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早春的第一场雨水落下,万物恢复了苏醒,欣欣向荣,积极向上。雨过天晴,春风伴随着日光,当再度落下时已是来年的三月。
这一日陆羽早早的醒来,在石壁上划了一笔记录着新的一天开始。想不到时至今日,已在这谷上居住了五月之久,而距离面壁结束也只剩下几十日的光景,不禁有些感慨!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便走出了山洞。站在崖上望着天际万里飞云,云烟妖娆,天气晴朗,眺望远处三座高峰不胜壮观。偏过头来便见老伯正盘膝打坐,便也没上去叨扰。
说来奇怪,今日的清晨可真有意思,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已有数十道流光在空中飞过,而且他们都有个共同的方向竟是凌阳峰。有些不解,胡言乱语道:“今日凌阳峰莫非有什么喜事,这么热闹?”
本没有动静的老伯眉头一挑,问道:“小子,今天是几日?”
“三月十五。”
老伯听后,猛的睁开双眼,笑道:“呵呵,日子过得可真快。小子,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三月十五就是三月十五难道有什么特殊?很是不解,摇了摇头。
“你可听过凌阳峰论剑!”
这才恍然大悟,这凌阳峰论剑乃是剑宗的头等大事,每十年举办一次。可惜当年刚刚上山,道行低微没能前去观礼,而如今却又被罚面壁再一次的错过了大会,越想心中越有些失落。
“这论剑大会十年一次,地点则是在凌阳峰的观仙台上。与其说是论剑大会,倒不如说是选出每一代的七子传人,这些人可坏了,明面上不争高低,却是在背地里排个一二三四,都希望自己的爱徒能够一跃高位!我若是没有记错如今的七子之首应该还是赤霄子那小子……”
陆羽没有理会,心中暗想,这次论剑估计师父和师妹都会前去观礼,师妹本就喜欢热闹,此刻估计高兴坏了,倘若自己也能前去该多好。
正当遗憾之际,却听道:“小子你随我在这崖上修炼也有五月之多,时间也够久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当听老伯告别时,心中满是不舍,追问道:“老伯,你这是要去哪?”
“哈哈,天下之大还是有老夫的一处容身之所。我在这谷上待的太久了,久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是时候下山转转了,也不知如今的天下变得怎样了!”话语中没有一点犹豫和不舍,眼眸深处反倒露出一些向往和憧憬。
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的离别,和老伯相处虽然不久可心里却真的有些不舍。在这五个月里老伯待自己虽然严苛却传授了很多修行秘诀,还说了许多关于爹爹的往事,虽说有些古怪可骨子里却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沉默了片刻,指着远处的结界说道:“可是这结界只有掌教、掌门才能打开,你怎么出去?”
老伯听了没忍住大笑道:“小子,你可太小瞧老夫了,别说是这区区结界就算是你口中的那三人一同前来,我要走他们也留不得!”
来到结界旁运气片刻,白袍一挥,地上卷起一层劲风结界便露出了一道小口。陆羽见状心中有些惊讶,这结界乃是祖师爷所造虽说年岁已久咒法可能有些削弱但若不知破解之法,想要强行打开也断不会如此轻松,难道这老伯真的是天山派的某位前辈?
老伯止步在旁许久,迟迟不肯离去,回头望着崖上风景,余光扫来在陆羽的身上停顿了片刻便潇洒的回过身去,化作了一缕云烟消失在了原地……
一阵舒缓的春风吹过,吹舞着衣袖和地上的草木,巨石上飘来一封书信,伸手抓住,只见上面写到:小子我与你双亲乃是八拜之交与你也是颇为有缘,我知晓你心中疑团重重,不便告知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待时机成熟你自会了解其中一切。今后出了谷万不能说见过我,任何人都不行!曾听你说你身上的那本曲谱是一位女子所赠,虽不知其中事故缘起但切记要保管好这本曲谱,其中玄妙不可言喻。山高路远,水流长行,待时机成熟你我自会再见!
