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尼亚看到胃液淹没阿拜楼,便感到一股巨力从未腰间炸开,并不痛,甚至还很温柔。
她觉得天旋地转,人便稳稳的落到安全地带,柔软的血肉缓冲坠落的痛处,海尼亚顾不上查看四周的情况,她急忙趴到边缘,那胃液如海,只剩下寂静的起伏了。
没有灯珠的光,那男孩也消失不见了。
海尼亚不知不觉间就将阿拜楼以同辈论处了。这救命之恩,她如何报答。
他不要有事啊。海尼亚揉着眼睛,忍着眼泪,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愿意相信阿拜楼会出事情。
半分钟过去了。
胃袋里依然没有声响,看不见光亮,就在海尼亚觉得她即将哭第三次的时候,一抹宛若希望的光芒在水面出现。
很昏暗,却让海尼亚瞪大了眼睛。
她害怕上来的只有一个灯珠,而没有那孩子的身影。
一道黑影破开水面,海尼亚看见,那是那把砍刀。
当砍刀落入她的面前,海尼亚突然松了一口气。
这只说明一件事——
灯珠浮空,又有一物破开水面,腾空而起。
只是那看似很帅的一跃,就在即将落入平台之前落下。水花四溅之后,再无生息。
“孩子!!!”海尼亚惊慌失措的大喊。
她试图寻找那孩子消失的地方,然而什么也没有。
就在海尼亚心生绝望之际,唯有掠食者一喘一息的摇晃捏紧了海尼亚的心。
“出来啊,你快出来啊,没有你我出不去的,你要和我一起出去的啊。”海尼亚哭着说。她真的哭了。
从水面伸出一只手,托举着已经融化了一半的灯珠,虽然有几处见骨,却没想象中那般尸骨无存。
海尼亚喜出望外,抓住伸出来的手,顾不上胃液带来的刺痛,用进来了全身的力量向外拉。
好在现在的阿拜楼体重很轻,海尼亚还拉的动。
噗通。就像被鱼钩拉出水面后奄奄一息的鱼,阿拜楼躺在一片残存的胃液里,疯狂的喘息。
“呵——”阿拜楼吹着胸口,“呼哈呼哈呼哈——”
海尼亚咏唱魔法,唤来水汽冲刷阿拜楼身上的胃液。阿拜楼浑身无任何遮拦,海尼亚也不介意,现在她担心的是阿拜楼的身体。
“很疼吧,已经露骨头了。”海尼亚流着泪道歉说:“我果然还是拖了你的后腿,你自己一个人甚至都不用来这个九死一生的地方。”
“就把我当成保护你的骑士吧,我愿意为公主而战。”阿拜楼虚弱的摆了摆手。
历史,改变了。
他没有犯下死亡的错误,海尼亚也没有低沉的说出那句“之后的事情等你长大以后再说”。
海尼亚,得救了。
“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混沌拍着近海潮汐之主的肩膀,激动的几乎落泪,在过去死掉的阿拜楼,那就是真的死了,凭凡人之躯在混沌海求得生存——这简直就是奇迹,他甚至创造了两次奇迹。
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加充满魄力。
“不知怎得,我就是觉得,能创造奇迹的阿拜楼,才是我印象里的阿拜楼。仿佛创造奇迹,就是这个男人天生的,他生来就是推翻我们的常识的。”近海潮汐之主没理会混沌在她身上拍的劈啪作响的巴掌。
“那他怎么出来?”混沌这才想起这个重要的事情。
“走出巨兽身体的那一刻,命运之链断裂,便能把阿拜楼从历史里拉回现实。”近海潮汐之主说。
“会改变现在的海尼亚吗?”混沌问。
“且看之后。”近海潮汐之主没有直接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阿拜楼狂笑。
“你笑什么?”海尼亚疑惑。
“死里逃生,为何不笑啊。”阿拜楼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乐观一点,这可不像你。”
“嗯?”海尼亚侧着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句话就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只是随口一谈而已。”阿拜楼刚放心下来,海尼亚也在修复灯珠。两个人难得的喘了一口气,直到明显感觉到胃壁开始收缩。
“要走了。”阿拜楼改成为坐姿,之前不觉得那么痛的伤口,疼的阿拜楼几乎落泪。这幅身体果然还没习惯痛楚,一点伤痛就让他难以忍受了。
“胃壁开始收缩,酸液喷涌者马上就要把胃液排出体外了。”那个时候,将不会有任何安全的地方,那时胃酸的浓稠程度,会是之前的数倍。
“哪里走?”海尼亚举起灯珠,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出口。
“出口就在这里。”阿拜楼摸着胃的瓣膜,这掠食者还真可怜,居然到现在也没吃到别的东西。
不过也对,还有比海尼亚更好的食物吗。她就像吸引着妖怪的唐僧肉。
“它看起来是封闭的。”海尼亚跟着上去摸了摸,“甚至看起来没有任何缝隙。”
“生物永远都是精密的。”阿拜楼看了眼那个砍刀。“把这地方砍烂。”
“……”
“你不能出手伤害东西的,对吧。”
“你看得出来!”
