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正道

第97章 练刀

    
    就在精瘦男子即将迈出死亡一步时,房门忽然被踢开了,来人正是掌事的伙计,小三哥。
    精瘦男子立马舍弃吴锋,笑脸迎了上去。
    “小三哥,咋了?”
    锅未动、瓢未响,小三哥看了看干干净净的肉案,一下子不高兴起来。
    “赶紧的,马上就上客了!”
    精瘦男子点忙点头,指了指吴锋。
    “嘿嘿,马上好,刚把这家伙弄醒。”
    小三哥甩手就是一巴掌。
    “这么瘦够谁吃?宰那个胖的。”
    握着脸,精瘦男子依旧噙着笑,连忙应诺。
    “麻溜点,记得先弄醒再宰,否则血不活,肉不嫩。”
    “嘿嘿,放心吧小三哥。”
    小三哥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夺门而出,而那精瘦男子抄起刀径直走到吴锋右手边的第三根木桩前,那里正绑着一个身材肥硕之人。
    把气都撒在了那胖子身上,精瘦男子抡起巴掌一顿扇,那胖子喊着杀猪般的叫声醒了过来,吴锋心头暗暗乐了,幸好自己是被水泼醒的。
    胖子刚刚醒来就看见精瘦男子阴鸷的眼神,不待开口说话,明晃晃的刀子噗通一声刺破了他胸膛。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精瘦男子动作娴熟,又稳又准又快,那胖子应该都来不及感受痛苦便死了。
    将胖子拽到肉案上,精瘦男子十指交叉,撑了撑手掌,脖子咔嚓咔嚓地扭了几下,将红刀子插下,抡起最大的一把杀猪刀,开始疯狂劈砍起来,他的衣服上,手上,脸上,全部溅满了血,表情却看起来十分享受,嘴里还哼着欢快的小曲儿。
    刀影急掠,血沫飞甩,几分钟后,精瘦男子将杀猪刀狠狠插在肉案上,双臂抱胸,像是欣赏艺术一样看着那已经被剥皮削骨的尸体,片刻后,他将胸腔骨架放在一个大托盘上,在骨架里面塞进一堆肉,然后从肉案下面扯出一层羊皮蒙上,最后又找出一只快要风干了的羊头摆在了骨架的顶部,一盘烤羊就如此出现了。
    精瘦男子走到墙角边,推开一扇木夹门,热浪顿时喷出,原来里面是个大烤箱,火红的木炭尽没有一点熏烟。
    将那盘烤羊放进烤箱后,精瘦男子扭了扭腰,坐到一旁,看到吴锋惊讶的表情后,嘿嘿一笑。
    “我烤的肉绝对香,不信待会给你先来一块,保证你吃了一块还想吃第二块。”
    吴锋无所谓的的撇撇嘴,倒是不急着挣开捆绑了,他想看看这伙人到底什么路数。
    不一会,烤羊就熟了,别说,那味道还真让人口水泛滥,如果不是看到这烤羊的制作过程,饥肠辘辘的吴锋真的很想来上一块,一大块。
    闻到香味的不止吴锋一个,很快,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几个伙计,和精瘦男子交谈一番后从烤箱里取出烤羊并抬了出去。
    “嘿嘿,你小子运气不错,掌柜交代了,今天只烤一只羊。”
    吴锋嘴角扬起。
    “多谢!”
    ......
    日子转眼过了三四天,这期间虽然被五花大绑的捆着,但有酒有肉,相当不错,吴锋当然明白并非这群人良心发现,而是担心他这只羊饿瘦了,必定本来就不胖。
    第五天,听见熟悉的小曲儿从门外传来,吴锋收起气息,停止了修炼,片刻后,房门被推开,昏暗的房间里射进来几道刺眼的光柱。
    精瘦男子将吴锋无视掉,自顾走到肉案前,拿起抹布一把刀一把刀仔细地擦了过去,一顿饭的功夫后,才拎着刀走到吴锋面前。
    “只剩下你喽!哎,陪我聊了好几天,我都不忍心烤你了。”
    这片沙漠是通往白虎城的必经之路,而这群人则在沙漠边缘聚伙打劫,开起了黑店,所谓的驰名烤羊,不过是他们从沙漠捡回来的人罢了。这伙人一共二三十,掌柜的姓段,道上都叫他段屠夫,是个三星魂师,其他伙计基本都在魂士之境。
    吴锋微微一笑,这几天他跟精瘦男子‘无话不谈’。
    “我这么瘦,没啥肉的,与其吃了还不如让我加入你们呢,要不你跟掌柜的说说?”
    精瘦男子双手抱胸,眉头轻蹙,像是在认真考虑,片刻后夺门而出,直到半刻钟后才回来。
    回来后,精瘦男子二话不说举刀砍来,吴锋的眸子里顿时闪出一道杀气,然而,那刀没有砍在他的身上,只是将绳子砍断了。
    杀气很快被隐藏下去,吴锋活动着手腕,接着看向精瘦男子微微一笑。
    “掌柜答应了?”
