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的枇杷成熟了,正逢礼拜天,黄鸣早早就拿着赶鸭子的杆子过来摘。
这是前两年黄晌去隔壁山闲逛的时候,路过一个枇杷园,翻墙进去扯的苗回来种下的。
黄奶奶看着她搬回来一捆的时候,哭笑不得,说道:“你要是喜欢,拔两根来种下,结了果过个嘴瘾就好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么多苗,你怕是把人家的苗全部祸害了吧!”
黄晌哭唧唧:“我没有,是苗太多了,我随手扯的。”
黄晌还真没说谎,那个园子太大,里面的枇杷结了果没有及时采摘,熟透的果子掉在了土里就变成了苗长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她随手一扯就是一大把。
不过,她怕不好种活,于是就多扯了几把一股脑堆到了一起,完事发现是有点多,想来想去又舍不得扔,便裹成了一捆,全部搬回了家。
黄晌踢了踢脚边的枇杷苗子,有些心惊胆跳:“是不是主人家告状了?”
黄奶奶无奈,自己去那边跟人聊了会天,她就“贼不走空”带了枇杷苗回来。
现在知道人家会找上门来,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黄奶奶心里好笑,但还是直白的道:“还告什么状呀,你翻墙进去的时候就被人给看到了。”
黄晌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发现了,有些窘迫:“那要我赔吗?”
黄奶奶:“赔倒是不用了,这些苗本来也没用,迟早是要拔掉的。不过你弄了这么多回来,是想要种哪呢?”
黄晌听她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对于种哪里,她也早就想好了:“种门口呀,以后想吃就吃咯!”
黄奶奶将就她,回屋搬了锄头出来就挖坑开始种,倒是黄晌一开始说自己要亲手种的,最后因为碍手碍脚被黄奶奶赶到一旁去观摩学习了。
门口种了三根,还剩下一大把,想来想去,黄晌就去找程锲帮忙,还能不能帮着消耗一点。
程锲还是跟往常一样不喜欢出门,只喜欢窝在家里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跟黄奶奶栽枇杷树的声响不小,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等到她搬了树过去,程锲笑着选了三根长势不错的,跟着她一起去种树。
黄晌学到什么东西之后,就喜欢在程锲面前显摆,这刚目睹了黄奶奶是如何种的树之后,过河拆桥,将她就赶走了,要自己一个人教程锲怎么种。
然后二人费了老半天劲儿,将树栽的东倒西歪,程锲怀疑这树这样子怕是活不下去,便提议道:“让我外公来帮一下忙?”
黄晌不满道:“我们已经长大了,不能什么都指望大人来帮忙。”
程锲知晓她爱面子,不愿意在他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便笑着随她怎么处理。
黄晌又去摆弄了半天,还是扶不正,最后不耐烦地拍了手上的泥土,道:“就这样吧,以前那么多树抢营养都活下来了,现在变一根了难道还会死?”
她越想越觉得合理,便扶着程锲回了家。
程锲见她颇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心里想笑,等到她回了家,便让程外公去“抢救”那些饱受摧残的枇杷树。
过了几日,黄晌见着那树成活了,也长正了,脸上笑容收都收不住,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得出自己是种树大师的结论来。
作为亲手种树的人,她一直盼望着树结果,见它们抽新枝长新叶都开心得不行,因为程锲腿脚不便,平时还去帮忙照顾他家的树。
去年,长大的树里终于有开花的了,黄晌兴奋的那个劲,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家的树开花啦!
可惜,开花的那两棵枇杷树开的是空花,花凋谢了之后果子都没有一个,她开始有多开心,最后就有多难过。
今年,好不容易盼到树都开了花,结了果,一天一天长大,变成熟,正想一试劳动果实,某一日回家她就发现成熟的那批果子被摘了个精光。
黄晌:!
问了一直在家的黄奶奶才知道,原来是黄三伯家爱玩游戏总挨打的堂哥黄鸣干的,可把她气惨了,先是问黄奶奶为什么不阻止他,然后什么也不管,跑到三伯家哭诉了一场,哭得黄三伯做了一道她最喜欢的小煎鸭出来吃,她才暂时消气。
三伯果然是那种表面上凶,内地里温柔的人,她心里这么想着,嘴巴也甜,拍着黄三伯的马屁,道:“三伯最好了,等到我的下一批枇杷熟了,你要吃多少我都拿来孝敬你,但是你可不能给堂哥吃哦。”
黄三伯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的人,这时候听自己的小辈说着甜甜的话,再硬汉的心也被融化了,摸着她的头道:“好,我等着吃你的枇杷,绝不给黄鸣吃。”
黄晌觉得近段时间的黄三伯变得温柔了不少,也很高兴,有些不敢相信的打量着他,好一会之后疑惑道:“三伯,你最近长胖了呀?”
黄三伯摸了摸自己的脸,反问道:“有吗?”
黄晌点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还是惦记着自己的枇杷,等到成熟了,要分给哪些人。
不问自取了枇杷的黄鸣堂哥,被收拾了一顿之后,并没有长记性,远远的看到枇杷在枝头金灿灿的时候,摸了赶鸭杆子又想来摘,却被早有准备的黄晌给抓了个正着。
“这是我种的,你要想吃,自己去种!”黄晌拦住了他。
黄鸣不鸟她的动作,越过她就想用杆子去打,不在意的道:“你我之间,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你的就是我的。”
黄晌一把拉住那杆子一头,道:“不,我的就是我的,我不允许你摘,你就不准摘。”
黄鸣看了看她握着杆子的手,笑了:“这杆戳过鸭屎的。”
黄晌恶心的一把放开,转手就去拉他的衣裳,顺带擦了擦,道:“那你还拿来摘枇杷,你能吃得下去吗?”
黄鸣不管她用自己的衣裳擦着手,闻言只得意一笑:“就是要你一个都不吃,我才能吃更多哩!”
说完,就抬杆去打树顶的枇杷。
黄晌没想到他是打着这么个算盘,怒道:“你不准摘我的果子,你信不信我告你!”
黄鸣瘪嘴,做了个鬼脸:“吿告告,稀泥巴糕糕,随你——”
黄晌气急,又无能为力,大吼:“你就是土匪,你是强盗!我种的时候那么辛苦,那时候有多的苗你不要,现在又要吃人家的果子,你真是会捡便宜呢!”
黄鸣被她吵得耳鸣,也有了点火气:“不就吃你几个果子吗,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再说,你信不信我把你隔壁那家的一起摘了。”
黄晌没想到他还惦记着隔壁的枇杷,更是气急,但是论身高,论年龄,论力气和不要脸程度,她都不是堂哥的对手,他若是要去还真的没办法阻止。
于是她只能抿着唇不敢开腔说话了,眼巴巴看他挨着挨着一个成熟的果儿都不剩,又给摘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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