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荣赞歌

    
    第十二章、扭转狂澜（二）
    母亲再一次穿着睡袍，拿着笔记本来到儿子的房间。
    刚打开房门，一支PVC材质的箭矢飞过，箭头的吸盘“啪”地一声吸到墙面上；另一侧，身着一件小睡袍的儿子正手持一把1:1比例还原的玩具弓箭，反复练习着。
    “喜欢这件玩具吗？”母亲笑着问道。
    “超喜欢！”儿子放下弓箭，满足地笑了。
    过会儿，儿子又问：“妈妈，明天我可以像你一样骑在马上射箭了吗？”
    “好~明天咱就试试。”说着，母亲在床沿一侧坐下，开始翻看手中的笔记。
    儿子也默契地躺到床上。
    故事随即开始：
    “冬季从乌蒂卡的战事中撤出之后，西庇阿的军队在乌蒂卡的南部荒野一带构筑冬营地，取名为‘科尔涅利乌斯冬营地’。
    而西法克斯和吉斯戈的军队，也分别在一西一南两个方向筑营，对科尔涅利乌斯营地形成钳制。
    此时西庇阿全军只有2.6万人，面对敌方合计9.3万之众，必不可蛮干。于是西庇阿决定充分利用冬季休战期，向两方派出使者，进行会谈。会谈的内容主要是，西庇阿希望努米底亚国王西法克斯作为罗马与迦太基两方的中间调停者，调解双方的矛盾；而西庇阿给出的条件则是，以罗马军撤出北非来换取汉尼拔撤出意大利。
    作为两个大国之间的调停者一职，让西法克斯的虚荣心爆棚；为此，他津津乐道于这项事宜，并表现出了相当大的热情。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其实并非西庇阿的本意。
    西庇阿派往西法克斯与吉斯戈营地的罗马使者，实为罗马军中的百夫长乔装打扮。在冬季休战期的近三个月时间里，这些乔装成使者与随行人员的百夫长们频频来往于敌军的营地，早已对其营地构造与岗哨安排了如指掌，并将所见景象一并记在脑子里，回营之后上报指挥官。
    最后一次，西庇阿遣使去往敌方营地，表达了自己最后的决定：虽本人希望求得和平结局，但碍于无法说服元老院众人——他们坚持要把汉尼拔在意大利造成的伤害一并还给迦太基，因此战事只得再度开启。
    这一年开春，西庇阿继续率军攻**蒂卡；然而这仅仅是一次佯攻，投入攻城的部队数量也只有全军的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一，则分别由副官雷利乌斯与马西尼萨率领，这两支部队于夜间分头袭击西法克斯与吉斯戈的营地。
    夜袭成功，努米底亚与迦太基的营地同时燃起熊熊烈火。吉斯戈见势不妙，即刻转身往迦太基遁走。
    而正在佯攻乌蒂卡的西庇阿的军队则立即停止攻城，转而向西，赶去和雷利乌斯与马西尼萨会师，围攻一片狼藉的西法克斯营地。
    努米底亚国王西法克斯被俘。
    西庇阿与马西尼萨一同挟持着被俘虏的国王，不费一兵一卒进入努米底亚王宫。一夜之间，努米底亚王国易主，并倒戈成为了罗马的同盟国。
    马西尼萨重新赢回了本属于自己的王冠和王后。
    有了努米底亚王国作为后盾，西庇阿军中的骑兵力量迅速得以提升。
    “这一次的惨败直接震动了迦太基高层，他们火速发出诏令，召回了留在意大利的汉尼拔与马可尼。
    就在汉尼拔离开意大利的一个月后，罗马的持久战主义者费边——这个与汉尼拔对峙了几乎一整个晚年时光的老将——终于燃尽了自己的生命，安然离世，享年72岁。
    扎马战役
    汉尼拔带着追随自己多年、身经百战的将士们回到迦太基；但要与西庇阿的军队相抗衡，光凭自己现有军队的数量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这一年，汉尼拔立刻开始招兵买马，当然还有战象。
    迦太基是一个雇佣兵制国家，大多数有钱有势的本国公民不愿意亲自上战场打仗，他们大多以花钱雇佣周边国家或部落战士的方式，来为自己作战。
    所以罗马一方的军队大多数士兵们都是为了国家利益和荣誉而战，而迦太基的军队则多数为金钱而战；这样的一支军队，很难说他们会不会为了活命而丢下佣金逃离战场。
    一待招募完毕，汉尼拔便将军队屯驻在一座名叫‘扎马’的小镇附近。
    另一边，西庇阿也与马西尼萨会师于扎马镇西边的纳拉格拉。
    期间，双方频繁派遣侦查员相互侦查。
    不幸的是，迦太基派出的三名侦查员被罗马哨兵抓获，并被带到指挥官营帐中，交于西庇阿处置。
    然而，西庇阿只是笑着告诉三名俘虏，罗马军的指挥官愿意亲自带领他们三人，前往任何他们想要侦查的地方进行侦查。
