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扳回了一局。
然而李京华并没有一丝得意的感觉。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中的她,在月黑风高之夜,打了盛宇卿的闷棍——麻袋里的盛宇卿,被她揍得哭爹喊娘。
爽!
于是,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李京华又恢复了些许生气。
本该起早锻炼的……不过上山,也很累人。
李京华换了一身短衣,腰间系起柴刀索,垮上柴刀就出门了。
正走到烂泥垄的田梗上,冷不丁有人唤道:“三姑娘,慢点走。”
盛宇卿?
那养尊处优的货,怎么也跟来了?
回过头去看,可不是穿了一身白衣,作翩翩公子打扮的盛宇卿和一身短打青色的肖遥跟上来了。
“这辈子只去过围场,还没真正上过山。”盛宇卿乐呵呵的,一脸兴致勃勃:“肖遥啊,把我的箭拿出来。”
看肖遥解箭,李京华冷哼了句:“皇子爷可得小心些,别又踩中陷阱。自己哭着喊着要我帮忙,还恩将仇报。”
肖遥解箭的手一顿。
盛宇卿更是气得一跺脚。
“噗嗤!”
“唉嗬,这什么鬼地方!老子陷进去了!”盛宇卿高叫。
什么鬼地方?烂泥垄喽!
“爷,这地儿大抵是流地……”
“要你多嘴?老子没长眼睛啊?”盛宇卿气得大呼小叫:“肖遥,快把老子的腿拔出来!破地儿,破地儿!老子出去就让人填了你!”
从来只见过才学走路的孩童跌倒了,家人为了逗孩子开心,使劲拍地。
现在倒好,这个成年了的半大小子,自己陷进流地了,还怪流地不正经!
十足草包。
这回轮到李京华乐呵了。
盛宇卿的脚,在肖遥拔了好一会儿后,终于从烂泥里得到了解放。
不过,他那双好看的鞋,那身好看的衣服,就彻底毁了。
盛宇卿犹自瞪着泥地,恶狠狠地赌咒:“你等着,老子回头就填了你!”
李京华嗤笑一声:“皇子爷,叶家村就这处儿水源足,收成有保证。您若真填了他,老百姓不得怨您?”
盛宇卿白了眼李京华。
小插曲过后,三人上了山。
因着这时候正好是野山羊和麂子的繁育季,它们必须找到比平常多得多的粮食,所以它们的活动也会比平常更频繁。
叶喜胜布下的陷阱,十有九中。
李京华乐不可支地不停捡野味。
盛宇卿拿了把箭,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片刻后——
“他、娘、的!是不是都知道老子来了,连只老鼠都不出没。”
有老鼠出没才有鬼……这里又不围场,把猎物都围好,甚至多放些傻不啦叽的猎物进去……
李京华把所有猎物都收集起来,再把陷阱放回原位。
三只山羊,一只母麂,两只兔子。
山羊和麂,都有二十来斤重,兔子也有两斤左右,再加上明天福昇家的一腿猪肉……
今年有肉吃了。
盛宇卿看李京华砍了一棵藤蔓,把野味都绑在一起,好奇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李京华把那野味甩在身后,将自己跟藤蔓绑在一起。
摇了摇,很结实。
“爷您长了眼睛的,看不出我要背它们出山吗?”
盛宇卿“咦”了一声,拿眼睛觑了觑不动如山的肖遥。
见肖遥依旧不动声色,盛宇卿又“咝”了一声。
“怎么?让师兄你来,不就是要帮她背东西的?你怎么不动手?”等李京华走得远了,盛宇卿才小声埋怨了句:“白陷了一回流地。真是急人!”
肖遥好笑:“有些人,天生不喜欠人人情。何况李京华这样的身手,背个百斤重物,完全算不得什么。”
“你一早知道她不会让你帮忙?”盛宇卿看看举重若轻的李京华,叹口气:这娘们个子小小,但真是彪悍。也就师兄好这口了……
日后,他的王妃,必定会是一个端庄娴雅的。
但也未必……
如今他的名声如此,想要娶个好姑娘,只怕难了。唔,也难怪母妃一提到这事,就直抚额。
当然,诋毁师兄意中人的话可不敢随便说出口——师兄能来助他,已经是给了他十足的脸面,但想来是顾着他的安全多一些。
毕竟他拜师五载,其实也只在师傅那儿待了不超过五个月,更没习过武。若没有师兄,他这条命,早多少年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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