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半个月,江冉和柳月宁大夫用动物试了几次。
摸索着施针的次序和力道。
以及这一套针法施针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反应。
这一套针法十分的繁复。
从刚开始到后来。
江冉闭着眼睛也能掌控手法。
但是江冉提着的这一颗心,反而越发的没底。
动物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真正会如何,只有真正施针之后才能知道。
这半个月,江冉的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江冉年纪轻,又用了最好的药,由宁大夫亲自照看,复原颇快,半个月时辰,脚已经行走无碍了。
不过对外,她并不曾声张。
转眼到了冬月底。
江冉的脚已经能如常走路了。
钱夫人过来探望江冉,便和她说着闲话,“今日从宫中传来了消息,说是贵妃已经被赐了三尺白绫,看在七皇子的份上,保留了一个尸,也算是便宜她了,至于她们魏家,却没有这样的幸运了,贵妃的兄长作为主谋之一,被判了极刑,其余魏家人也依照罪行各自判了。”
江冉并不意外,福祸相依,因为一人,家族得以振兴,也会因为一人再次败落。
不过从宫中传过来的消息到了广陵,也就是说,慕容羽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不过江冉有些担忧,慕容羽会不会被留在宫中,年后才回来。
“冉冉以后可算是高枕无忧了。”
江冉抬起头看着前方。
真的高枕无忧了吗?
江冉总觉得这颗心依旧是七上八下的。
“还有呢?”
曾夫人继续说道,“皇上回宫之后,大肆审理,贵妃的党羽现在清查的七七八八了,邓太医举证有功,赐了一个尸,便是之前江淮巡抚田博文,早早的被处斩,现在的案件被翻了出来,也没逃脱掘坟鞭尸的命运,以示惩戒,田博文九族后人永世不得入仕。”
江冉静静的听着。
正说着话,听到有人来报,“徐太守到了。”
江冉连忙说道,“快快请进。”
徐太守一身常服,进门之后,反而对着江冉行了一礼。
江冉此刻虽然脚伤痊愈,不过对外依旧称未愈。
故而并未起身,只是侧身受了半礼,“徐大人此番是何意。”
徐太守说道,“此礼是替广陵逝去的亡灵谢过江姑娘。我定了明日在栗山书院设下告祭仪式,如今凶犯伏罪已诛,当告慰亡灵,姑娘脚伤未愈,不能前去,无论如何,我也来告诉姑娘一声。”
江冉说道,“多谢徐大人。”
告祭仪式定在了腊月初一。
江冉并未前去,不过柳月作为参与的大夫之一去了回来,和江冉诉说细节。
江冉静静的听着。
这一次,鼠疫算是真正的结束了,经过了这一次的事件,广陵比起别的地方多了一份凝聚力,这也算是祸事过后最让人欣慰的地方。
这两日,江冉已经能如常行走,一直待在府邸之中,便抽空收拾了一个宽敞的院子出来。
屋子用酒气仔仔细细的熏蒸过。
屋子里所有的用物,她都亲力亲为,仔细的检查过。
周珊又搬了几坛烈酒进来,问道,“郡主,放在哪里。”
江冉说道,“放这里,把坛子擦拭干净。”
江冉忙了半日。
白芷说道,“姑娘,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
江冉摇了摇头,“我已经休息够了,现在装病,又不能去药堂给人看病,每日里清闲着呢,想找一点事情做一做。”
这人忙惯了,便清闲不得,一清闲就受不了。
江冉随口问道,“他回来了吗?”
紫苏摇了摇头,“有书信回来,说是这几日,应该是快了。”
江冉点了点头。
“嗯。”
正说着,只听得鸿雁的声音传来。鸿雁一般只是在广陵传递讯息,这么说,慕容羽已经到了广陵。
白芷已经笑着走了进来,“姑娘,”
说着把竹筒递了过来,“定是穆公子回来了。”
江冉接了过来,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尘埃落定,归矣。”
江冉看着前面的四个字。
尘埃落定。
前世今生,她的一切的确已经尘埃落定,但是,他的呢?
江冉坐在椅子上。
半晌没动。
“姑娘。”
白芷小心的喊了一声道。
江冉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好了,这边忙的差不多了,白芷,你去找父亲,让他今日好好的休息,我们依原计划行事。”
白芷答应着去了。
江冉坐着,又道,“去告诉娘亲,明日府里有贵客。”
她走回房间,“去给我点一根安神香,我去休息一下。”
她其实睡不着,不借助安神香,并不能入眠。
休息好了,才能开始医治。
白芷掩好了门。
这才出去。
冯惜惜看了看,“姐姐这么早就睡下了吗?”
紫苏说道,“姑娘说了,要睡足了才有精神。”
冯惜惜连忙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江冉一觉醒来,天色微亮,吃完饭之后,没多一会,人就到了。
慕容羽被迎了进来。
视线先落在了她的脚上看了看。
“可还疼痛。”
江冉说道,“已经大好了。”
曾夫人和慕容羽一起前来,心底虽然焦虑不安,却强行压抑着心情,怕情绪感染到了江冉。
声音也刻意的柔和起来,“冉冉,不要担心,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有我。”
江冉点了点头。
看向了慕容羽,“我以为你年前回不来。”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腊月,若是皇帝或是太后留了慕容羽在宫中过完年再回来也并非不可能。
“本来皇祖母怜我舟车劳顿,来回奔波,想让我年后回来,被我推脱了。因为舅母随我同去,皇祖母倒也没有强留。”
江冉点了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开始准备。
慕容羽神色凝重,他说道,“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江冉声音淡淡的,听不清任何情绪,“嗯,你说,我听着。”
慕容羽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罢了,等醒来再说。”
江冉接过宁大夫递过来的草乌散,“这药效有限,等一会可能支撑不了多少时辰。”
她压住心底的忧虑,“若是寻常病症,我或可用江氏镇痛针法,可是你现在并不合适。”
这是她第一次用到驱毒针法,这一种针法,她和江正堂从来没有接触过,会出现什么样的效果,她完不知道。
故而绝不敢再使用其他的针法来干扰。
换句话说,慕容羽可能要程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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