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大婚的热闹渐渐淡去,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苏瑾安从栖芷山回来之后的日子过的着实有些心塞,同时得罪了家里的四个男人,这感觉苏瑾安还是第一次尝试,她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如今回想起来,苏瑾安对回来那天的场景仍是心有余悸,她爹下衙回来后带着他们一家子对苏瑾安来了一场“三堂会审”。苏沐虽然一向严肃,不过却从不是对梅氏和苏瑾安,只是这次苏瑾安胆子太大了,在京城脚下就敢瞒着家人任意而为,苏沐生了大气,对苏瑾安好一顿批评,以前被责罚还有三兄弟帮她说好话,这次大哥也生气了,和父亲站在了同一阵地,苏穆扬和苏穆荣也生气苏瑾安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透给他俩就自己跑出去了,苏瑾安这次不仅被一家子好好教育了一顿,还被苏沐勒令三个月不许出府。
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苏瑾安每日变着法儿的安抚家里的父亲和兄弟,虽然经常吃瘪但苏瑾安心里却暖暖的,他们都是真正关心和爱护自己的人,此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幸运的,能够成为苏家的女儿她觉得自己可能用光了上辈子的好运吧。
苏瑾安多日的卖乖讨巧,软磨硬泡以及美食贿赂,终于得到了苏家男人们的原谅,也从苏穆清那里知道了她在栖芷山遇险后苏穆清及时出现的原由。那日,苏穆清听了粉霜的描述就觉得有些不对,栖芷山一直以来都是一座荒山,几乎无人问津,瑾安去采药却正好遇到夺药之人,这分明就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他知道苏瑾安一直在找一个人,而且此人身份一定不简单,他担心瑾安是被算计了,听到黑羽门门主不在,他情急之下就给黑羽门去了一封信,信中以暂停苏瑾安与黑羽门七成生意合作来请司屠门主一见,将信和粉霜留下的黑羽门信物一起送到了黑羽门的暗桩,果然天还未黑司屠便找上门了。
苏穆清给司屠解释完苏瑾安的情况后,司屠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也没有急着怪苏穆清威胁他的事,他皱着一张脸在苏穆清面前来回走了几步,郑重道:“栖芷山离京都不远不近,虽然险峻,但也不失为一处好地界,但却一直是一座无主的荒山,你不觉得奇怪吗?”
苏穆清听了心里不由紧了一下:“门主的意思是,这山并不是真正的荒山。”
司屠点了点头:“门里有人去过那里,但是却被人拦下了,我们的人后来发现阻拦者身上有官家的令牌,玄铁所制。”
苏穆清听了心中一沉,玄铁,那是逆鳞卫的制牌,是皇帝亲卫,那就是说这山是皇家的,苏穆清思量之后最终决定去二皇子府一趟,明知容成翊大婚在即应当是在宫中而不是私邸,但他还是想去看看,就算容成翊不在,他也可以试着寻一下府里的其他人,没想到第二天容成翊直接让叶修带着他去找焱王,之后便是苏瑾安看到的那样了。苏穆清知道那株九死还魂草是瑾安给容成翊的新婚贺礼,再加上有人企图夺药,苏穆清便将此药顺水推舟地交给了容成翊,敢从皇子手中夺药的人可不见得有。
苏瑾安向苏穆清打听她那天晚上不小心闯入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遇到焱王,她看见苏穆清的目光深沉了许多,他看向窗外的竹林许久才轻轻吐出了三个字,却压的苏瑾安的呼吸一窒:逆鳞卫。
逆鳞卫在太祖皇帝的时候就存在了,是专属于皇帝的近卫,只听皇帝一人调遣,是保卫皇帝的最后一道防线,民间关于这支卫队的信息不多,大都只知其名,官场上的人虽然知道的多一点,但是逆鳞卫具体是什么编制,卫所驻在何处知道的人却也是屈指可数。苏瑾安没想到自己竟然闯到了如此重要的地方,想来自己能活着走出来怕是容成翊保下的,只是,逆鳞,触之即死,光听名字就知道不好惹了,这件事真的这样就结束了吗,她不太确定。
皇宫大内,金碧辉煌,宫廷深深,此时刚下朝不久,皇帝留了焱王,两人正走在通往书房的路上,皇帝一身明黄色的朝服率先走着,焱王落后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交给你的差事办的怎么样了?”皇帝没有回头,像是话家常一样问了一句。
“一切顺利,只是还需要点时间。”焱王的声音总是冷冷的,皇帝似乎已经习惯了。
“朕听说前几日有人闯了逆鳞卫的大本营。”皇帝的声音没有起伏,不辨喜怒。
焱王听了眉头都没有抬一下,淡淡道:“无关紧要的人,臣已经处理好了。”
“是吗,那就行,你办事朕向来放心。”
这次焱王没有接话,两人沉默着走进了书房的殿门,皇帝随侍的公公及时为皇帝端上了温热的茶水,皇帝接过来只是缓缓拨动着茶盖,他看着下首站的如青松一般挺直的焱王开口道:“坐吧。”
“朕记得你今年二十四了吧。”
“是。”
皇帝有些感叹,一眨眼这些孩子们都大了:“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这几年你都不在皇城,又因这你二哥一直没有立正妃,竟把你的婚事也耽误了。”
焱王抬眼看了眼皇帝没有说话,他并不期待自己的婚事。
皇帝也没有指望得到焱王的回应,他接着道:“如今老二的正妃已立,你的婚事也该有个着落了,你若是有心仪的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焱王起身向皇帝行了一礼:“臣志不在此,皇上不必为臣分心。”
“你常年待在军营,想来也见不着什么名门贵女,朕这里有些大臣之女的画像,你不妨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皇帝对焱王的志不在此选择了忽略不计,直接让公公将画像呈到了焱王的眼前。
焱王看着面前的册子没有要打开的意思,皇帝也不急,慢悠悠地开口:“朕当年也如你一般,对婚事不甚在意,朕现在觉得自己当时是有些气盛了。你不想看便算了,朕可以帮你挑一个合适的,朕记得苏家的老三有个姑娘看着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焱王立刻想到了那双对着他没有丝毫畏惧和厌恶的眼睛,他不由得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然后平静道:“有,就是她采药时误闯了逆鳞卫的卫所,似乎会点医术。”
皇帝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是吗,上次容妃的毒就是她解的,想来医术不错。苏家往上数三代都是文官,没想到出了苏沐这么个另类,他的女儿看着也有些胆色,不若便让她做你的王妃吧,虽然身份不高,但苏家声望不错,出个王妃也没什么,你意下如何?”
焱王本想拒绝,但是想到那个与众不同的身影和皇帝的这番说辞,他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皇上做主就好。”
皇帝听了满意地笑了:“如此朕便又了了一桩心事。”
“若是皇上无事了,那臣便告退了。”
“去吧。”焱王面无表情地走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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