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快去救你老婆

第五十七章照顾我

    
    袂这个院长到了,门口的男护士也没有再阻拦绯洛四人。
    亓晟这小子,舌尖顶住嘴腮,在看到黝轩的那一秒冲到了最前面,“黑子。”
    病床上的黝轩任由亓晟摇晃,纹丝不动。
    “他怎么了?”亓晟松开他,转身揪住袂的衣领,目光像是要吃人的老虎,“你把黑子怎么了?”
    “晟子,别冲动。”龙隽赶紧拦住他。现在可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这可是敌方的医院。
    袂好像这才注意到龙隽,目光漫不经心,语气轻佻,“你也在啊。”
    对于龙隽还活着,袂没有丝毫惊讶。
    “对,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将亓晟推到自己的身后,龙隽面带讽刺的微笑。
    “不,你根本不会死,龙门伤不到你。”袂轻语。下一秒,他拽住龙隽手腕,把住他的脉搏。
    “你做什么?”一旁的亓晟警惕的想要拽回龙隽。
    袂一个闪身将龙隽带走,手就搭在他的腰间,迷人的桃花眼轻眯,食指放到嘴边,冲亓晟摇摇头,“嘘……”
    “你……”袂这人虽然长得一脸无害,却带摄人心魄的气势。
    “不错,吸收了龙门的能力,精神力加强了。”袂满意的点头,随后扔开龙隽的手。
    龙隽一脸蒙圈。什么意思?
    见他随手抽过桌边的纸巾,细致地擦拭着,像是在擦拭什么名贵的艺术品。
    “黝轩没事,不过是跟我打了一场,一对一。他太弱。”袂轻蔑地开口,气场全开。指间的白玉戒指灼灼生辉。
    绯洛眉头拧住,一双深邃的眼带着寒意。身边的云柔不安得抚住他的肩膀。
    绯洛这个人,骨子里与袂相同,都带着股阴狠劲,虽然坐在轮椅上也无法让人忽视。
    不对,有一个人从出现开始一直在刻意的忽视他。
    那就是末小鹿……
    末小鹿全程没有看绯洛一眼,丝毫不在意他的伤,更过分的是她若有似无的站到袂的身后。
    袂那张妖孽般的脸,挑衅得看向绯洛,张扬的眉眼上挑,别提有多得意了。
    绯洛见状只觉得心间莫名烦躁,眼底隐隐有一股寒意流动。
    收敛住眼底的情绪,绯洛语气清冷,“你的目的是什么?”
    先是给绯黯下毒,又是将龙隽送进龙门,现在又将黝轩打伤,这一连串的事情,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
    “目的?”袂反问,一步一步靠近绯洛,弯下腰,妖孽般的脸与绯洛仅有一尺的距离。
    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我的目的就是你。”一字一字吐露,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
    “我?”绯洛不解,自己究竟有什么让他针对的地方?
    “没办法,你先祖得罪了我,我就要从你身上讨回来。”袂起身,带着肆意的笑,目光邪佞带着狂妄。
    绯洛皱紧眉头,只当这人故意在侮辱自己的先祖。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不要扯及先祖。”绯洛厉声说道,清冷的目光渐渐蓄满怒气。
    “哈哈……”袂狂笑不止,“你这性格到是跟绯帝有些差别。”
    这要是五万年前的绯帝,自己刚刚那些话足够自己死上好多次了。
    “你也知道绯帝?”揪住那个人名,绯洛开始正视袂刚刚的话。
    “当然了。”袂说着,再次弯下腰,靠近绯洛。
    绯洛顺势抓住他的脖子,手下的肌肤温热传递而来,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压低声音:“你是从五万年前来的?”
    这屋子他是唯一见过末鹿鹿的人,是唯一知晓末鹿鹿存在的人。
    龙隽虽然得到先祖的记忆,但并不知道当年的公主已经来到现世。
    亓晟与云柔更不用说,完全不知情。
    一旁的末小鹿总算有了反应,上前硬生生拉开绯洛的手。
    绯洛本就坐着轮椅,行动不方便。
    末小鹿又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眼见着自己垂落的手,与不断后退的轮椅齿轮。
    绯洛轻笑,开口讽刺道:“怎么?害怕一个坐轮椅的废人?需要女人保护你?”目光却是直直看相末小鹿。
    带着纱布的手,下意识缩到身后,她没想到自己受伤了还有这么大力气。有些不安得想要看他却又不敢抬头。
    袂丝毫没有被刺激到,对于末小鹿的出手帮助,欣然接受并且表示十分受用。
    “如果是来自她的保护,我不建议当个懦弱的人。”袂扯嘴角,轻笑,目光中带着喜悦,像是一个得到糖吃的小孩子般。
    绯洛抿嘴,挑眉。
    手转动着轮椅操作器。
    “末小鹿,我们单独谈谈。”
    突然被提及姓名,末小鹿有一刻精神迟缓,她呆滞得看向他。
    当与他目光对视上的那一秒,又急忙错开,“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聊聊?”末小鹿的质问让绯洛心间升起一股子躁热,语气夹杂着不耐烦。
    “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你……”
    不等末小鹿把话说完,绯洛已经自己操纵着操作器出了病房门。
    云柔下意识想要跟着,却被龙隽拦住。
    龙隽冲她摇摇头,云柔只能听话的停住脚步,“隽哥。”
    末小鹿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还没等两秒,自己的身子被一只大手推了出去。
    末小鹿诧异地回头。
    却看到……
    居然是袂推的自己。
    难以置信!