将手中书信完好如初的叠好收起保管在衣物内,一言不发继续着往日的清修。崖上又一次恢复了寂静……
栖霞峰的一隅角上,焚香塔外的竹林边,一位妙龄少女盘膝坐与林间。微风拂过,身上的几缕彩带肆意飞扬,双鬓的一抹散发也微微带起,周身的一席素色丝绸与林间绿意紧紧相称,仿佛融为一体没有半点突兀。素色的青衫内搭衬着一件天青色道袍,肌肤白嫩甚是悦目,茂密的发丝从后脑披散下来,头上扎着两个“鼓”,一支翠绿发簪从中插过。微闭着双目,抿着单薄的嘴唇,调息运转着体内真气。
芸瑶自上次回山后便被罚在这竹林中静修了三月之久,今日便是满期之时。茂密的竹叶遮蔽住了天上的日光,可早春的山间冷热交替,恰逢正午,不时有汗珠从额上滴落。
突然一阵怪风径直朝自己袭来,几里内的竹叶也如同被人操控一般,露出凌冽的锋芒飞速射来。似乎是早已知晓,嘴角微微上扬,当竹叶靠近自己几尺时,双目一睁,周身温度风速空气迅速旋转,竹叶如被定住不停的原地颤抖无法朝前再进一毫。运气的手朝两侧一打,一股霸道的气旋便将竹叶震得粉碎。
“瑶儿看来这三个月你没有白白浪费,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果不其然,待转过身来,师父便出现在了眼中。早在数日前便听闻雪青真人从铸剑谷底出关,叫的谷口上空霞光闪烁,看如今模样体内的毒气应该都已排出,至于其丹田的真气消耗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今日的姬雪青打扮得倒是颇为端庄,换上了一席掌教道袍,衣袖之中似乎准备了一件厚礼。
这三个月来独自在这竹林可憋坏了,见师父到来心里乐开了花,凑到上前。姬雪青也了解她的性格,让她一个人呆着可的确是煎熬难耐,转身朝焚香塔鞠躬行了一礼。说道:“三个月的禁闭也算过去了,你即刻随我去凌阳峰吧!”
“凌阳峰,去哪做什么?”
“今日是三月十五,十年一次的观仙台论剑便是今日,你身为我的亲传弟子自然是要前去观礼的!”
待反应来时人早已兴奋的原地直蹦,凌阳峰的论剑大会她早有耳闻,十年才一次,机会难得,当年修为不足没能前去一睹,如今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师父,陆师哥也是你的徒弟,让他也去吧!好多年前我便和师哥约定了要一同前去,你看……”
姬雪青挥了挥衣袖,没有半点犹豫,直截道:“不行,他如今在谷上思过,不得期限,我断不会放他出来!”
又抬眼望了望天色,催道:“好了,吉辰快到了,你梅师姐和四位长老也都先一步去了,我们也快些动身。”芸瑶见求情未果也没有办法,只得跟在后面一同朝着凌阳峰去了。
今日的凌阳峰格外热闹,人山人海,沸沸扬扬。凡是在宗中有些资历的弟子都要在山门前恭迎到来贵客,这十年一次的论剑可不仅仅是剑宗一家之事,在这江湖乃至正道当中都是头等大事,今日到来宾客不光有江湖门派子弟,还有不少隐士高人,宗教人士,甚至就连山下灵州城的朝廷命官都要前来观礼。这一波波的人流将小小的山路挤得是水泄不通,山门边一时吵杂无比,待看见两缕流光落下,在场之人都肃静了几分。正是从竹林赶来的姬雪青、芸瑶二人。剑宗的几名弟子见状急忙上前鞠躬行了一礼,周旁的三五位武林人士也上前抱拳齐声道:“雪青真人,有幸一睹光彩!”
姬雪青也没有一一理睬,抓住一位剑宗弟子便询问道:“追阳掌教此刻在哪?”
“掌教真人此刻在观仙台上,还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大会就要开始了。”
不远处的梅倩儿见了两人的身影,窜了过去,催促道:“师父,四位长老也已到了观仙台上,师父也快些动身吧!”
点了点头,自己身为主宾短然不能迟到,二话不说便化作了一缕云烟朝着山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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