“一清二楚。”
阿拜楼拿起地上的娜迦砍刀,高举在头顶,“那就让我来做,它吃了我,我要生,那它便要受伤,甚至……死。”
“弱肉强食,这是这片大海的规则。”阿拜楼说。
“我没办法反驳你。”海尼亚盯着那个砍刀,“我希望你到了近海,可以稍微放下一些野性……在近海,还是共存更好。”
“这是生态,也是自然之择,海洋之择。”阿拜楼说。
打破瓣膜,就要进入肠子——那里没有胃袋危险,可也是一种挑战。那之后,一切都会是有惊无险的过去的,阿拜楼想了下这怪物的构造,恐怕还是不能直接通过肠子。
吸收营养的地方,可不一定是安全的,过去阿拜楼也没有带海尼亚直接度过肠子,而是选了一个更好通过的地方。
就是它的喷吐口。
那肠子有一处死地,是绝对的十死无生。和海尼亚必须要绕道而行。
再说了,带着海尼亚从gang、门走出,阿拜楼也不忍心,要是他自己还行。
砍刀落下,有弹性却脆弱的瓣膜流出鲜血,巨兽迟钝的痛觉并没有让它有什么异样,也许过了几分钟以后,它就要痛的呻吟了。
几下之后,瓣膜出现了一个脑袋大的缺口,马上就能进去了,那些胃酸在那个小小的缺口根本来不及蔓延进入。
从缺口有一个长长的管子。
不大,阿拜楼印象里不记得瓣膜后面还有一个蓝色的管子。
“小心。”海尼亚惊呼。
阿拜楼也寒毛乍起。
他听到连绵起伏的低吼声,这可不像一个掠食者体内有的生物。
瓣膜直接炸碎了,阿拜楼用双臂挡着血肉——那红色和白色之间,还掺杂着另一种颜色。
蓝色!
“廷达罗斯猎犬!”近海潮汐之主慌了。
廷达罗斯猎犬,时空追猎者——它长的完全不像是一只狗,而是一种又细又长的生物,在它邪恶的头颅之间伸出了一支中空的管子,正一伸一缩的,仿佛嗅着阿拜楼的味道。
廷达罗斯猎犬见到阿拜楼后毫不犹豫的扑向阿拜楼瘦小的身体,谁知那又细又长六条腿的身体,是如此的充满饥饿感。
又饿又邪恶的小怪物,体型也有狮虎大小,阿拜楼瘦弱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住。
“阿拜楼!”海尼亚在一旁不知所措。
“别过来!”阿拜楼大吼,“它的目标是我。”
这东西似乎不是那种强大的到棘手的东西,只是没想到真的来了,阿拜楼难以想象,廷达罗斯猎犬是否还会追着他前往钻石雨果。
“厮杀。”
“谢罪。”
“玷污时空者。”
“死。”
廷达罗斯猎犬用特殊的吸气声让传达着它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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