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是安峦过的最无味的年了。
除夕夜,他们一家都到别人家聊天去了。
安峦站在外面出神的看着天上的烟花,真漂亮啊!
“这个时候我爷我奶在干什么?他们今天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好吃的?不知道我爷我奶是否很开心?他们开心的笑着。”安峦的脑里浮现她们含笑的画面,这种想象让她觉得欣慰。
安峦又开始渴望,她渴望着自己能有一双翅膀,想他们了就能立刻飞过去看他们。
如果她有一双翅膀,她会飞过去看爷爷奶奶,看大姑,看楠楠姐。
安峦仰着头看着漫天华彩五光十色的烟花;安峦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在走神,她回忆着与爷爷奶奶在一起过年的时光,回忆着与大姑在一起过年的时光,也回忆着与妈妈他们在一起过年的时光。
安峦呆呆的看着烟花不想离开——安峦喜欢烟花,喜欢烟花的热闹;安峦是一个喜欢热闹渴望温暖的人啊!
听小叔说明天要到爷爷家拜年,安峦满心的心喜期待,这样的心喜期待闹腾的安峦怎么也睡不着,她终于熬到了睡着。
天没亮安峦就早早的醒了,她比打了鸡血还兴奋。
爷爷家很是热闹,几个姑几个姑父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来了,那别提有多热闹了。
爷爷做了一大锅面包鸡煮细粉,真香!真好吃!
他们大大方方的盛鸡肉盛细粉,然后高高兴兴的端过去吃。
安峦站在锅台前,呆呆的,她流口水的看着锅里的鸡肉。
安峦拿起勺子把细粉盛进自己碗中,她十分不舍得把两三块肉盛进自己碗中,她不挑最多最好的肉;安峦不舍得吃她总想留给爷爷奶奶,她总是怕他们吃的少。
安峦总是忍不住的想起她小时候,爷爷总是把最好的鸡肉夹到她碗里,然后说自己不喜欢吃。
想到这里安峦都难受的想痛哭了。
“峦峦你怎么盛这么少,你没盛鸡肉吗?”楠楠姐端着碗准备到厨房里盛饭,随便看了看安峦碗里一眼,疑惑地说。
“是不是锅里没鸡肉了?不会吧!我刚才盛的时候不是还有很多吗?谁这么狠把它都盛完了。”楠楠姐一脸的后悔。
“锅里还有很多鸡肉。”安峦说。
“既然有很多鸡肉你怎么才盛这几个?你不喜欢吃鸡肉吗?”
“不是。”说完,安峦就急急地走了。
安峦回头看着楠楠姐,担心楠楠姐会把她留给爷爷奶奶的鸡肉盛了。
爷爷还是老样子吃好东西的时候不忘安峦。
他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峦峦快过来,来来来我这块鸡肉啃不动,给你。来。”
爷爷夹着一块鸡肉叫安峦。
“你还没啃怎么知道啃不动?”大姑说。
“我就是啃不动,我自己的牙齿我自己不知道多大能耐吗?”
“今天这鸡肉煮的烂,你能啃得动。”大姑说。
“峦峦快过来哈,听话。”
“我不过去,我自己碗里有鸡肉,我才不过去呢。”
“唉!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说完爷爷起身向安峦走来。
安峦起身躲着他就是不让他把鸡肉夹到她碗里——可是要知道爷爷可是出了名的老固执;他还就是不把肉送出去不罢休。
“爸,爸,你有好吃的怎么总不舍得自己吃哎。以前我们几个小时候你也这样,现在又这样......不能说你了。唉!”
“我哪是不舍得吃哎,我是不喜欢吃。”
“峦峦不喜欢吃,我吃。”小姑的小儿子说。
“好,给你吃。”爷爷把鸡肉夹到他碗里。“这剩下几个给你峦峦姐吃。”爷爷说。
“我不吃。”安峦闷闷的说。她的鼻涕又一个劲儿的开始流了。
吃过饭爷爷又是把一大袋瓜子拿出来让给大家吃,又是拿一大袋糖来让给大家吃。
安峦抓了一把瓜子装进口袋。爷爷又拿了一袋糖过来。安峦捏了几个。
“多抓点,抓一大把。”爷爷拿着糖对她说。
安峦又捏了几个。
爷爷还嫌安峦拿的不够多,又说让她多抓点。
“行了,够吃的了。”
“离开爷这些时间,你怎么不好吃了?”爷爷说。
“谁说峦峦不好吃了?你别看峦峦,峦峦可好吃了,我们还没过年前就买了一袋糖,一箱方便面,没几天就被她偷吃完了。”小叔笑着说。
安峦想反驳:根本不是我吃完的,我承认我也吃了,但,我哥,他吃的最多,差不多都是他吃的。
“谁说是我吃完的?不是我,我哥也吃了,他比我吃的多,差不多都是他吃的。”安峦不想别人在她最爱的人面前说她什么。
“你敢说不是你吃完的?你哥我都没见他吃过。”
爷爷开了口:“她能把东西吃完,说明你买的不够多;你要是买的够多她还能吃的完吗?我不信。”
“我能买多少东西够她吃的?”小叔气愤的说。
吃饭的时候小叔总是用他含满血丝的眼,动不动撇过头看着安峦。
他瞪着瞪着安峦,终于还是像往常一样,忍不住的开口了,“峦峦你知不知道,你妈她一份抚养费都没给我们。”小叔又来这句。
安峦手里拿着一个白馒头,这个白馒头是五毛钱两个的,只有五公分这么小,尽管这一个馒头安峦吃不饱,可是她不敢再多吃一个;小叔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说这句话;提醒她妈妈没给她交钱。
听完小叔的老生常谈,安峦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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