夺关。六郎和五郎冲上来了,六郎催马过来一伸手自己这杆枪往前一杵,拦住七郎,“小七儿,你慢着点儿,敌军都撤到城关里去了,咱们就甭追了,先打扫战场,把这些北国大军的辎重粮草都运回去,咱们就跟这儿守着,你先别忙去抢关——咱们父帅攻城的将令可还没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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