    他想让自己与绯洛单独谈谈?他不知道自己与绯洛的关系吗?
    他冲自己摆摆手,一副你快出去的样子。
    末小鹿心中不解,面露疑惑。
    却也冷静过来。自己确实该跟他好好聊聊。
    从回到炎夏到现在,她与绯洛独处的时光只有摩天轮那一次是正常交谈的,其余的时光都是……
    眼底一抹晦涩,嘴角带着苦涩。
    从回到炎夏,他们之间好似除了那件事,就没有其他了……
    推门出去,绯洛正等着自己。
    他操纵者操作器,往人少的楼道去。
    末小鹿在身后跟着。
    两个人静静地,一前一后。
    末小鹿注视着他的背影,坐在轮椅上的他,明明应该是狼狈的、是落寞的,但是他却偏偏依旧孤傲、依旧冷意,还是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到了那走廊的尽头,楼道的门口。
    周围没有人,绯洛才停下来。
    末小鹿捏住衣角,踌躇开口:“想说什么?”
    “照顾我,离开那个叫袂的男人。”绯洛开口,口吻是命令的,自信的。
    “为什么?”末小鹿皱眉。
    “我的伤有一部分原因因为你,你不觉得你有责任吗?”绯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漆黑的眼底暗藏汹涌。
    “不!你是因为嫣嫣!”
    他一副拿捏自己的模样,自信得不可一世。
    像是算准了,自己非他不可。
    那样孤傲的表情,狠狠的刺激到末小鹿。
    让她觉得自己的自尊心狠狠被践踏,“你因为嫣嫣才进去的,不是为了我。”
    “你不爱我,又怎么会在乎我的死活?”末小鹿摇头,语气失控。
    这个男人究竟要仗着自己的喜欢,肆无忌惮多久?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像是不理解她这突然来的情绪,“你在任性什么?”清冷的目光带着疑惑与迷茫。
    居然是那样无辜的表情,像被人掐住了脖颈,她觉得自己渐渐无法呼吸,心口堵得难受。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咬牙道:“你好过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在说是她任性。
    “我的孩子没了,你还要求我照顾你?凭什么?”
    “我问你凭什么?”
    眼泪被逼了出来,她睁大眼睛仰起头,试图让夺眶而出的泪水倒流回去。
    他不是这个意思!
    被她激动得情绪震慑到,他只得有些僵硬的解释:“我只是想让你离袂远点,那个家伙不是好东西。”
    “他不是好东西,那你呢?你是?”
    末小鹿的质问让绯洛哑口无言。
    他承认自己也不是好人,当初他接近末小鹿也是抱有目的的。
    “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他不会让我伤心。所以我可以留在他身不边。”末小鹿嗤笑,目光无神呆滞。因为她不爱袂,所以袂影响不到她的情绪。
    这句话让绯洛的脸色铁青。
    “我知道袂伤害过黯哥。”末小鹿痴痴的说着,所以她要将可以救治黯哥的解药拿来,这样就可以抵消掉对于绯嫣的罪恶感,她就可以与绯洛两情。
    以后无论绯嫣是否会祭祀琉璃珠,都与自己无关。
    “原来你知道袂的身份,那还留在他身边?”原本阴沉的脸越发的难看。
    片刻,他笑了一声,却比不笑更骇人,“怎么?看上他了?”
    “你在意吗?”末小鹿低头,含着痴痴的笑,像是魔怔一般。
    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勇敢,虽然说了很多解气的话,但是面对绯洛,她依旧逃避得低下头不愿与其对视。
    “呵。”
    耳边只听见他的一声轻笑。
    有些刺耳,好似带着淡淡的嘲讽与轻蔑。
    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吗?
