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沈云澈和左丘旭和知道她被劫的事之后,立刻派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他们猜测,最有可能劫走她的人,就是钟离琮,他们暗中查到消息,果然如他们所想。
他们查到钟离琮又把小昔抓到了红莲坞岛,于是他们派出自己信任的人去红莲坞找她。
另外一边的叶昔和钟离琮,叶昔和他住在那间小木屋中生活了两天。这两天,叶昔尽量不说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钟离琮也不提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他们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去周边散步,日子过得宁静美好。
叶昔内心就渴望这种平淡的生活,可是她还有事没有完成,等自己履行了责任,她就找一个好地方,每天给人看病,救治患者,好好的生活。
第三天,叶昔和左丘旭和同样如此度过,到了傍晚时分,左丘旭和惨白的脸没有了丝毫血色,他执意要求叶昔推着他出去走走。
叶昔看他这个样子,有点不放心,今天应该就是他往后的祭日了,他虽然一直掩饰自己没有多大的事。他咳嗽起来,会吐出血,这时他就用手帕掩着,虽然这种情况他通常都是偷偷瞒着我才做,可是我是大夫,而且毒还是我下得,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钟离琮不想自己最后的时刻,是在房间里和她度过的,他希望自己死之前,是和她一起在风景如画的地方。
叶昔看着现在的他,她脸上终于有了丝丝心疼,以往她就算有一丝心疼,她都会掩饰,现在她不加任何掩盖,纯粹是心疼他。
叶昔推着他离开了小木屋,来到了松林。松林青翠毓秀,在这月光的映照下,更显青翠欲滴,闪现着暗暗的幽光。
叶昔推着他走在铺满松针的小路上,她望着天空的月亮,今日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白净。
她看着月亮,“今晚的月色真好!”
钟离琮抬头轻瞟了一眼,同样称赞,“是啊!又大又圆!”
钟离琮拿出了放在轮椅上的那幅画,脸色煞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一脸病入膏肓的样子。
“小昔,这,幅,幅画送,送给你!”他用尽力气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钟离琮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停地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厉害,就像要把心肝脾肺肾全部咳出来一样。
他的心上,就像有人用刀穿刺一般,疼痛难忍,他全身的骨头,就像有人用火再烤,灼痛蚀骨。
叶昔看他这样,明白他的时辰到了,她轻轻抚摸他的背,想让他缓缓,可是他还是咳嗽不止,他用帕子掩嘴,帕子上留下了她咳出的血。
叶昔将画接过,“你别说话了!”她心疼的劝告。
此时的叶昔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心狠绝情的人,她本来可以有救治别人的方法,可是自己愣是不用,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却无动于衷。
她再心底不停地呐喊,对不起,钟离琮,对不起,钟离琮,对不起……
这个时候的叶昔望了一眼老天,满眼恨意,胸中腹语,老天,你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里,若是你让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杀人,为了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或者引起天下大乱,你已经做到了,请你不要在操控我的命运,如若不然,就算你是老天爷,我也绝不妥协。
叶昔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转头不在望着他。
钟离琮不停歇的咳嗽声,让叶昔的心揪着痛,她越来越自责,她狠心的想,叶昔,不能心软,你是对的,你做得对,他本就该死,他那么伤害你,还害死了你的哥哥,他该死,叶昔闭着眼想着狠毒的话。
这时的钟离琮,不间断的咳嗽,忽然喉间一股腥甜,他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如柳絮一般,软倒在轮椅上。
叶昔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看到这惊恐的一幕,她浑身一震,让她一动不动的站在旁边。
钟离琮想要起身,去抚摸她的脸,可是身子支撑不住,一下子从轮椅上歪到在了地上。
叶昔终于有了反应,她亲手结果了一个人的性命,亲眼看着对方去死,她痛苦不堪,脸色苍白,“钟离琮,对不起,钟离琮,你别死,别死啊!”
