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啊小女孩儿。""
卖白菜的老板,拉起安峦满是泥巴糊的胳膊,试图把她拉起来。
安峦的后背还有她的两个胳膊,以及她的屁股,都在汹涌的往下滴着泥巴糊。
卖白菜的老板,看着大冷的天安峦被摔成这副湿淋淋的样子,愧疚的连忙在安峦的后背拍了几下,想把她身上的衣服赶紧拍干。
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卖白菜的老板皱着眉说:“小女孩儿我把你害成这样对不起啊!这大冷天的你赶紧找你妈给你买件衣服换上吧。""
“叔叔我可以捡你,扔下来的白菜叶吗?""
卖白菜的老板,有些惊讶的看着安峦。
“你待在我身后站着,就是为了捡白菜叶啊?""
安峦被冷得发抖,抽了一口气,点点头。
“你看你冻得脸颊和耳朵都肿的紫青紫青的……快点找你妈或者你亲戚,让她们给你买一身衣服穿穿去。""
卖白菜的老板,见安峦呆呆的站在他面前,一个劲儿的打抖,他都能听见她的牙齿,不停打颤而发出来的声音。
他大概是不忍心了,从钱包里掏出三十块钱递给安峦,“快去找你妈,给你买件衣服吧。""
安峦没接卖白菜老板的钱,而是蹲下身捡他脚下沾满泥泞的白菜叶。
时不时的有寒风吹来,灌进她的衣领里,引起一阵阵让人心寒,痉挛的冷意。
安峦的手被卖白菜的老板拉起来,握在手中包裹住,“小女孩儿,谁让你大冷天出来捡白菜叶的?大冷天捡这儿会冻手的。别捡了。快去找你妈给你买件衣服取暖去。这大冷天的我穿的这么厚都受不了,何况是你呢。快去找你妈吧!给你取取暖,我看你冻的都不像话了。”
安峦的鼻涕一直不停的流着,根本止也止不住。
她将自己满是伤痛的手,颤颤抖抖的从卖白菜老板,虚握的大手里抽出。
卖白菜的老板,看她颤颤抖抖的强烈动作,这才注意到,她的食指指节上,露着鲜红鲜红的肉,那肉里有着大大小小细碎的细菌,那肉里在不停的往外滑着水,连里面的肉与旁边的皮都被泡白了。
他感觉自己的指节上有什么不一样,低头一看,自己的指面上,沾着水渍:一定是从那女孩的手上沾的,不小心把她弄疼了。
卖白菜的老板看安峦的眼神都变了,变的非常怜悯,难道说这是一个没妈没爸的孩子吗?一定是的,不然谁家的孩子,自己不认真保护着。
安峦的手被卖白菜老板,碰疼了,她将手紧紧的贴在裤子上,等待着这份疼痛慢慢的过去。
疼痛哪里会过去啊,没有了那被碰触过的疼,还有冷风刮过来的刺痛,还有她受伤的手不停传来的刺痛。
卖白菜的老板没有注意到,她侧面手背上也是露着肉,而且还要更要严重,能看见里面白色的小指头骨节。
她的五根指甲面积变变的越来越长了,因为指甲下面的肉被一下下冻掉了。
可怜的孩子啊,手冻的再冷也不能把手装进口袋里,因为手上流水,口袋会很快与肉沾在一起的;安峦不想再承受,将口袋与肉硬生生揭开的疼痛了。
然而她的脚却避免不了,肉与袜子被硬生生揭开的疼。
安峦又蹲下身,挪着步捡白菜叶。
她硬着头皮,将头低的很低,眼睛总是直直的看着地面寻找着白菜叶,不敢看别的,更不敢抬一下头,她也有些心惊害怕熟悉的人认出自己了。
“让开!让开!你这个死瞎子别挡我做生意。”
安峦微抬起头,往前方看去。
只见,一个叔叔快步拉走老人的拐杖,将拐杖与老人烦躁的甩向一边。
这位瞎眼的光头老人,安峦每次赶这集都会见到他。
老人被甩的踉跄,差点摔倒。
他蹲下身,在满是泥巴糊的地上,四处摸着自己掉落的拐杖。
安峦慢慢的站起身,想帮爷爷捡起来。
多么可怜的人啊,一件简单的事情,却要这么困难的去做。
“给。”一位好心的阿姨,已经把老人的拐杖拾起来,递到他面前。
老人接过拐杖,对她感谢的笑。
安峦听说过这个老人,好像是谁谁庄的,他的爸爸在他还没出世的时候就病死了,而他的妈妈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死掉了。
他从小眼瞎,被亲戚带大就放他到外面自生自灭了。
此刻安峦觉得她比老人幸运的太多了……她有一双能视物的眼睛,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的处境这么不好,都能坦然面对,而且还祥和以对。
安峦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意他人的眼光——她捡白菜叶,她捡白菜叶怎么了?她又不是偷又不是强抢,她光明正大。
安峦这样想着,便不再死死的低着头了。
她终于硬着头皮,捡满了一筐白菜叶。
“叔叔,我可以把它倒到我车上吗?”
安峦指着他黑色篮子里的白菜叶。
“等会儿我现在正忙呢……等忙过了我就给你㧟过去。”
卖白菜老板一边给人称着斤两,一边抽空跟安峦说。
“哦,不用你㧟我能㧟的动。”安峦一边㧟着篮子一边说。
“你看这孩子这么能吃苦,也不知道谁把她撂在这儿捡白菜叶?我想不是她爸妈吧,要是她爸妈能这么心狠吗?这大冷天的。刚才你有没有看见她的手啊?哎呀!不能提……!”
“是吗?我还真没仔细看。”
他们的声音言犹在耳,安峦听着一阵鼻酸,眼睛又泛起晶莹。
安峦又到别人的货车前捡白菜叶,她连连到了好几辆货车前捡白菜叶;终于捡满了一车。
安峦站在三轮车旁,等着小叔小婶。
“峦峦你怎么在这儿?你小叔呢?”
“啊,爷。”安峦惊喜的看着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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