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一怔,随即扭头向不知生死的虚老看了一眼,他现在正半浮半沉着躺在湖面上,先前接连遭受鞅令之重击,而虚老却毫无反应,看样子他已经无力再挣扎,也或者,已经不可能再挣扎。这种时候,什么样的变故都有可能发生,但为了救虚老,就算要我这条命又如何?虚老曾经多次搭救我于危难之中,纵然是为虚老而死,也是值得的。
我纵身飞掠到鞅令之的跟前不远处站定,立时喝道:“鞅令之,你果真是畜生不如的东西,那好,你非要杀一个人,就杀我吧,放过虚老!”
“李显初,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指责本尊了,本尊乃是至尊魔罗,你,也配吗?!”
鞅令之不屑的扫了我一眼,随即又指着远处漂浮着的虚老说道:“若是你死了,他便能活,你若是选择活着,他就必须死,李显初,相信你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的,不是吗?”
“哼!鞅令之,你少在我面前叽叽歪歪,不就是一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你是想让我就这么束手待毙,还是在公平的决斗中死去?相信以你至尊魔罗的地位,绝不会拉下脸面去杀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否则,即便你飞升到天魔之境,相信也不会被你的那些同类看得起,你说不是吗?”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鞅令之那么痛快的杀了我,如果能够在他身上留下一剑,我绝不会省下来。
“李显初,不管你耍什么花样,都必须死!”
鞅令之一脸鄙夷的望着我,但见我缓缓取出紫阳剑,立时身影一闪,化为一道道残影,而那残影皆如同真人一般,好像一排排的鞅令之大军向我扑了来,这种场面,着实是让我心头大惊,比起别人,都无法和这至尊魔罗的修为相提并论,原本他所拥有的,再加上从人间魔君身上获得的,现在的鞅令之,甚至可以独步天下,而莫能阻拦啊……
“砰!”
我瞬间挥出紫阳剑抵挡,但刚刚取出紫阳剑,却已然被鞅令之暴击而至,不得已,我转攻为守,应声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撞飞出来。很显然,我现在的修为虽然在道门中已经可以说是数一数二,但是比起这至尊魔罗,似乎还差了不止一个等级,严格的说,我们根本不是在一个层面上面的决斗。
踉跄着在二十余丈外稳住后脚跟,我立时挥剑猛划向地面,与此同时,脚下轻轻的点了点水面,整个人立时再度飞掠而起,一剑挥出,狠狠的撕裂着空气,发出一丝丝爆裂的颤响,空气中迸射的水滴,尽皆被剑刃轻易的斩成两半,剑光闪动,快如闪电,动若疾风,眨眼便是冲到了鞅令之的跟前,这一剑,我带着必杀之心,如果我全力以赴还不能诛杀鞅令之,那么,那么我将不再有什么机会。
除非我能够将混元功法修炼到第七层大圆满境界,否则我怎会是至尊魔罗的对手?
这一剑,带着说不尽的千丝万缕,道不清的百感交集,但当紫阳剑瞬间出现在鞅令之的面前,剑身竟然击打在空气上,凌空穿透过去。我脚下不稳,一头扎向前面的水面,好在我临机决断,挥起一掌震向了水面,但觉得一股反震之力,生生将我掀了起来。
我飞掠着划下一剑,刚欲借势落向水面,可就在这时,只见眼前一道红芒眨眼闪过,这前后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没曾想变化竟然如此之快,快到我几乎反应不过来。等我反应过来,已然发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冰冷的手爪,狠狠的掐住,掐得我近乎伸出舌头,待我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鞅令之。
鞅令之冷冷的盯着我,随即笑道:“李显初,你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是太差劲了,根本就不配与本尊一战!”
“你你,你有本事就放我下来,我们重新打一场!咳咳……”
我快要无法呼吸之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却是再出言激将鞅令之,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方法管不管用,但是我别无他法。
“哼!”
没想到我的话刚说出口,但觉得脖子上掐着的手用力一掷,便是将我重重的甩出了三十余丈之外,远远的,鞅令之冷冷的再次开口:“好啊!李显初,你既然想再打一场,那本尊就成全你,让你死得心服口服!其实我们也算是各自唯一的对手了,放眼天下,能够阻止本尊的人,似乎寥寥无几,而能够与你李显初相互匹敌的对手,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古人有句话说,高处不胜寒,本尊现如今,的确尝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味道!”