    这一回答令三名俘虏感到惊愕，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
    就这样，西庇阿真的带着三名迦太基侦查员在自己的军营里四处游走，并且所到之处均向他们敞开。一圈下来之后，西庇阿问他们：对侦查结果是否满意。三人回答：满意。
    之后，西庇阿轻描淡写地命令部下放走了他们。
    迦太基的这三名侦查员回营，向汉尼拔汇报了此事；沉默几秒之后，汉尼拔遣使向西庇阿提出会谈。
    两军营地中间的一座小山丘上，这两名指挥官并排站立，两眼望向远方。
    汉尼拔率先开口：
    最幸福的选择大概是罗马人的手伸不到意大利意外的地方，迦太基不走出非洲的地界。此刻摆在眼前的，是一场极其危险的赌局；我们甚至准备赌上自己国家的存亡来一决胜负。为了避免这结局，唯有停止两国之间的争端。我已经打算这样做了。在你我这一次的交锋中，即使你赢了，也不会提升你的名气，更不会提高罗马的声誉。相反，如果你输了，不仅西庇阿迄今为止的辉煌战绩一笔勾销，还将导致你身败名裂。因此我建议，把罗马和迦太基之间争夺的西西里、撒丁岛及西班牙等所有这些地方都归属罗马，迦太基人发誓绝不再诉诸武力试图重新夺回。我相信这样的条件，不仅可以保证迦太基有一个安全的未来，同时，你和所有的罗马人也能享受到极大的荣誉。
    现在，轮到比汉尼拔年少12岁的西庇阿发言，西庇阿使用了敬称和对方说话：
    挑起这场战争的不是罗马人，而是迦太基人。这一事实，汉尼拔，您比谁都清楚。如果是诸神在帮助罗马人一步步走向胜利，那也是因为诸神愿意庇护那些为了保家卫国而奋起反抗的人。请问您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做什么？站在我的立场上，请问，您会怎么做？汉尼拔，您能做的只有好好备战明天的会战。因为迦太基人，尤其是您，实在太不擅长在和平环境中生存了。
    双方将领分别从两侧下了山。被载入史册、被后世铭记的扎马战役，将于明晨一早拉开序幕——
    西庇阿，自从其成年的那一刻开始，几乎一直是在汉尼拔的影响下长大；而后来在西班牙的各场战役中，又屡次与迦太基军队交手。如今，这位年纪虽然不大的罗马将军，已经熟悉透彻地掌握了迦太基人的作战方式。于是，在会战开始前的一段时期，他就已经对其军队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尤其是如何对付敌军的象群。
    第二天一早，双方都在排兵布阵。
    西庇阿一方，他让前排的重装步兵以比平时大两倍的前后间距散开排列，而左右间距则更是大的出奇；另外，发射箭矢和投掷标枪的前排轻装步兵就分布在重装步兵的左右间距位置。如此一来，不仅整支军队的人数，在远处看上去比真实数量多得多，而且，这样的排布也是为了应对敌方的象群。
    果然不出所料，汉尼拔将战象部队排在最前列，想必他们会率先发起冲锋。
    双方的步骑兵排布都相类似——步兵在中，骑兵排列在两翼。
    “号角声响起，迦太基的战象发起了冲锋。罗马军中的轻装步兵射出箭矢和标枪后，迅速穿插到重装步兵身后的空当中；此时，敌军那些冲锋过来的大象只是齐刷刷地穿过了罗马士兵之间的左右空当，而几乎没有给罗马的士兵们造成多大的伤害。
    战象有个特点——一旦奔跑起来就很难停下。而穿过罗马军队后，奔跑不止的象群，早已失去了战斗价值。就这样，迦太基的战象队伍徒劳无功地从罗马军队中穿过之后，奔离了战场。
    这时，罗马的主力部队——重装步兵团发起了冲锋。雷利乌斯和马西尼萨率领的两翼骑兵也果断出击。
    这时，迦太基前排新招募的雇佣军顿时慌了神，开始想要逃离战场；奈何身后排列着一排排汉尼拔最信任的老兵，正以严厉的眼神盯紧了他们；于是这些颤抖的新兵们也只得硬着头皮冲锋向前。
    罗马左翼的骑兵与敌军右翼骑兵打得难舍难分。而右翼的努米底亚骑兵却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迅速将迦太基左翼的骑兵部队赶离了战场。这时，迦太基步兵的左翼便暴露了出来。
    西庇阿随即命令重装步兵从右侧包抄。不久，迦太基一方逐渐露出败相。
    赶走敌军骑兵的马西尼萨，迅速率领右翼骑兵团回援。
    如此，迦太基一方败局已定。
    汉尼拔当机立断杀出重围，遁离战场。
    战斗结束后，处理完战场，西庇阿率军直逼迦太基。迫于无奈，最终迦太基与罗马签订了城下之盟——迦太基成为了罗马的同盟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