    精瘦男子将刀甩给了吴锋,自顾走向肉案,大摇大摆,像足了老师父。
    “答应了,从今天起,你跟我学做烤羊。”
    看着精瘦的背影,吴锋扬了扬眉梢,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人家真的待自己不薄,天意如此,那就悉听尊便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吴锋跟着精瘦男子烤了一只又一只羊,起初没什么兴趣的他最后居然认真起来,因为那看起来有些残忍的扒皮削骨需要很强的腕力和精准度。
    又是一头烤羊被摆好,吴锋的嘴角扬起了弧度,看着森白的胸腔骨架和里面的一堆肉块,脸上也是出现了欣赏艺术的开心表情。
    “不错,骨肉分离,片滴不沾。”
    精瘦男子拍了拍浑身血迹的吴锋,目光中明显有着赞许之色。
    这段日子,吴锋都是拿已经死了的人联手,活人依旧由精瘦男子主刀,所以没有什么顾虑。听到精瘦男子的赞许,他侧过身微微一笑。
    “是不是可以出师了?”
    精瘦男子用手指拂过骨架,圆润、华顺,没有一点刀砍留下的粗糙,但他又摇了摇头。
    “出师?你想得美,精准度够了,但速度不行。”
    说罢,精瘦男子将肉案收拾干净,重新放上了一头‘羊’,抄起刀一阵刀影闪烁,血沫飞甩间,白骨森森,肉块旋落,当红刀子再次插在肉案上时,时间只过了一杯茶的功夫。
    “没有我同意前,你不能私自碰活羊,你先练着,今天客人会比较少,我出去转转。”
    房门啪嗒一声关上,精瘦男子哼着小曲儿渐渐走远,吴锋收回目光,将两盘烤羊全部放在了肉案上,仔细观察着差距。
    手指拂过骨架,吴锋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精瘦男子不仅速度更快,而且骨头表面更加光滑,那触感仿佛是抚摸着羊脂玉一般。
    片刻后,吴锋将两只烤羊放进了烤箱,又将一只死羊抬上肉案后抄起刀练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月,吴锋的刀法和速度已经能和精瘦男子媲美了,这群歹人也渐渐接纳了他这个新人。
    一天的忙碌后,吴锋像往常一样盘坐起来准备修炼,这时精瘦男子走了进来。
    “今儿是掌柜的大寿,走,出去喝一杯。”
    吴锋点了点头,跟着精瘦男子前往外厅。
    张灯结彩,酒香肉美,当然,这肉是正儿八经的牛、羊肉,吴锋紧挨着精瘦男子坐在了最末尾的桌子上,其他靠前的桌子也都坐满了人。
    “寿星到。”
    小三哥一声高喊,喧闹的外厅立马安静下来,吴锋跟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段屠夫一身喜庆打扮走了过来,接着坐在了最中央的桌子首位上。
    小三哥举起酒碗,众人纷纷效仿。
    “祝大哥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段屠夫笑的很大声,很开心,端起酒碗回敬了一下。
    “哈哈,多谢兄弟们一番苦心布置,干!”
    众人一饮而尽,外厅中一片喉咙吞咽烈酒的咕噜声,吴锋也是将酒碗喝了个底朝天。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众人兴致大盛,无比杂吵。忽然,大门被推开了,夜晚的风沙吹了进来,吴锋眯着眼看去,原来是几个早上外出的伙计回来了,但他们的肩膀上扛着两个少女。
    “不好意思老大,兄弟们回来晚了,路上遇到两只母羊,还有气,正好献给大哥做寿。”
    “哈哈,好,好,先抬上去。”
    “嘿嘿,好嘞!”
    吴锋脸上挂着笑,眼睛却紧紧盯着那两个昏迷过去的少女,直到那几个伙计将她们抬上了二楼,送进了段屠夫的房内。
    吴锋眉头轻蹙起来,这些日子,无论活羊还是死羊,他都没动过恻隐之心,因为这些羊的面相虽然不是大凶大恶,但也绝非善茬。
    如今却不同了,从衣着打扮看,这两个少女应该是一主一仆,虽然被扛在肩膀上,但飘摆的下垂长发还是能将面容偶尔闪露出来,即便饱受风沙摧虐,但看起来依旧白嫩、清新,就像春天刚刚冒出头的绿牙儿。
    救人,就要和这群歹人闹翻脸,初来乍到的吴锋不想平白无故的树敌,但不救,这两个少女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又于心不忍。
    救还是不救,吴锋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这时,一旁的精瘦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想啥呢?”
    吴锋收起思绪,微微摇头。
    “嘿嘿,是不是春心大动了?放心,等老大享受完就会轮到我们,以往都是这般。”
    精瘦男子嘿嘿一笑,眼眸之中顿时燃起邪火,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安慰却替吴锋下了决心。
    吴锋点了点头,同样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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