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狡兔三窟,对谭冲这等高手来说,又何止三窟?
只见他从一户人家的空调外机上跳下,眨眼间消失在另一处楼顶天台,又匆匆穿过长巷,在某个不起眼的铁门前轻敲三下,心中焦急等待,幸好没几秒就有人开了门。
谭冲闪身进去,是一个穿着长款睡衣的独身男人,淡漠地看他一眼,又躺回到床上继续看直播,仿佛放进来的只是个空气。
这便是先前派人联系过的逃生手段之一,每个月谭冲的手下都会给这类人一笔钱,并告知他们无论何时,只要暗号对了,就一定要立刻开门,其他事情不许多问,不许多管。
谭冲在卫生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借助半路上所拿到了工具包,对自己的面容进行修整。
片刻后,更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物,谭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大摇大摆的从这间房子的正门出去,在走廊上稍微辨认方向,一脸轻松,神态自若地往楼梯走去。
直到此刻,谭冲心里才稍微有些踏实感。
隐匿行踪、变装向来是他的绝技,谭冲有绝对的信心,哪怕那个神秘大佬此时再见到他,也绝对认不出来。
甚至说,也根本想不到谭冲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原先的谭冲,身高一米七三,不高也不矮,是个特别合适的身材。
太高了,人群中容易引人注目,并不利于隐蔽,行动起来也没有瘦小的人敏捷,特别容易吃亏。
太矮了,武力值会下降,有些活也做不了。
但现在的谭冲,身高整体被拔高了十厘米,骨架也扩充起来,显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谭冲重新回到大街上,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不过,对于蜀都来说,十二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大街上仍是熙来人往,出租车打着灯,在大街小巷闲逛。
晚春三月,气候宜人,不热也不凉,夜市摊一片热闹,啤酒与烤串交响,大家都在巴适的环境中沉迷,根本没有人注意这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大汉要去向何方。
谭冲心中稍定,既然已经到了人多的地方,想来身后的追踪者也会稍有忌惮。
干他们这行,向来是见不得光,也不愿意见光,以免引起更多的因果麻烦。
但总是在人群热闹处呆着也不是事,热闹总会散去,人们总会归家,但谭冲要回哪里去呢,他的家又在哪里呢?
一向方向感极强,行事作风干净利落,坚定不移的谭冲,此时竟有一丝惘然。
谭冲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丝软弱代表着什么,这意味着他真的老了,才会有这种不该有的情绪。
或许接下来,他真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找个人迹罕至的偏远所在,过上逍遥世外的生活。
要不然,这样的软弱,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将会被无限放大。
他坚固的心境,也会因为这样一份情感,而像镜子般砰然碎裂。
“砰!”
正想到镜子,谭冲左侧所经过的商场的玻璃橱窗,砰地一声爆裂开来!
那只手,那只在半刻钟前,让谭冲感受到死亡气息,仿佛咽喉被掐住,难以呼吸的无情铁手,再次出现!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谭冲的衣领,狠狠将他拽进这家已经打烊的商场!
仿佛是电光石火间,谭冲觉得自己的身躯飞速旋转,仿佛风车一样,头下脚上,整个掉了个个。
嘭!
一声闷响,谭冲感觉自己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后背开始蔓延全身。
如果他没有感觉错,他的脊椎在这一下碰撞中已然受伤!
而他连伤害他的人的脸都还没看清!
快,太快了,这一切的发生快如闪电,脑海中的念头都尚未生出,便已经被迅猛如风的动作所击散。
这个人,到底是谁!
能够看破他的伪装,还以如此暴戾、毫不顾忌围观群众的手段对付他……
这种风格,这样的猛人,到底是谁!?
……
……
周凡抓着黑衣男人的一条腿,像是抓着一把拖把似的,在静谧的商场里走着。
虽说此时已经熄业,但商场里仍是保留着最低限度的灯光,提供些许光线。
但这样一来,这一幕就显得更为可怕了。
在一片昏暗的环境中,一个人,拖着另一个人的脚,沉默地向前走着。
就好像是冷酷无情的凶手,在杀人之后对尸体进行毁尸灭迹似的。
周凡不是凶手,谭冲此时也不是尸体,他还活着。
但他却半点也不敢动,不敢挣扎,不敢做出任何会触怒周凡的举措。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奋力挣扎,周凡拖起他来绝不会这么轻松。
他更清楚的是,如果自己表现出不配合的态度,下一秒他就会被打晕,甚至打死。
与其如此,倒不如安静下来,伺机而动,寻找稍候的逃生机会。
他的身上还藏有不少东西,但需要空间才能施展。
直到走到洗手间里,周凡关上门,冷冷说道:“把你衣服脱了。”
谭冲心头一惊,随后又是一喜。
脱衣服,显然是担心自己身上藏东西。
可让他自己脱,岂不是给了他动手的机会?
谭冲小心地将这丝喜悦隐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强忍撕裂般的巨痛,从外套开始,慢慢地拉开拉链。
与此同时,谭冲利用余光观察这个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听声音,年龄不大,但不排除伪装。
在江湖上混,谁还没有几个马甲?
身高倒是挺高,但不像大肌霸那样浑身鼓鼓胀胀,看起来反倒挺瘦削。
有一种谦谦书生,一碰就倒的感觉。
但亲身感受过这个男人体内蕴藏的巨大力量的谭冲,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伪装,都是假的!
柔弱?一碰就倒?
那股庞然大力简直可以倒拔垂杨柳了好吗?
脱下外套,将藏在内衬里的刀片贴紧手心,谭冲再慢慢解下皮带。
在这个过程中,这个被他视作大敌的男人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身子松松垮垮的,全身上下都是弱点。
好像就是在故意诱引他出手攻击似的。
但谭冲半点不敢。
破绽越多,证明越假。
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随时防备着,又怎么会放任他这样一个在暗网中赫赫有名的杀手,不管不问?
心里知道周凡在故意示弱,但谭冲根本不上当。
他老老实实解下皮带,往下褪去裤子。
这件事对他来说很是艰难。
刚才那一甩,将体重一百三十多斤的他狠狠摔在地上,其中的动量难以计算,但产生的冲击力已是将他的骨头撞出了裂纹,肌肉产生了肿胀。
现在要咬着牙口,强忍疼痛脱下裤子,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在他慢慢往下拖,马上就要图穷匕见,露出藏在裤脚、装有迷药粉末的瓶子时,
周凡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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