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并不肯放弃,依旧说道,“其实我仔细的想过了,现在都以为我在养伤,我们偷偷的医治,若是成功了,便是万事大吉。”
“若是失败了呢?”他抬起头看着她,直言不讳,“你再去跟皇上请罪?”
慕容羽的声音十分的低沉,“我的确是想活命,可是,如果要绑上你的性命,这微乎其微的机会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冉冉,你不必再说了。”
“可是,”江冉说道,“对我很重要。”
她低下头,这声音低低的,一点点的穿透着他的内心。
“冉冉,”他终是硬起心肠,还待再劝。
江冉拿出一枚铜钱,“不若这样,既然你我都无法说服对方,不如教给老天爷来决定。”
慕容羽接过她手中的铜钱,只是微微的摇头,“冉冉,我是习武之人,六七岁,就知道如何控制这铜钱落下来的正反面了。”
江冉转过头去。
慕容羽不想再说,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他转移话题说道,“此次案件,需要回京定罪。父皇这几日就要启程。临行前,父皇问贵妃可还有未了的心愿,贵妃提出想要见你,父皇已经同意了,你若是不愿意,我替你推托就是。”
江冉知道他是特意转移话题,不过也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便顺应着他的话,“贵妃想要见我?”
她坐起身来,并无疑虑,“既然贵妃提出来,我就去见一见吧,我也有些话想要问她。”
她也很想知道,贵妃见她是为何故。
慕容羽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故而没有直接替她回绝。
“好,”他说道,“让周珊随着你,也安一些。”
他让人准备了马车。
江冉坐在马车里里,思绪万千,她不太明白,贵妃见她所为何事。
以贵妃这般人物,找她过去,若说是骂她一顿自然是不可能。
江冉按下思绪,跟着慕容羽来到广陵王府。
贵妃被软禁在一个院子里。
院子里守卫森严,里边空无一物。
只有两个婆子寸步不离的看守着。
江冉下了马车,坐在特制的抬椅上,穿过回廊,来到了这个院子里。
贵妃正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茶水。
即使到了此时此刻,贵妃看起来和之前也并没有两样,整个人看起来仿若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就像从前一样。
看见江冉,贵妃对旁边的两个婆子说道,“你们出去吧,我想和江淮郡主说说话。”
那两个婆子面面相觑。
慕容羽说道,“你们下去吧,不过江淮郡主身边的丫头必须留下。”
贵妃只是看了一眼,道,“那是自然。”
慕容羽看了看江冉,这才转身出去。
贵妃抬起头看着江冉,视线最后落在了江冉的脚上,“你现在行动不便,若要回绝我,本是轻而易举,我倒是没想到你真的敢来,你和江正堂不一样,有些胆量。”
江冉说道,“来送贵妃最后一程,就算是爬也要爬过来。”
贵妃反而笑了起来,“我倒是越老越欣赏你了,只可惜,你我之间只能活下一个,你这次不扳倒我,我也会容不下你。不过,”
这倒是一句真切的话。
江冉看着贵妃。
她突然发现,其实徐夫人身上有很多特质都和贵妃有些相似。
深沉,阴郁。
贵妃看起来柔和,可是细细的分辨,整个人也有一种淡淡的默然。
仿佛这世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那种默然。
不过很显然贵妃心思更深,人也更让人难以捉摸。
江冉打量贵妃的时候。
贵妃说道,“不过,江冉,你若是以为这一次,是你扳倒了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不过是在最合适的时候,给了皇上一个让我服罪的理由罢了。”
江冉看着贵妃,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
“愿闻其详?”江冉说道。
贵妃摇了摇头,“我早就听说江淮郡主舌若莲花,邓太医来了这广陵不过数日,你就能抓住他的弱点出击,让他出庭作证,我猜猜看,是夏蝉给你留了些东西吧!或者,夏蝉和你说了些什么吧!我倒是没想到,她跟了我十几年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和我对抗到这个地步。”
江冉说道,“其实,我觉得有其主必有其仆,夏蝉和娘娘倒是十分的相像,娘娘扪心自问,就知道夏蝉为什么会这般抉择。。”
贵妃微微的一愣,似在思索,她沉默了许久,脸上的神色,最后也是变了又变,“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说着叹了一口气。
江冉看着贵妃,离得近了,她才看清楚了贵妃的容貌。
现在的贵妃的眼睛里面,并没有半分的落魄和情绪,看起来,倒是多了一些放松。
若不是亲眼所见,江冉简直不肯相信,这是一个快要处死的人的眼睛。
江冉说道,“我有些不懂,你若是为了七皇子继承皇位,为何要拿整个广陵的百姓作为陪葬,七皇子并不是你亲生的骨肉,就算是为了权利,用这样自取灭亡的方式,也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做的事。”
贵妃只是轻轻的饮了一口茶水。
并不回答,反而问了一句话,“江姑娘有没有喜欢的人。”
江冉心里一惊。
贵妃已经笑道,“是阿羽吧!可惜了,”
这一声可惜,似乎透着无尽的惋惜。
江冉张了张嘴,想要反驳。
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贵妃似乎是了然,“我是过来人,即便你们如何掩饰,我也能一眼就看出来,其实当时我故意赐婚,只是在试探,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之间早就有了来往,不过并非我大意了,当时你立有大功,又有钱家和阿羽力相护,我若是动了你,只怕有些麻烦。故而打算这一次和你清算,没想到让你捷足先登了。”
贵妃继续说道,“不过,就算是如此,你以为你就胜了吗?”她笑的凄厉,“江冉,我猜阿羽一开始找到你的时候,是想要你替他医治吧!不过这世间小儿女情长是最难控制的,只可惜,你永远也救不了他了。不过这样也好,”
贵妃看向了远方,低声的说道,“你们这身份本就是天差地别,像你这样的一个女孩子,肯定不会甘愿居于内宅,就算是你治好了他,也只能看着他娶妻生子,这样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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