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感应一般,许易今说话的动作停下来,侧过头朝站在玄关处的我们看过来,面露笑意:“爸,周周,怎么站在那?”
坐在他对面的刘成平夫妇俩,也不约而同的顺着视线看过来。
陈娴静第一次见我,或许上次在林霖的生日宴上,我们也见过,可她却并不会关注。此时目光免不了一顿打量,没有恶意,却也没有善意,仿佛就是单纯对一个陌生人的打量。
刘成平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对我们说:“过来坐。”
虽然我爸和他年龄上差不了几岁,但刘成平已然是商业界那个金字塔顶端的人了,只一个眼神,我爸便讨好的笑着点头:“好,这就过去。”
我属实有些咋舌。
待我们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也就是许易今身边之后,许易今才缓缓向二人介绍:“这是我的岳父和妻子,上次在宴会上,咱们都见过,不知道二位有没有印象。”
“早就听说周周和我们家世琛在大学关系好,上次没来得及仔细看,今天一瞧,果然是个美人坯子。”说这话的是陈娴静。
我礼貌的笑着道了句谢。
刘成平默不作声,反倒是陈娴静和蔼的笑着,伸手探向我的小腹,问道:“几个月了?没多久就该生了吧?”
“六个月多了。”我对她这份亲昵有些不自然,正在脑子里想着脱身的办法。
恰好这会儿有佣人走过来,由于我们是坐着,她是站着,只得低头对我们说:“世琛先生让张小姐现在去他房间。”
我爸原本就是奔着刘世琛来的,他与刘成平二人也说不上什么话,听见佣人这样说,起身的速度比我还快些,说:“我们现在就过去。”
“抱歉,世琛先生说了,只见张小姐一个人。”佣人依旧是中规中矩的。
我爸有些尴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许易今倒是不疾不徐的替他开口化解尴尬:“刘世琛与周周有一段时间没见,需要单独叙叙旧,也情有可原。咱们就留在这同刘董二位聊聊合作的事吧,我刚刚已经同刘董说好了,城西那个项目,大家一起互惠互利。”
我爸眉尾上扬,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许易今一眼,这一眼中带着太多不解和探究的神色。
我和刘世琛那些事情,其实不难知道,只要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个八九分。
毕竟当初我们在学校,可是半点都不避讳。
他大概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许易今明知道我同刘世琛的关系,却还要把我往刘世琛身边推。
不但是他,我也想不明白。
不过我的事并不算什么,一谈起合作,我爸就重新坐了回去,开了个话头,孜孜不倦的开始攀谈着。
“张小姐,别让世琛先生等太久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佣人见我杵在原地没动,绕有耐心的说。
我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好”。又沉沉的看了许易今一眼,他恰好抬起头,同我对视着,眼中有复杂的情绪翻滚着,但片刻后,还是笑着对我说:“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不知为何,我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他是真的对我没兴趣。
若是换了别人,哪怕对自己的老婆再怎么不喜欢,也断然不会允许妻子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更何况,这个男人算得上自己老婆昔日的老情人。
佣人带我去往刘世琛卧室的路途中,侧眸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说:“您就是张周周吧?”
“嗯。”我也同样看了她一眼。
“你的名字,我们这些在刘家做事儿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佣人说:“我们还以为你该是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今天见到本人,才发现是我们想错了。”
“那我是什么脸?”我笑了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样耿直的人,如今倒是不多见了。
特别是在刘氏这种企业大家。
“你长得特别漂亮,不能用狐媚来形容,就像天上的仙女,不可亵渎,只能欣赏。”她顿了顿,又说:“这段时间,林嫣小姐总是三天两头的来闹,哭着喊着要见世琛先生。先生不见她,她就在门口骂,经常提到你的名字,说你是狐媚子,说世琛先生是因为你,才要和她取消婚约的。”
我脸上的神色只怔松了数秒,便恢复如常,讪讪的笑了笑。
我倒是对林嫣骂我没什么感触,毕竟骂我的人多了,她还排不上名次。
只是刘世琛的态度,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谈话之际,很快就到了刘世琛的卧室,那佣人只将我送到门口,便说:“张小姐,我先走了,世琛先生就在房里。”
“多谢。”
我深吸了口气儿,在门上敲了两下。
卧室里没有半点动静。
出于礼貌,我又多敲了两下。
还是无人应答,也无人开门。
我也不打算浪费时间,见门没锁,直接就去拉开门把手。
手才刚碰到门把手,还没来得及转动,门忽然就开了,一只细而有力的手从里头伸出来,揽住我的腰肢,我还没看清他的长相,整个人便被拉了进去,撞在他的胸膛上。
身后的门又被男人关上。
我抬头,看着刘世琛好看的下巴,呼吸险些就漏了半拍,我又低下头,扫视着自己的脚尖,说:“我敲了那么久的门,你怎么都不应一声?”
男人并未回答。
他只将我揽在怀里,顺势坐在身后的床上,鼻尖紧贴着我的发顶,像是在闻着什么。
我这才嗅到他身上有浓重的酒精味,不免眉头一皱,说:“你喝酒了?”
刘世琛还是没有作声,只用手捧着我脸的两侧,迷离的目光细细端详着,忽而一笑:“你终于回来了,周周。”
他的声音不似以前那样清亮,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此时有些低哑,却更显磁性好听,搅得我心跳的频率一下子就乱了。
他将脸凑近了些,阴影大片的撒在我脸上,我望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不由得咽了口气,直到他的鼻尖贴上我的鼻尖,我才倏地一个激灵,从他怀里挣脱了,将他原本要亲上来的距离又挪远。
“刘世琛,你喝多了,不清醒,我还是改天再来找你谈吧。”我说着,欲要转身离开。
他温热的掌心立马就把我的胳膊攥住。
“张周周,你已经从我身边逃离很多次了。”刘世琛又把我拉回怀里,睫毛扑闪着,“我以前真是中了邪,才会蠢到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他的指腹落在我小腹,说:“你们在楼下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平时经常去孕检的那家医院,我也都问过了,你已经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许易今的,是我的。”
我手指微微攥紧。
只听见他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打了胎,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该这么大,重新怀上一个孩子,最多也不过只有三四个月罢了。”
“别傻了。”我面上故作镇定,辩驳道:“我确实没有打胎,因为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你听明白了吗?我一开始之所以赖在你身上,就是希望你负责,希望我可以母凭子贵,从此过上富太太的生活。”
“但你除了那张卡,余的什么都没给过我,既不娶我,也不给我任何承诺,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把希望放在你身上?”
刘世琛的眸光莫名泛起了戾气。
我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故作全然不觉的模样,打算再说些什么,他忽然就吻住我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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