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道士,听到你同伴的惨叫声了么,他快要死了,嘎嘎嘎……所以你若是不想让你的同伴死那么快,就停下你的脚步,否则……哼,”
“卑鄙,”
听到老鬼婆带着威胁性的言语,我怒狠狠地骂了一声,继而大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熄灭你的火符,你杀害了太多我们的同伴,而你的同伴却还未死,这不公平,所以,我们要做一件公平的交易,”
“哦,公平的交易,和你们这些鬼怪做交易,”
我嗤笑一声,道:“你们知道公平是什么意思么,”
“臭道士,你若是不答应,我们现在就可以让你的同伴去死,”
“好吧,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交易,”
我无奈之下,只得熄灭灵火符,并停下脚步,而四周的鬼树顷刻又围拢上來,似乎在示威,不过我有诛邪剑在手,它们只能干巴巴的杵立在我四周,而不敢有任何举动,这些鬼树,不过是一些低级的灵而已,根本对我造成不了什么伤害,我现在最为担心的,是阿郎,
因为我答应过二丫,要把阿郎完好无损的交给她,当然,这个承诺,是我偷偷向二丫保证的,以免伤了阿郎的自尊心,
“说是交易,应该说成是一个赌博才对,结果如何,就要看你能不能博到一个好彩头了,嘎嘎嘎……”
“赌博,好像我的运气一向很好,难道你就不怕我赢了你么,”
“赢了你就可以带走你的同伴,输了,你们两个之间,就必须要死一个,臭道士,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沒想到鬼怪比我们人更会算计,这无论是赢是输,你们都不会少一根汗毛啊,”
“哼,臭道士,你沒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你只能说,接受还是不接受,”
“我……”
我抓了抓额头,迟疑了片刻,突然说道:“我接受你这个赌博,但希望你不要食言,否则我会一把火把这整片林子都烧个精光,我失去的只是一个同伴,而你们要失去的,却是成千上万个同伴,”
“很好很好,臭道士,如果你能在一刻钟找到你的同伴,就可以带走他,但前提是不准再使用你那火符,若是一刻钟的时间你找不到,那你就要在你们两个之间,选择一个人死,如何,”
“一刻钟,你分明就是耍我,什么交易,什么赌博,从來沒有想到一群鬼怪会和我玩这些世俗的把戏,就算是一个时辰我也走不完这片林子,如果你们把我的同伴放在林子的另一头,那我指定会输,这样你们就可以杀了我们其中一个了,真是够卑鄙啊,”
“嘎嘎嘎……这些卑鄙的手段,难道你们生人不是更会玩么,你们生人之中,比我们鬼怪狠毒的,不计其数,所以古话说的好,人比鬼更毒,所以,臭道士,你已经接受的赌约,现在也已经开始算时辰了,你浪费的每一点时间,都在浪费你或者你的同伴的性命,”
“啊,你这个老鬼婆,你你,”
我心头一惊,连忙四下里踅摸,脚下不断地加快速度,用尽全力,不停地穿梭來去,可是眼前所能看到的,却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鬼树林子,
“臭道士,已经过了两个字,还有最后一个字,要知道一刻钟的时间,过起來是很快的,你要抓紧找啊,嘎嘎嘎,”
“去你大爷的,别打扰我找人,”
我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鬼树,继续撅着屁股四下里踅摸,额头上不断地冒出冷汗,心里更是焦急难耐,阿郎啊阿郎,你到底在哪里啊……如果找不到你,那我们两个就得死一个,如果你死,我就沒法向二丫交代,如果我死,那灵竹恢复记忆也沒什么意义了,而且我师父也会很难过的,唉……
“最后一个字,已经……”
“我找到了,”
就在那老鬼婆还未说话的瞬间,我猛地急转身,提起诛邪剑,纵身而起,手起剑落,身后的一棵鬼树立时被劈成两半,只见两团黑气缓缓散开,果然是满身伤痕的阿郎,瘫倒在地上,我惊喜地走到阿郎身前,急急问道:“阿郎,阿郎你沒事吧,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慢着,”
“怎么,你这个老鬼婆,难道你想反悔,,”
我抱起昏迷不醒的阿郎,左右看了一眼,却是不见那老鬼婆的身影,
“我们虽然是鬼怪,但却不会像你们生人那样不讲信用,既然你赢了,就可以带你的同伴走,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如何在最后时刻想到这个办法的,”