这时在暗中观察的寒溟和刘赞出现了,他们齐齐跑到了他的身边,不停地喊,“尊主,不要,尊主,你还有红莲教的一众教徒,请尊主活下来!”刘赞说。
“尊主,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寒溟说完。
跪在地上,望着叶昔,苦苦哀求,“小姐,求求你,寒溟求求你,救救我家尊主,我知道,尊主做了很多对不起小姐的事,可是尊主已经得到了你的惩罚,请小姐救救尊主吧!”
他不停地磕头,将头磕破了,刘赞也在旁边跪下,不停地磕头哀求,“小姐,请你救救尊主,求求小姐了。”
叶昔看着他们,一脸急切,“你们都起来!”
寒溟跪着恳求,“小姐,就算小姐要尊主必须死,,也请小姐高抬贵手,给尊主一个痛快吧!尊主这样被折磨致死,属下等于心不忍,还望小姐成全!”
钟离琮躺在叶昔怀中,他看了一眼两个忠心的属下,“你,咳咳咳,你们不要,说,说了!”
钟离琮深情的望着小昔,“小,小,咳咳,昔,原,原谅,咳咳咳,我,咳咳咳。”他的嘴角不停地流出血。
钟离琮在临死之际,他最大的愿望是小昔能够原谅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
叶昔知道他要说什么,她阻止道,“别说了,你别说了,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了。”
钟离琮听到此话,他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松开了她的手,安心的闭上了眼。
叶昔见他闭眼,她心中哀痛,他,他死,死了!
叶昔伸出了一只手,不敢去探他的鼻息,旁边的刘赞惊愕,他探了一下鼻息,发觉他的主子没气了。
他激动的朝叶昔大吼,“你如愿了,你开心了,主子死了,这回真死了,你杀了他,我要你赔命,你也去死吧!”
寒溟阻止道,“刘赞,你疯了,你若是伤害小姐,想让主子死了都不得安心吗?”
刘赞听到此话就此停手,他跪在他的面前,哀恸地哭泣起来。
叶昔抱着他,把了把他的脉,发觉他的脉搏虽然极其微弱,但是还有一息尚存,她笑了,“他没死,他还活着!”
叶昔拿出了装有银针的布包,她呼出一口恶气,请求道,“钟离琮,你一定要活着,活着替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赎罪,所以你不能死!”
叶昔错了,她一直以为要让一个人赎罪,必须付出死的代价,可是那个人都死了,还如何让他诚心为对方赎罪。所谓一死百了,他的罪就能洗清吗?答案是不能,只有让他活着,活着让他去替那些人谢罪!
叶昔抽出一根银针,扎进他的太阳穴,还有头顶的穴位,她吩咐,“脱了他的鞋袜,快!”
叶昔拿出一根银针,刺进了他的脚底板。
钟离琮手指有了反应,动了动,刘赞和寒溟满是喜悦。
刘赞欣喜若狂,“尊主,醒醒,尊主,你一定要活着,尊主,尊主……”
叶昔边用银针刺入他的穴位,刺激他的神经边大喊着,“钟离琮,你给我醒过来,你必须活着,活着替我哥哥赎罪,活着替枉死的小湄和你的孩子赎罪。
你听没听到,不许死,你欠了那么多人的命,你怎么可以一死了之。
死怪物,你快醒醒啊!”她眼中流下了几滴泪水,她哭了,为这个曾经伤害他的人哭了。
叶昔哭求着说,“大怪物,你快醒醒,别睡了!”
钟离琮似乎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呼喊着自己,他奋力奔跑,跑到了一个出口,一脚踏进去,迎来了一片阳光,在那灿烂的阳光下,站着一位女子,她身穿白色长裙,面带微笑,朝自己挥手,他也笑着朝他招手。
钟离琮缓缓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
他看到叶昔眼角的泪光,他心疼之极,想要把她的泪水给抹去,他同时又很欢喜,她落泪了,为自己落下了眼泪。
叶昔看他醒了,她抱着他,“大怪物,你醒了,大怪物,别死,我原谅你了,原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活着替那些无辜的人赎罪!”
钟离琮深情款款,淡笑不语。
寒溟和刘赞同样欢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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