    昨天对自己说了那样狠的话,自己居然还问他是否在意?答案不是很清晰吗?
    她是魔怔了吗?心中居然还敢有期待?
    “反正你也不在意,那就喜欢他好了。”末小鹿朱唇轻启,想要扯出一笑容,可是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她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
    她好想扳回一城,所以她抬眸尽量笑得明媚,“袂好像喜欢我,他……”
    接下来的话被卡在喉咙。
    因为……
    绯洛的目光。
    他的目光,带着寒意,带着清冷,带着毫不在意,带着好多情绪。
    却独独没有感情!
    “他说要让我以身相许。”最后的话,在他冷漠的眼神下,喃喃说出,声音低进尘埃。
    闻言,他的眉毛轻轻耸动,整个人就像从地狱出来的撒旦,阴冷的气息,邪佞的目光注视着末小鹿。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有错吗?”
    “因为我爱你,我就应该低到尘埃里?因为我爱你,我就应该被你随意践踏?”
    “即使现在连孩子都没有了,还要被你污蔑是别人的?”
    “凭什么?绯洛。”
    “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什么?”
    一连串的问话让绯洛沉默,清冷的眼底这一刻带上温度,渲染上歉意,但瞬间又被他压下去。
    被逼着说出暗藏在心里好久的话,末小鹿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靠着身后冰凉的铁壁。
    一直强忍着不敢掉下来的眼泪,像是落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
    绯洛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不强求你留在我身边,但是关于袂那个男人,他太危险,离远点好。”
    说着绯洛操纵着操作器转身,“最后求你一件事,送我回病房。”
    他的声音好似带着沧桑,好似夹杂着悔意。
    末小鹿自嘲的笑,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但身体的动作却超越大脑,先一步扶住他的轮椅。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听他的话。
    以后的末小鹿心里再也不会有绯洛。
    路上只有绯洛指路的声音,没有多余的话语。
    这一路好像很漫长,感觉周围的人行动都很缓慢,他们的世界好像被拉长。
    也许是时间在挽回他们,不想他们自此分开。
    但是时间终是要一点一点走失的。
    病房门就在眼前,末小鹿静静的推开门,推着绯洛走进去。
    两人相对无言,也没有看向对方,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我走了。”从喉咙深处反复多次的三个字终是说出了口。
    这三个字一出来,就意味着以后两个人再无瓜葛。
    良久,绯洛“嗯。”了一声,转过身,看不出情绪。
    末小鹿低头嗤笑,像是在嘲讽自己。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绯少,您需要吃药了。”下一秒门被推开,护士手里拿着药瓶,端着水。
    末小鹿与护士插肩而过。
    刚要踏出门,只听见“啪。”的一声。
    她忍不住回头……
    水杯的玻璃碎片碎了一地,水洒在他的腿上,他坐在轮椅上,任由水渍侵湿自己的裤子。
    这是,绯洛第一次如此幼稚任性。
    将水打翻。
    “你回来。”末小鹿只看见他对自己开口,声音非常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她只能凭借着他的嘴型看出他的意思。
    绯洛皱眉,面色尴尬,好似为自己说的话后悔。
    “绯二少,这药……”护士站立难安,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把目光投向门口的末小鹿,表情是求助的姿态。
    末小鹿叹了口气,走回房间,扯了扯唇,想笑,但怎么都笑不出来,倒是眼角有些酸涩。
    径直去倒好水,将水杯放到绯洛手中。
    转身离开。
    绯洛在末小鹿彻底离开后,才真正展露出自己的情绪。
    他握住手里的水杯,表情苦涩。
    接过护士手中的药,一起丢进嘴里,接着大口喝着杯里的水。
    昨天明明已经下过狠心,今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好像心底的防线一瞬间就踏了。
    他没控制好自己。
    他是注定要辜负末小鹿的人,又怎么可以开口挽留?
    *
    第二天醒来,绯洛是被渴醒的,这一觉好像睡得格外的好。
    朦胧间他勾到左手边的水杯,迷糊地做起来,一饮而尽,也不管这一夜里水有没有落灰。
    “咕嘟……”舒服得抿了抿嘴,感觉到干涩的唇总算有些湿润。
    手臂再一伸,将水杯稳稳的放在床头柜上,他缩回身子,准备继续睡。
    下一秒……
    猛得惊醒,高高抬起左手,诧异得看着灵活自如的手臂。
    “这……”这是为什么?
    绯洛疑惑。想要验证自己的腿是不是也……
    他跳下床,“砰……”的一声。
    果然,他健硕的双腿稳稳地屹立在地面。
    “……”这医院开的是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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