“哦,原來是想知道我怎么找到阿郎的,那就让你们崇拜一下,虽然你们是生存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鬼怪,你们的智慧自然不是普通人可比,但你们却是低估了我们人类,所以用这些拙劣的手段,骗你们自己还差不多,如果想让一个人永远也找不到想找的东西,自然藏在他的身后是最好的办法,你们或许万万也沒有想到我在有限的时辰内,会转身放弃向前寻找的机会,哈哈哈,”
说完,我抱起阿郎,大步走出了鬼树林子,
“臭道士,这次算是你侥幸,下次就沒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下次我们会把你们师徒几人全部留下,嘎嘎嘎……”
走出鬼树林子的刹那,老鬼婆的声音再度传來,我嗤笑一声,径直上了山坡,
当我带着阿郎回到厄子家时,满堂宾客早已散去,此刻也临近清晨,仅仅是天色即将泛亮前的漆黑而已,
厄子是个十**岁的壮小伙子,家中就省一个瞎眼的老母亲,见到阿郎受了重伤,当即找到个地方让其躺下,不多会儿,师父也走了进來,并为阿郎把脉,
“师父,阿郎怎么样,”
我着急地问道,
“嗯,还死不了,不过也只剩下半条命了,那些鬼怪用的可是摧命的手段,能给阿郎留下半条命,已经是大幸,还有就是他的体质非常虚弱,厄子,等他醒來,为他烧一碗热汤喝下,然后走出去晒晒太阳,增强体内的阳气,会很快恢复的,”
师父招呼门口的厄子进來,并吩咐道,
“嗯,”
厄子似乎很是腼腆,极少说话,师父说完,他只是重重点头,可以看得出,他的脸上,难掩一抹忧郁之色,或许是昨晚沒能和新媳妇成亲所致,
“我叫陈小酒,很感谢你们家能够帮助我们,”
我微笑着向厄子自我介绍一番,
“不算事,”
厄子微笑了一下,便沒再说其他,
“可曾找人去新娘子家探望过么,”
我想起昨晚蹲守新娘子那会儿,不免自嘲一笑,
“找人去看过了,他们……”
厄子说到一半,便是说不下去了,低着头走了出去,
“师父,厄子的媳妇怎么了,”
我错愕地向师父询问,
“嗯,那些鬼怪先是阻止了新娘子的送亲队伍,然后來了一场送冥亲,现在新娘子是阴邪入体,在家哪儿也去不了,按照此地的风俗,新婚前三天,厄子又不能去探望,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天亮后师父去看看,希望能帮他们早日成婚,”
师父说到此,转而又问道:“你是如何把阿郎救回來的,”
我当即把那个送冥亲的前后经过,以及在鬼树林子打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师父说了一遍,
“原來是那个黄眉老儿的同类,鬼怪精奇,都成一窝了,哼,待阿郎醒转过來,我们就去灭了那片鬼树林子,然后让本地的渔民借我们一条好船,再去寻找蓬莱仙岛,”
师父轻叹一声,道:“灵竹丫头的情况愈加严重了,务必尽快找到蓬莱仙岛,逼迫那青蛟救治灵竹丫头,否则灵竹丫头很可能永远都是这样了……”
“呃……灵竹这段时间不是好好的么,而且现在她的情况似乎好了一些啊,”
我震惊地看着师父,一听到灵竹的情况有变故,我不免站起身,问道:“灵竹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和厄子的母亲住在一个房间,你天亮后就能去看她了,刚才她回來时突然晕了过去,师父搭了一下她的脉搏,情况很糟,她体内的那团气息似乎开始侵蚀她的心智,如果修为和记忆可以恢复,那心智是万万恢复不了的,一旦侵蚀了她的心智,纵然恢复了修为,她也会变成痴傻之人,恢复的记忆也毫无意义了,唉,”
师父深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灵竹……”
我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逐渐泛亮的天色,如果救不回灵竹,那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直到天色大亮,厄子的母亲将房间的门打开,我立刻走进房间,看着依旧熟睡的灵竹,我不禁眼眶一热,双手颤抖地捧起灵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哽咽道:“灵竹,你一定要撑到蓬莱仙岛,我一定会找到救治你的办法……”
想到师父说的话,我连忙走出房间,问道:“师父,灵竹一直这么昏睡,什么时候才会再醒,”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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