“呃……鞅令之怎会如此拖拉感伤?这,这并不像是他的作风啊!他不应该是做事阴狠毒辣、干脆利索的吗?而且他现在的目标不应该是找对手,他现在的目标,应该是如何将人间魔君的修为与他自己的修为彻底融合,然后飞升到天魔之境去,这,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可回头又一想,毕竟鞅令之已经成为至尊魔罗,也或许,当一个人走到人生的至高点后,偶尔会变得迷茫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极其勉强的分析着鞅令之的情况,转而又嘀咕道:“可是鞅令之早已不是普通人,他先入妖界,后入魔道,人身凡胎,早已不属于他,所以我不应该以常人之心去揣摩鞅令之才对。那,那他现在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啊?”
唉,不管了,无论如何,我得尽快的想办法靠近虚老的所在,然后将虚老救到岸上去,接下去,才是和鞅令之拼命的时候。想到此,我抬头扫了一眼虚老的所在的方向,距离我这里足足有着五六十丈远的距离,而先前我多次想要突破到鞅令之的身后方向,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救出虚老,可是我每次冲到半途都被鞅令之拦下了,而且还被鞅令之重重的打退了回来。
但既然鞅令之再给我第二次机会和他拼斗,那么我便要多长个心眼了,不能再这么蛮干,对付比我修为高出许多的对手,首先是要冷静下来,其次,便是要琢磨如何才能智取。比修为我胜不过至尊魔罗,若是比聪明,那就说不准了。
“李显初,你站在原地墨迹什么呢?本尊给你第二次机会让你挑战本尊,倒不是让你站在那里消磨时间的,况且你消磨得起,你的虚老却不一定能够消磨得起了,如果他死了,你再和本尊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鞅令之阴冷的一笑,转而比我更加冷静的站在原地,以同样的方式望着我,似乎我不着急,他更加不着急。
“鞅令之,受死吧!”
我陡然大喝一声,脚下猛蹬水面,整个人暴飞而起,凌空挥出紫阳剑,但见紫阳剑周身不断缭绕着一抹七色流光,光芒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划出了一道道裂缝,我已然使出了浑身的气力,而每一次对于我来说,都是全力以赴,对付鞅令之,我根本不可能有半点留手,纵然是全力以赴尚且不能胜得了他,何况还留手,和至尊魔罗对决,我没有什么手可留,也留不起!
一剑刺出,天地失色,只能看到凌空一道优美的剑光划过,但见我即将赶到鞅令之的跟前,剑锋陡然一转,我凌空举起紫阳剑往上再度暴冲,刚欲做出防御攻势的鞅令之见我如此一着,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看到鞅令之略显不解的表情,内心倒是一乐,总还是有你猜不到的地方!
“一口吞尽江河海,凌空虚步逐浪涛!”
剑诀念出,我陡然直冲而下,手中的紫阳剑快速的划出一圈圈的七色流光,但当流光越来越强,我轰然翻手一掌拍向剑柄,紫阳剑如挣脱束缚的狂龙,带着一抹七色流光,快若奔雷一般冲向了鞅令之的头顶。
“自不量力!”
哪知我精心策划的一击,竟然,竟然被鞅令之挥起长袖硬接起来,他没有躲闪,更没有防御,而是顺势挥起长袖一划,但见那长袖凌空席卷起一道气浪滔天的劲风,这劲风仿若实质一般,且比紫阳剑所散发而出的七色流光还大了整整三圈有余,顷刻将紫阳剑连同七色流光收了进去。眼睁睁看着紫阳剑一闪没入鞅令之的袖子内,我刚欲掐印劈下去,此时此刻,但见鞅令之猛然间挥袖,那被吞没的紫阳剑竟然从他的袖子内迸射而出,同样带着一道七色流光,快如闪电向我暴冲而至……
“啊?紫阳剑,你你,你怎么能反过头来对付我啊?我可是你的主人!我可是你的主人啊!”
我狼狈的大叫着,转身一闪再闪,直到百十丈外,我发现紫阳剑的攻势逐渐减弱,而且这一路紫阳剑虽然紧追不舍,但我不难想到,紫阳剑是被鞅令之强行打出来的,纵然紫阳剑已经认过我为主,可这种暴冲之力,连紫阳剑本身也无法控制,只能等到暴冲之力一点点减弱,方才能够自我控制,踉跄着稳住后脚跟,我气愤的伸手抓住紫阳剑,咬了咬牙:“鞅令之,我李显初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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