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江冉的抬椅被抬了起来。
她的情绪依然不曾回转,什么也没有说,只道,“我方才和你提过的事情,你现在考虑的如何了?”
慕容羽神色一顿,“我的答案还是和方才一样。”
江冉神色微黯,“我先回去了,你不必再送了。”
慕容羽张了张嘴,没有开口,也没有相送。
江冉的身影走了很远。
慕容羽隔了几丈之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他才转身离去。
白芷感觉到气氛十分的冰凉,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穆公子一直不同意,怎么办。”
江冉揉了揉眉宇,慕容羽这般执拗,她得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说服他。
她一向是能言善道,对他却一点用也没有。
江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没事,总是会有法子的,我先回去练练针法。”
白芷听到练针法,不由得嘀咕起来,说道,“姑娘,你练针法都是扎自己,其实你可以扎我。”
她伸出手臂,“姑娘,我不怕疼,你随便扎。”
江冉说道,“不必,扎在你身上,我没法知道感觉。”
她的针灸之术已经十分的熟练了,只是这一套祛毒针法,手法繁复,江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便先在自己的身上练练手。
白芷皱眉道,“可是我觉得穆公子好像不会同意让您医治。”
江冉轻声的说道,“他会同意的,先准备吧!”
白芷不敢多言,只是附和了几句。
到了家里,钱老夫人和钱小姐到了,冉氏正陪着一起说话。
钱老夫人年岁虽大,这几日,却每日里都要过来看望江冉一次。
好在两家离得也不远,路上的雪也化了一些,倒也十分的顺畅。
江冉和钱老夫人说了半天话。
这才安歇。
到了第二日。
江冉用过早饭之后,刚刚拿了银针准备练针法。
就听的紫苏过来说,“姑娘,曾家夫人来看你了。”
江冉微微的一喜。
她正需要一个人来劝劝慕容羽,正巧曾夫人就到了。
江冉连声说道,“快快请进。”
曾夫人笑着走了进来,看见江冉眼睛带了一丝泪意,“你这丫头,真是”
说着拉起了江冉的手。
“你现在如何?可好了一些?”
江冉笑了笑,“多谢夫人关心,并无大碍了,师父说,复原的不错,除了会落下些疤痕,并不会影响走路。”
疤痕在脚底,倒也不妨碍。
曾夫人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曾夫人陪着江冉说话。
便说到了贵妃找江冉的事情。
曾夫人说道,“贵妃昨儿和你说了些什么。”
江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就是说了一些和曾家的恩怨过往,然后说了些她这些年的心情转变。”
江冉粗略的说了一些当年的事。
曾夫人听完之后唏嘘不已。
也是叹了一口气。
这些过往,她并无参与,但是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曾家被打压,她这些年独自撑着一个家,过的如履薄冰。
故而,她对于贵妃,没什么感情和愧疚,听到这些事也只是感叹了一句。
“难怪这些年,我总觉得婆婆偶尔清醒的时候,神色之间总是有些自责的。原来竟然是这个缘由。”
曾夫人想起来过往之事,“我还记得皇后临终之前,我去宫里探望她的情形。”
曾夫人眼前浮起往事。
那时候,皇后心情抑郁,已经拖了很久,到最后气若游丝,她每日里都会进宫。
那一日,皇后觉得大限将至,便拉着她的手,仔细的托付,字字句句都是阿羽,到了生命的尽头,她最亏欠的是阿羽,最放心不下的也是阿羽,一双眼睛已经看不到神采,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一句,“好好照顾阿羽。”
曾夫人含着泪问道,“那玹儿呢?玹儿还这么小,你想过托付给哪个贵人照顾?”
皇后轻声的咳嗽,然后低低的说道,“我已经,已经托付给表妹了。”
这一句话说了好一会,才说完。
曾夫人有些急切,连声说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将玹儿给她,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
她还没有说完。
皇后只是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玹儿还小,给了她,她会好好照顾的,我相信,她会用生命好好护着的,这,这本就是我欠她的。”
曾夫人那时候十分的不理解,只是问道,“明明是她害的你到如今这个地步,为何还要将玹儿给她。”
那时候的曾家已经知道了贵妃的心机和谋算。
她是真的不懂皇后此举的用意。
皇后只是伸出手来,那双手骨瘦如柴,整张脸上却无喜无悲,然后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想再谈。
皇后已经是奄奄一息,却始终无法闭眼,只是拉着她,似乎是难以瞑目,“我就是,就是放心不下阿羽,这孩子没了娘,以后就只能靠着你们了,是我害得他这样,我把他托付给你们,除了你们,我没人可以相信,若是,若是,”
说着说着,留下两行泪水。
一张脸,憔悴的让人心疼。
皇后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若是治不好,也不要紧,你就替我多看顾一些,让他活着之时,也有人关切。”说着一双眼睛空洞一般,“他父皇是指望不上了。”
她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巨大的哀痛。
曾夫人也是一个刚强的女子,此时两行泪水缓缓的落下,看着皇后,连声答应,“皇后娘娘只管放心,凯儿和阿羽差不多年纪,我会把阿羽当做亲生骨肉一般看待的。绝不会苛待与他。”
皇后这才放心些许,那一双眼睛里的忧心忡忡终于散去了一些,渐渐的不剩下一点点的光亮。
如死灰一般。
轻轻的闭上。
满是不舍。
宫娥的声音带着哭腔,“皇后薨逝。”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哀哭之声。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已经酸涩的睁不开眼。
后来,她把皇后的遗言告诉婆婆曾老夫人,言语之间是不解和愤愤不平,“皇后娘娘把玹儿托付给了贵妃。”
曾老夫人丧夫丧子又丧女,淡淡的说道,“以后好好的照顾阿羽就是了,至于玹儿,就不必管了,那已经是贵妃的孩子了。”
她心里越发的愤愤不平,却也不敢多问。
这些年,除了逢年过节,按照惯例替玹儿备一些礼物之外,再也没有片刻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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